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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話 勿念

  “叮鈴鈴”

  熟悉的門鈴聲再次響起。

  梁星手忙腳亂的跑了出來,說道:“不好意思啊,咖啡店還沒有準備好營業”

  “老板?”

  原以為是什么其他的客人,誰曾想到原來是江萊,說實話,江萊也有段時間沒來過了,自陳小蘭離去已然過了兩個月了。

  江萊站在門口看著梁星,兩人的對視,始終是梁星敗下陣來,他的眼神淡漠的可怕。

  “老薛呢?”

  “啊,在后廚吃東西呢”

  仿佛聽到了主人的呼喚,老薛邁著悠然的步伐,走了出來,在江萊的面前蹲坐下來,那模樣好像是在等待面前這人的懷抱。

  “喵”

  “對了,老板,你知道在這個快遞是誰的嗎?”梁星突然想起了什么,轉身到吧臺拿起那個快遞盒。

  江萊徑直走到吧臺,看了眼后說道:“拆了吧。”

  “額?拆?”

  “好吧,拆快遞這么重的活就應該由我來做。”

  本想問江萊知不知道是誰寄的,然而很快,快遞便拆開了。

  是一只簡潔的盒子和一封信,打開盒子,發現里面裝的是一本日記。

  “這些是什么”

  “情動于中言為詩,芷若如蘭寄相思?”

  “一杯咖啡半壺酒,一場風雪半生情”

  日記的首頁是兩種相似的字跡寫著兩句詩,仿佛一脈相承。

  “那是郭愛國的日記本。”

  “郭愛國?”

  “陳小蘭那位初戀的老師,也是你們那天故事里的郭老師”

  當江萊說出這話之后,梁星非常驚訝,隨后有非常的失落,他從來沒想到原來會是這樣,他以為故事真的是故事而已。

  “這怎么會”他喃喃著。

  江萊見梁星拆完快遞后,不做聲響,只是把東西放在吧臺上,然后低著頭轉過身去。

  聽著梁星的話里,明顯有些低落,他便開口了。

  “其實你不用這樣,陳小蘭早就知道了,她只是在賭氣”

  “現在她釋懷了,所以你不用這樣的,你以為她和你們講那些所謂的故事為了什么?她是在炫耀,讓世人知道他們的愛。”

  “真的是這樣嗎?”

  “是不是很重要嗎?只要你確定了,那就是了。”江萊的話一直都是很委婉。

  “叮鈴”

  門鈴響起了。

  “你好,請問江萊先生和梁星先生嗎?”

  來人是位中年男子,穿著一身的黑色西裝,右胳膊上纏上了白巾,他看著眼前的兩人眼神有些古怪,因為這兩人長得很像。

  第一眼看這個人的時候,有些錯愕,因為很像,仔細看就更像了。

  “你是陳小蘭的兒子,陳博吧?”江萊點頭說道。

  中年男子聽江萊的話后,有些詫異。

  “別驚訝,你們家的事你母親跟我說過不少,包括她終生未嫁,而且領養了你們這些孩子。”

  “這樣啊,請問你是”

  “我是江萊。”

  “啊,你好江萊先生,我是…”

  “你母親應該有什么東西想讓你交給我的吧?”

  “是的,給,就是這個了。”

  “嗯。”

  “那我就不打擾了。”

  “嗯,你先回去,記得替我說問候。”

  中年男子聽到江萊的這句話時,整個人怔了一下。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想說的是什么吧?”

  陳博點了點頭,“我會的,謝謝”

  然而這時候梁星擋住了門口,“等等…”

  “你是?”

  陳博有些疑惑,擋住自己去路的人想做什么。

  “我是梁星,就是那個陳小蘭她還好嗎?”

  他似乎預感到了什么,加上眼前中年男子的身份,還有手臂上那黑色的臂環,他哽咽的問道。

  其實他早就有些疑惑了,只是他沒有往那些地方想,他不愿相信那個事實。

  “他…”

  “他和你母親是平輩相交。”

  前一句話是中年男子,也就是陳博問江萊的,在聽到江萊的回答,他就明白了,為什么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會如此的激動。

  “嗯,我母親她在上個星期就去世了。”

  在聽到這句話的梁星再也無法忍住淚水了,眼淚很快就從他雙眼中流出,狠狠的砸向地面。

  “怎么會?明明之前還?”

  梁星還是無法相信,怎么這么個活生生的人,說沒就沒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一個活了那么久的老人了,對于其他東西早已沒有了欲望,唯一想要不過是不要遺憾。。

  “其實,母親以前由于過于傷心,身體本就有些不適了,再加上后來的工作落下了一些病根。”

  “也正是因為她心有牽掛所以一直在強撐著。”

  “對于我們這些做子女的來說,能多盡一天的孝道便好了,也不敢有太多的奢求。”

  “所以這些年,我們一直任由著陪著她老人家去遍了許多地方。”

  “我母親說,這是某個人曾答應的卻又沒有做到的事情,所以她要在還能走動的時候,完成這個遺愿。”

  中年男子見梁星情緒有些不定,于是緩緩地解釋著。

  “那她走的時候…”

  “母親她走的時候很安詳,她已經了無牽掛了,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們,這段時間來她過的很開心。”

  “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接下來還有處理一些事情。”

  陳博走后,梁星的情緒就不怎么高,非常低落的坐在吧臺上。

  “怎么了?”

  江萊抱著老薛靠近吧臺,問道。

  “老板,你怎么一點難過都沒有啊?”

  “哦?那你想我怎么難過?哭?還是大鬧一場?”

  “我…”

  “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你要知道,人一生有多么短暫。”

  “我們要學會告別,以及學會再見。”

  “不然,你每遇到一個人,就要經歷一次痛苦的分離。”

說完便不再理會梁星了,他打開了陳博拿過來的包裹,里面有一張照片,以及一串佛珠  江萊拿起了佛珠遞給了正在難過中的梁星。

  華宇接過了佛珠,看了看,“這是給我的?”

  “給你看。”

  “哦。”

  隨后又遞給了梁星一樣東西。

  是一張照片,照片里只有陳小蘭一個人,不,她手上捧著一個白色的盆子,正站在山邊,一些白色的沙子從她的手中被風吹走。

  她笑的很溫柔。

  “記得,用相框裱起來。”

  “為什么要裱起來啊。”

  “留個紀念。”

  每個相遇的人,都是獨一無二的,留個紀念,留個回憶。

  “好。”

  隨后梁星看著信封,猶豫了許久,他還是打開了。

  “芷若:

  見字如面。

  距離上次你寄信過來,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我期待你的回答也有一個多月了。

  我想要你不要忘了一件事,不要忘了想我,在想我的時候,不要忘了我也在想你,大雪山的回響可以作為見證。

  村子里的生活很樸素,學生們都很可愛,還記得之前和你說的,那個叫查瑪的小男孩嗎?他家的羊丟了,我不得不每天將飯分一點給他,可憐的孩子餓了很久了。

  不知道你有沒有收到那封寫給你的信,里面寫滿了這些天我對你的思念,啊,真相快點回去,和你共吃一碗云吞面。

  你不知道,那晚我的心跳有多么的猛烈,就如雪山崩塌般”

  這封信竟然是沒有寫完的,看字跡應當寫得有些倉促,華宇將其重新折好,他失落的看著江萊,張了張嘴。

  “放起來吧,她就是為了放到這里,才寄過來的,她在炫耀他們的愛。”

  “陳沫兒說要邀請你去她學校吧?”

  “嗯。”

  “那就去吧。”

  “嗯。”

  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放蕩的浪子,他無時無刻不在撩撥你,當他撩撥完你之后便又匆匆的離開,沒有一絲的留念。

  他只會往前走,從來不會回頭。

  所以不要留念,記憶是存在與過去的事實,明天的太陽,依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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