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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他是神算嗎?

  是景田瑞又回來了。

  想到隊長人還在里面,負責放風的裴東廠立即追了上去:“景先生,等等!”

  腳步一頓,站在門口的景田瑞扭頭看著裴東廠,神色略帶幾分疑惑道:“你是?”

  雖然上午見過,但此刻裴東廠穿著一身便服,景田瑞沒能一下子認出來。

  “我是警察廳刑偵處的,關于秦叔里被殺的案子,還有點事想找你了解下。”裴東廠直接說道。

  “還有什么事找我?該說的上午我都說過了啊!”景田瑞眼里閃過一絲慌亂之色,帶著幾分戒備地說道。

  “哦,你和秦叔里不是共事過嗎,想必對他的了解應該多點,所以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他平時除了養蟈蟈外,其他還有什么愛好,有沒有和什么人結過怨!”裴東廠煞有其事地拿出筆和本子道。

  “長官,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知道的我都說了!”景田瑞搖搖頭道。

  “你再好好回憶回憶,沒準有什么遺忘的!”裴東廠有板有眼道。

  “長官,要不去你給我點時間,我回去好好想想,想到了我去找你們?”景田瑞皺起眉頭說道。

  “行啊,我現在就給你時間,你慢慢想好了!”

  “長官,要不去家里坐坐,喝杯茶?我想到什么就告訴你!”說著,景田瑞轉身就要打開房門。

  裴東廠正要上去阻攔,可大門突然從里面打開了,一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你…你怎么會在我家里?長官,有賊…啊!”景田瑞微微一愣,然后扭頭沖著裴東廠嚷嚷道。

  剛剛出門的楚牧峰,見到站在門口的景田瑞,二話不說就直截了當將其放倒。

  以有心算計無心,再加上楚牧峰的擒拿術爐火純青,景田瑞自然是毫無還手之力,跪在地上哀嚎起來。

  “你…你要做什么?長官,快點抓住他,這個歹徒居然還敢行兇!”

  “放屁,這是我們楚隊長!”

  見楚牧峰動手抓人,裴東廠自然是上前協助,拿出手銬就給他拷上了!。

  跟著,楚牧峰麻溜地將景田瑞的下巴卸掉,要知道這個年代的間諜們通常都會在衣領口藏著毒藥,一旦事情暴露,他們會毫不猶豫服毒自殺。

  這事不得不防。

  不過楚牧峰顯然高估了這個景田瑞,他的衣領口并沒有想象中的致命毒藥。

  一把將他從地上揪了起來,楚牧峰一揮手道:“帶他回去!”

  審訊室中。

  嗚嗚半天,總算被接上下巴的景田瑞是滿臉漲紅,雙眼瞪著楚牧峰,扯著公鴨嗓子叫嚷道。

  “你們可都是警察,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私闖民宅,還無緣無故抓人,你們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

  “犯法?”

  楚牧峰站起身,走上前幾步,眼神帶出一抹玩味神情,斜斜瞥視道。

  “你也知道我們是警察,去你家你覺得是做什么?難道準備請你吃飯嗎?”

  “你…你什么意思?”

  像是沒辦法接受楚牧峰的這種調侃,景田瑞臉色鐵青著喊道:“我知道你是隊長,負責我師兄的兇殺案,你不抓緊去破案,到我家干嘛?難道你覺得兇手會藏在我家嗎?”

  “這可沒準!”楚牧峰淡然說道。

  “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景田瑞做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聲音哽咽道:“我師兄現在尸骨未寒,你們這群警察不去抓兇手,跑我家里調查,你們到底調查出來什么有價值的線索沒有?要是沒有的話,我會告你們私闖民宅!”

  陪審的是王格志和裴東廠。

  他們兩個是不知道楚牧峰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只能是保持沉默。

  “私闖民宅?”

  楚牧峰手指敲擊著桌面,看著景田瑞嘲諷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高明,將所有痕跡都給清理得干干凈凈,所以我們就一點線索都沒有,不會想到你是殺人兇手呢?”

  “什么?你說我是殺人兇手?你說是我殺死的師兄嗎?”景田瑞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笑得前仰后合。

  “我知道你們這群黑心的警察辦案都是這樣,只要遇到沒有辦法破的案,就隨便找一個人出來頂缸,我就是你準備拉出來頂缸的那位吧?”

  “你這是想要屈打成招嗎?我告訴你,我報社可是有朋友的,你要是想指鹿為馬,顛倒黑白…”

  “顛倒黑白!”

  楚牧峰手掌成拳,猛地砸向桌面,嚇得景田瑞猛然一哆嗦,話也斷了。

  跟著,他目光如炬地呵斥道:“景田瑞,你真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你以為我們一點線索都沒有嗎?實話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就是殺人真兇!”

  “你當時動手,應該是在意料之外,而不是蓄謀已久,所以你殺人后,只是將一些顯而易見的痕跡給抹除掉,卻在不經意中暴露了另外的一些信息。”

  “你是個左撇子吧?”楚牧峰話鋒一轉道。

  “是啊!怎么了?”景田瑞點點頭。

  “死者是后腦左側遭到重擊而亡,根據現場情況來看,并沒有發生搏斗痕跡,也就是說,行兇者應該跟死者相識,所以才能輕松進入其家里,然后在死者背后發起的偷襲。”

  “按照正常人的習慣,用右手行兇的話,應該是敲擊死者后腦右側,只有左撇子,才會順手砸向左側。”楚牧峰隨手虛空比劃了下道。

  “那又怎么樣?難道不可以是兇手刻意為之?況且這左撇子多了,憑什么說我就是兇手!”景田瑞充滿不甘地爭辯道,只是眼神里多了一絲慌亂。

  “當然,單單這個只是讓我懷疑,所以才會去你家你看看。”

  說著,楚牧峰隨意從桌面上拿起來一個筆記本說道:“這個是死者的筆記,想必你一定沒心思看吧。可是你做夢都不會想到,因為你的一時貪念,又留下了一個大破綻。”

  “死者筆記上說今早剛剛收了一個用來養蟈蟈的極品花膜瓷胎葫蘆,上面雕著山水圖紋,已經被盤出了包漿,讓他是愛不釋手。”

  “可是在現場并沒有發現那個葫蘆,反而是在你家看到了。畢竟你也喜歡養蟈蟈,看到這個葫蘆,順手牽手也不為過吧。”楚牧峰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你這是牽強附會,我養蟈蟈有個葫蘆怎么了?”景田瑞爭辯道。

  “是啊,有個類似的葫蘆很正常,不過葫蘆里還有個死者昨晚意外發現的一只蛤蟆鼾兒的看青兒,這也是巧合嗎?”楚牧峰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對方胸膛。

  蛤蟆鼾兒的看青兒?

  那是什么鬼東西?

  對養蟈蟈一道并不太了解的王格志和裴東廠都好奇地看向楚牧峰。

  “這…這是我自己養的,怎么了?”景田瑞瞳孔微縮,依然強辯道。

  “哼,自己養?你當蛤蟆鼾兒的看青兒是大白菜,想養就能養到?”

  楚牧峰接著說道:“而且,在你家里,我又看到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兇器!”

  “兇器?我家哪有什么兇器?”景田瑞臉色有些發白道。

  “自然就是這個了!”

  說著,楚牧峰從兜里掏出一塊厚重的硯臺放到桌上!

  “根據從兇案現場的了解,死者遭到的致命傷就是腦后被硬物撞擊,在他房間中,和傷口形狀最符合的是什么東西呢?”

  “我也設想過幾個可能,比如石塊、花瓶、凳子…但都感覺不像,因為傷口的形狀是有紋路。”

  “帶著這樣的疑問,在搜查你家時,看到了這塊硯臺,我當時就想到,絕對是這塊硯臺砸死了秦叔里。”楚牧峰一語斷定道。

  也就是這個年代沒有DNA測試手段,不然的話,楚牧峰可以肯定上面絕對會有死者的殘留組織。

  “這塊硯臺雖然被你擦得干干凈凈,但景田瑞你不覺得,你桌子上放著鋼筆墨水,卻沒有墨汁毛筆,擺著這樣一塊硯臺很突兀嗎?”

  “至于死者秦叔里家里擺放著文房三寶,可唯獨缺少的是其中的硯臺,你覺得還不夠明顯嗎?”

  看著楚牧峰接二連三拿出強有力的證據,景田瑞額頭上隱隱冒出汗珠,嘴唇微微哆嗦,臉色也是從白轉青。

  “說實話,你拿走那個葫蘆和看青兒我還能理解,但真不清楚你為什么要將這個硯臺帶走而不銷毀,你就算是在路上扔掉,也比留在家里當成罪證要來的安全吧?”

  “要不讓我來猜猜,你雖然不用硯臺,但你認識的人里,有喜歡這東西的,所以說你砸死秦叔里后,就干脆帶走,這樣也省得留下把柄和痕跡,對吧?”楚牧峰的分析讓景田瑞兩眼圓瞪,心里冒出一種膽怯。

  這個姓楚的是神算嗎?

  怎么能算得這么準確?

  “我…我怎么就不能有硯臺了?憑什么說這個硯臺就是秦叔里的,是兇器?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殺人。”

  景田瑞是死鴨子嘴硬,打定主意死不認罪,任憑對方一條條分析得頭頭是道又如何?

  “別嘴硬,我這里還有第三個線索,那就是人證!”

  楚牧峰走到景田瑞面前,居高臨下地俯瞰過去,眼神森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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