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警察是一位中年地中海,體型和目暮警官差不多。
他看了眼已經被抬上來的尸體,在皺了皺眉頭后又看向仍站在一旁的毛利陽——
“是你報的警吧?聽你這口音應該不是本地的。哪兒來的?東京?”
毛利陽點頭,“我是從東京來的,如今正寄住在儒艮神社。”
“那你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里干什么?總不能是散步吧?”話正說著,警探又用下巴點了點尸體旁邊的土坑,“尸體也是你挖出來的?”
“嗯。”毛利陽先應了一聲,隨后又頓了頓,然后回答了警探的第一個問題,“我來這里是幫忙找人的。”
“找誰?”
“死者。”毛利陽轉頭看了眼島袋君惠,將其示意給警方后才繼續解釋說,“死者是島袋君惠的母親。我之所以在半夜出門,也是為了幫忙找她。
在今天上午九點的時候,島袋君惠的母親離開神社,一直到晚上八點仍未回家。森林有狼,而島袋畢竟是個女孩子。所以森林這邊我找,碼頭那邊她找。”
“那你是從哪兒知道尸體在土坑里的?”
“腳印。”毛利陽指了指旁邊的腳印,神態波瀾不驚,“腳印和拖痕、還有新翻的泥土讓我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勁。順著痕跡一找,就找到了。”
“那你干什么把她挖出來?你才多大,就不怕嗎?”
毛利陽偏過頭,沒有說話。
對尸體,他確實不曾怕的。無論是前世到現在,他對死人的敬畏之心有限。
人死不能復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死去的人查明真相。
看著毛利陽冥頑不靈的樣子,警探也只能悠悠地嘆了口氣。
他招呼來跟在身后的鑒識官,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隨后又把島袋君惠叫到了身前,“你是儒艮神社的巫女吧?神婆最近身體怎么樣?牙口還好嗎?”
島袋君惠悲從中來,卻又難以發作,便強壓抑著情緒,回答了警方的問題,“神婆…就是我母親。”
“???”
警探啞住了。本來他是想借著這個話題和死者女兒拉進一下關系,可誰知道竟踩到這么大個雷。
但神婆她老人家他認識啊?一百三十多歲的高齡,可是家喻戶曉的傳奇人物。
而此案的死者光看臉也就三十多歲。和神婆怎么可能是一個人?
島袋君惠顯然也敲出了對方的疑惑,悶聲道,“我外婆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這些年的長壽婆也是一直由我母親扮演…”
聽到這,警探瞬間便懂了。
他抬手,攔下了島袋君惠接下來的說辭。緊接著,他拍了拍女孩的肩,“節哀。”
島袋君惠咬唇,卻沒有應聲。
而另一邊,旁邊的鑒識官已經大致查好了現場,正等著匯報——
“警官,現場勘查大致完畢。從死者的面色、頸部、以及眼睛、鼻腔乃至耳道的輕微出血可以判定死者死因窒息死亡。而從尸僵程度以及因窒息死亡的尸冷速度綜合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大致是在十二個小時到十八個小時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