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袋君惠聽到這話愣住了。
雖然她與毛利陽說了她與海老原壽美、門脅紗織、黑江奈緒子三人從小便一起長大,但她并沒說她與這三人不僅是青梅,甚至還上了同一所大學,進同一個社團。
她不明白,為什么這三個人竟然枉顧這些年的情分,甚至還想害死她的母親。
島袋君惠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拳頭攥了攥,然后又松開——
“我母親真正的死因是什么?雖然你沒主動說過,但毛利這個姓很特別。在東京的時候我就聽過,毛利偵探有一個兒子以及一個女兒,若我沒猜錯,你應該就是毛利偵探的兒子吧。那你來這里干什么?是為了查案、還是其他?”
毛利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島袋君惠,沒有吱聲。
島袋君惠平復了一下情緒,緩緩地吐了一口氣,“我知道這座島的一切。如果你幫我查明真相,我可以配合你的所有調查。而我的要求只有一個,我想知道兇手究竟是誰。我母親的尸體你也看過了吧,現場就在這里。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現在我還不知道。”
沉默片刻后,毛利陽終于開口了,但說的卻不是島袋君惠想聽的話,“你說的沒錯,我是毛利小五郎的兒子。但我是人,不是神。我確實跟過警隊一陣子,但也只是一陣子。我雖然能粗略地估計死亡時間,但畢竟不是法醫。想要破案,必須要更詳細的線索才行。”
“比如呢?”
“比如島上人的口供、今日美國島的出入名單、現場的鑒識報告以及神婆的社交往來。”
毛利陽頓了頓,隨后又看向島袋君惠,“我不想知道死者為什么要扮演那么多年長壽婆,但為了破案,我需要知道其中真相。”
島袋君答應得很快,幾乎在毛利陽說完話的下一秒,她就連忙點了點頭。
“沒什么好隱瞞的。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原來在十幾年前,真正的長壽婆就已經因病去世。
當時這個小島的經濟還不像現在這般景氣,能用來謀生的手段不多,而作為小島經濟支柱的旅游業還需要儒艮祭典來維持。若長壽婆死去這個消息傳出去,那么整個小島的經濟可就真的是徹底崩盤了。
“我母親當時為了讓這個小島維持下去,就扮做了我外祖母的樣子。
五年前我父親出海,遭遇意外去世了。長時間一人分飾兩角不容易,我母親在悲痛之余也生出了永遠飾演長壽婆這個法子。讓原本的身份死亡,只留下長壽婆一個。”
而這,便是長壽婆的真相。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長壽婆的真相?”
島袋君惠遲疑了一會兒,隨后說,“應該沒有了。”
“那你母親在島上的人緣怎么樣?”毛利陽思忖了一會兒,又補充說,“我說的是你母親,而不是長壽婆。”
島袋君惠回憶了一下,然后用十分確定的語氣說,“我母親為人和善,無論是在成為長壽婆前,還是在成為長壽婆后,她都是島上的明星。這個島上不會有人和我母親交惡的。”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三個縱火者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說到這個,島袋君惠緊張地咬了咬右手拇指的指甲。她也想不明白,為什么那幾個人會對她母親下手。
就算她們不知道長壽婆是自己的母親,可無論再怎么說那也是一條人命,長壽婆還是自己的外祖母…她們真的太狠了。
“那你覺得是她們嗎?”
島袋君惠反問,毛利陽卻搖了搖頭,“我不覺得是她們。來人是沖著你母親本人來的,而不是神婆,她們還認不認得你母親都不一定,這是其一。
其二,我不覺得這是團體犯罪。若是團體犯罪,三個人挖的坑不應該只有這么大,而且三人目標太大,如果真是她們,那么應該會引起周圍人注意才對。
其三,死者應該是被人用繩索勒斃。腳上的鞋子有新破損的痕跡,可脖子上的傷痕卻干凈利落,而我在死者的指甲中并沒找到相關組織,這證明了三件事。
一、死者腳上鞋子的傷痕可以證明,死者在生前曾經做過激烈的掙扎;二、激烈掙扎下,死者脖子上的傷痕卻干凈利落,說明兇手的力氣很大。三、兇手在行兇時戴了手套。
我并不認為那三個女人能有將人勒斃并獨善其身的力氣,更不認為這是一場蓄意的謀殺。
我更傾向于這是起熟人之間的激情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