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紅蹲在江邊,纖細赤足泡在江中,嘴中叼著一根草,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龍陽站在不遠處,等待是最無聊的,跟楚紅也不熟。
“師弟,你說這妞打了奕真?還封堵了他的真力運轉?”
呂傲天撓著下巴,一副流氓臉看著龍陽質問道。
“大致情況是這樣的。”
奕真無奈,二師兄怎么越來越像個痞子了,該不會是小時后被師傅打多了,腦子壞掉了?
呂傲天一副我很聰明你別騙我的表情,扯著嗓子怒吼:“你少特么的糊弄我,這小妞身上半點真力都沒有,道行都沒有,就是個普通人!”
呂傲天吼著,一腳將龍陽踢飛,魂淡,敢耍你二師兄!
“師兄!”
“怎么,不爽?不爽你來打我啊,讓我看看,你在師傅那兒學到了什么手段。”
龍陽穩住身形,看著手臂上的腳印,內心惱火,瑪德,最煩你動不動就動人的缺德貨,看著呂傲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拽拽表情,恨不得用虛空生火把他燒成灰!
來吧來吧師弟,讓為兄見識一番,虛空生火的恐怖!
呂傲天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一副迎接毒打的模樣。
“師兄說笑了,師弟那是你對手。”
打不過啊,這缺德貨煉體的,就算是現在的十個自己一起上,也打不破他的防御,上去打更是找虐。
“喂,你不是很生氣的嗎?”
呂傲天一臉憤怒的對著龍陽怒吼,不帶這樣的,你不是要動火了嗎?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師兄,楚紅既然沒道行也沒真力,可打傷奕真假不了,你說她可能修煉的是什么路子的功法?”
龍陽看著二師兄一副不達目的不善罷甘休的模樣,無奈的上前搭住二師兄的肩膀,轉移話題道。
“你這么一說,卻是挺奇怪的哈。”
呂傲天撓頭看天,凝眉,半響才道:“修行靠的,無外乎煉化靈氣于自身,化為真力,從而獲得超凡脫俗的力量,我們走的路子,皆是正統的煉氣化真,
但古時候,萬道爭鳴,仙路通天,條條大道可通天,歲月輪轉,很多東西失傳了,這姑娘的路子,看著有點武道的路數,但到底是什么,我也看不出來,
只能說,她是個煉體修士,一身實力,都在血肉身上,沒有真力道行,就不奇怪了。”
聽著二師兄的講述,龍陽若有若得的點點頭,似乎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啊。
“傲真道兄說的雖然不錯,但那姑娘,很詭異,不像是煉體一脈的路子。”
奕真從空中落下來,恰巧聽到了呂傲天的話語,開口講述道,楚紅的身法速度,可是快的很,連他的靈識都捕捉不到,輕易間便突破了四象陣盤。
“更像是道武的路數。”
“好了好了,分析那么多干嘛,奕真啊,怎么做你說。”
龍陽擺擺手,在這待好幾個小時了,浪費時間,好不容易等你蘇醒了,還不趕緊走,至于這姑娘是煉體也好,道武也罷,不過是幾人無聊的扯淡而已,跟自己有何關?
早點解決事情,早點回去。
“是小道技不如人,日后自己尋回腸子。”
奕真無奈的苦笑,原本想著,自己也是金丹真人了,總能出來世間行走一番,歷練紅塵,卻沒想到剛入俗世不到一個星期就被教育一頓。
龍陽無語的看著奕真,你該不會是被打一頓就要回家了吧?
“真陽道兄何必如此神情,心練紅塵講究緣法,小道心中寧靜,此番難免有所觸動,回去加持一番,再來行走也不遲。”
奕真趕忙后退,尷尬的看著龍陽笑道。
真陽道兄的感覺可真可怕。
“別貧嘴了,奕真的心境,可比你強,你小子,雜念太多,慢慢受吧,我先走了。”
呂傲天不屑的看著龍陽,嘲諷一頓,頓時化為遁光遠去,龍陽恨不得把這家伙抓下來弄死!
還有外人在呢!
我不要面子的嗎?
“道兄,此番不能幫上忙,卻是慚愧,”奕真作揖一禮,從懷中掏出一物,小紅本子,上面還有某某大學學生證幾個大字:“道兄若是要尋我,可來楚江大學,距離此地不遠。”
“有緣再見。”
龍陽有氣無力的揮舞手臂,走了,都走了,可我好不甘心。
看著四周狼藉遍布的山林,得,替奕真這小子背鍋了,想了想,趕忙掏出手機,撥打電話給大師姐。
“什么事快說?”
畫面中,孫佳妮身上有不少水漬,好似挺狼狽的。
龍陽不敢怠慢,連忙將事情始末告知一番,然后在大師姐一聲知道了,果斷跟自己掛線。
“回去吧。”
龍陽無力的拖著腦袋,看著天邊的明月,左右山神河伯都通知完了,有它們監控,有消息自然會告知,倒也不用自己親力親為去守著了。
“姑娘你還在啊!”
正欲要駕馭飛劍回去,手腕卻忽然被抓住,感知身后恐怖的殺氣,龍陽瞬間緊張了起來,磕磕碰碰的問道。
“道長,我的宵夜呢?”
楚紅整個人陰沉無比的將小手搭在龍陽肩膀上咕噥道,身上煞氣之重,震人心神。
龍陽趕忙真力鼓動,將手臂上的小手震蕩開,迅速遠離,額頭冒汗水的看著楚紅,這姑娘,煞氣之重,居然能影響自己的心神,真恐怖,不過聽到楚紅的話語,卻是沒來由松口氣。
“我道什么事呢,小事,此地離水席縣不遠,我們去那兒吃怎么樣?”
額角上的汗水頃刻間消失,龍陽看著眼前一副人畜無害的楚紅咕噥道,還以為什么大事,只是宵夜,小意思小意思。
“可以。”
楚紅身上陰沉的氣息頃刻間消失,變成那個人畜無害,眼眸清明徹底的少女,回頭走去。
這姑娘,究竟什么來頭?
龍陽看著楚紅的背影,心中沉思,那種級別的煞氣,現代人理應來說很少有人能達到,甚至修士也是,那是一種,非常恐怖的煞氣,唯有沾染數量巨大的生靈怨念,才能形成。
而楚紅身上的煞氣之純粹,毫無冤魂厲鬼可尋,好似無根之水一般,只是單純的煞氣,而沒有夾雜別的邪念。
算了,這姑娘對我沒惡意,還是不要牽扯太深的好。
作為一名金丹真人,跟這種來路不明,然后還有一身強悍實力的人物接觸,很危險,自己只是金丹,可這個世界,可不是金丹就能稱雄的啊!
下山時,縱然覺得師傅說的很夸張,可自己也有幾分本事,縱然不能橫著走,也無需小心翼翼的,但現在,他完全改變了想法。
伏波神廟,沅江龍王這樣的大人物,居然就在來家隔壁,關鍵是自己還沒察覺,若不是見到了沅江龍王才想起還有河神這事,他估計都不一定會去找馬援了。
畢竟在他的固有印象中,河神龍神這些,都是被人使喚來使喚去的低級神仙,沒什么好怕的,但真正接觸,才發現自己就是個球。
電視劇騙死人!
“不管怎么樣,能不顯山漏水就不顯山漏水。”
龍陽有些驚愕,聽聞師傅說過,世間眾多修行門派,都是有真仙老祖坐鎮,那種沒在天宮,不在天界,而僅僅是在人間生活的仙人,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
萬一哪天因果沾染,死了都沒地哭去。
我家可就我這么一根獨苗,就算不結婚生子,但好歹我還在求長生,求大道,死了就全完了。
“福生無量天尊。”
道了一聲道號,將腦子里的念頭驅除出去,沒毛病,就是慫,黑名單上的任務,也得準備周全再行動,打定日后怎樣為人處世,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老板,你這怎么回事?也沒燒烤了!”
一名帶著年輕妹子的中年人,一臉不悅的看著眼前的燒烤攤老板怒吼。
“今天生意好,都全賣出去了,你想吃的話,明天趕早吧。”
老板無奈,轉身收拾東西,今天真好,還不到后半夜就下班了,要是每天都有這樣的老板,日子也就不用愁了。
水席縣,夜場上,龍陽握著一根羊肉串,愣是一點都沒碰,眼前這家伙,好兇殘!
楚紅大口吃肉,大口喝著快樂水,地面上不知道多少根竹簽,一路走來,都快一里地了,四周的行人紛紛吃驚的看著這個女孩。
“隔”
楚紅打個飽嗝,摸著小肚子,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眼角彎曲,好似吃飽了心情都好了點。
“你餓死鬼投胎嗎!幾天沒吃飯了?”
龍陽看著楚紅總算是吃飽了,將手中袋子里的快樂水遞給她,滿臉無奈,我的錢包啊,這飯量,夠自己吃一周了塊。
飛舞的黑發落了下來,楚紅擺著手指,一副我在計算的模樣,絲毫沒把龍陽的怒吼放在眼里,半響:“上次月圓吃了飽飯,應該有十七天了!”
“算了,就當買教訓了,以后不要胡亂請人吃飯,既然你吃飽了,告辭。”
龍陽無奈,自己做的因,就算果再難受,也得吃,下回,打死也不請人吃飯了,楚紅就是個大胃王,又是個神經病,明白了,這姑娘腦子異于常人。
“誒!你不是吃飽了嗎!”
龍陽看著歪著腦袋拉著自己手腕的楚紅,一臉不客氣的說道,別拉了啊,雖然你很厲害,讓貧道有點怕,但真逼急了,貧道也不是好欺負的。
“還有早餐。”
看著眼前這個人畜無害,仿佛白蓮花一樣的少女,龍陽怒了,一把將楚紅的手拍飛,指著楚紅:“你別太過分了!”
“客人慢走。”
嶺南包子鋪的中年老板對著龍陽點頭哈腰,整個人都興奮的很,剛開門,自家包子就售罄了,生意太好了簡直。
“謝謝。”
龍陽生無可戀的咕噥,總算是到頭了,這回可以回家了,嗚嗚,我的錢包啊!
自己的道門津貼跟師傅的私人贊助,就兩頓飯。
“你自個請我吃早餐的,來,吃個包子,我跟你講,嶺南的包子,可是非常好吃的”
楚紅一副三無美女的模樣,捧著一大袋的包子,還拿出倆遞給龍陽,看的龍陽嘴角狂跳,要不是打不過你,我早·····
“還真不錯。”
龍陽吃著包子,自己買的包,就算再難吃,也要裝作好吃,所幸,吃完這頓包子,自己就能回家去了,還好回家不用買什么車票,直接駕馭裂天劍回去。
“謝謝你勒,這么久了,我終于吃了八分飽。”
當最后一個包子進了楚紅的肚子,捧著小肚子,一臉滿足的對著龍陽笑道。
“八萬的宵夜,三萬的早餐!
你再不吃飽,道爺我真的要發火了!”
龍陽內心嘀咕,這姑娘,太能吃了,吃了一條美食街,橫掃一條街道上的早餐店,看著楚紅笑意嫣然,陪笑道:“楚紅姑娘,咱們緣分就這么散了,告辭,后會無期。”
“等等”
空氣仿佛凝固一般,龍陽邁出的步伐停在半空,下一秒,一道勁風四散而飛,眼中似是燃燒火焰,幾團烈火彌漫在身旁,高溫迅速擴散,也虧得大早上四五點的,街道上沒幾個人。
“過分!
你還想怎么樣!
道爺已經沒錢了!”
龍陽內心怒吼,太可惡了,妹子,不要太過火,我忌憚你,但逼急了,老虎也是會發威的!
“姑娘還有什么請教的?”
龍陽聲音低沉,隨時做好接招的準備,這姑娘,強的過分,肚子跟無底洞一樣,身法詭異,一身煞氣更是詭異無比,不自覺的沉重了起來。
“嗯?”楚紅歪著腦袋,看著渾身燒火的龍陽,搞不懂他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咕噥道:“莫得請教,就是想告訴你,我真名叫月凌霄。”
“我”
龍陽內心無語,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熱血涌動,我信了你的鬼話,這純良的模樣,難道是行走人間的高人,故意在考驗自己?
還是說,月凌霄,沒聽過這個名字,可為何會熱血涌動呢?
“既然如此,那告辭。”
嗖的一聲,龍陽迅速踏著裂天劍遁走,連給楚紅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還想告訴你,你身上有點熟悉的味道呢,”月凌霄小手夾在額頭上,看著劍光猶如流星一般遠去,末了搖頭嘆息:“算了,下次再跟你說。”
耳邊風聲烈烈,可早已圓滿的心境,卻出現了波動!
“為什么會如此?”龍陽嘀咕,為何會如此?
金丹一成,自己心境圓滿,心如止水,事物很難觸動心境的變化,可如今心血來潮,而且一直持續,隨著自己離開的越遠,這種躁動就越興奮。
“心血來潮,要么會發生什么大事在我身邊亦或者,我遇到了一個跟我命中極為重要的人”
劍光一頓,顯化出龍陽腳踏裂天劍的身形,四方上下云海翻滾,道道金光從東方破曉而來,碧綠的大地上升起一股股淡淡的炊煙,遮天蔽日的城市霓虹燈逐漸消退。
財侶法地,修行之人,缺一而不可成仙,而其中,便有侶之一字,仙道長生,一個人長生?
別逗了,漫長的歲月會摧垮修仙者的心智,哪怕是九天九地的至尊天帝,都有帝后相陪。
修仙者修的是仙,又不是泯滅人性,哪怕是清靜無為,也不是隔絕一切,去做一個什么都不為所動的石頭,相反,修仙者,講究俗世也講究緣分,人情往來,不外乎如實。
而一個情緣,很重要,位列財侶法地之一,缺一不可,可自己這心血來潮,又不夾雜個人情感,情緣的話不可能,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地或者財了。
龍陽凝眉,仔細思索,卻沒看到,四方云海還在,一道白色的聲音正快速的趕來,幾分鐘之后,一道龐大的身影覆蓋住龍陽,居高臨下的俯視:“修仙之人,當快速離去,不得在虛空中停留,影響交通!”
耳邊猶如驚雷炸響,將沉思中的龍陽打回了現實,回過神來,仰頭看著開口的生物,凝實無比的白云匯聚而成的身軀,猙獰的龍首,赫然是一條不知多長的云龍。
“晚輩太華山修仙人真陽,參見云龍前輩。”
龍陽額角分泌出汗水,這些大佬怎么都這樣隨處可見的嗎?
云龍,夏國虛空的守護者之一,修為不知,位居神獸之屬,鬧市上空有禁飛令,同樣的,修仙之人駕馭遁光翱翔青冥,卻也不得過多停留,畢竟人間客來客往,飛機也是一種必要的交通手段,因此云龍也是負責監視整個虛空的神獸。
一時想事情想的太過了,卻是忘了還有這位大佬存在。
“看你靈光流轉,氣息清正,倒是名門之后,與我有些淵源,看你心血來潮,怕是有所觸動,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這次不處罰你,快些離去,莫要耽擱。”
云龍一雙泛著藍光的眼眸中,仔細的盯著龍陽,半響才說道,言罷,龐大的身軀瞬間分散,化為無數的氣流,往四方虛空而去。
“多謝前輩。”
龍陽額角的汗水更多了,駕馭遁光,往水席縣而去,聚散無形,云龍的手段,真恐怖啊。
劍光流轉,龍陽不敢在鬧市中御空,在邊緣處落下來,身影如鬼魅一般,融入清風之中,一路狂奔。
“人呢?”
返回離開時的地方,四周行人多了起來,這座小縣城,正在從夜晚的沉睡中蘇醒,靈識頃刻間覆蓋而出,仔細搜尋楚紅的身影。
一股狂風穿梭于街道之上,行人只感覺一股怪風吹過,惱怒的罵幾句,又各自干自己的事情去了,唯有一些靈目尚未關閉的孩童,看見一道殘影奔騰而過,一些行將就木的老者,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人本有三只眼,左右乃是觀察俗物世界之目,靈臺尚未封閉,便為第三目,也稱之為靈目,修行之人第一步,便是將靈目開啟。
城外的某處廢棄的工業廠區中,法術紛飛,四周被破壞的不成樣子,七八名各色衣物的男子圍攻中間的月凌霄。
“小妞,害的哥幾個跑了這么遠才找到你,這次你別想逃了。”
為首的中年人面目粗獷,渾身肌肉發達,沖鋒之間,肌肉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儼然變成了一個金人。
月凌霄一句話也沒說,身形靈活無比的躲閃,時刻尋找著突圍跑路的機會,但每次都會被一股詭異的氣流阻擋。
“有我們的封鎖,你插翅難逃。”
一對雙胞胎小兄弟,一個一頭紅發,一個一頭藍發,陰險的施展法術,對著月凌霄齜牙咧嘴。
“吳全,你們不是我對手,放我過去,我不傷你們性命。”
月凌霄覺得被糾纏的煩了,停下腳步,眼眸瞥向那金色壯漢吳全說道。
“哈哈,如果是在村子里,我興許會怕你,但現在,云峰那個老頭子在我們手上,你敢傷我們試試。”
吳全譏諷的看著月凌霄笑呵呵道,看著她雖然狼狽的很,頭發也許久沒有清理,但那白皙的肌膚以及臉龐做不得假,嘴角微動,嘿嘿,卻是可以享用一下云家的大小姐,這輩子恐怕也就這樣的機會。
才能把這樣的美女肆意玩弄。
月凌霄終究是沒有出手,躲閃的幾率越來越快。
“她為什么不出手?”
遠處的樹林中,龍陽坐在樹梢上,愁眉看著這場打斗,他來很久了,不過看見月凌霄被圍攻,他樂于看見這小妞被揍一頓。
不過當他感受到靈氣波動時,卻又明白,這七人,都是些筑基境界的修真者,論實力,壓根就比不上暴打奕真的楚紅,可現在她為什么不出手?
“云峰?”
念叨著這個名字,龍陽卻是無感,可能是楚紅的家人吧,隨即眉頭舒展開來,原來如此,家人被挾持,投鼠忌器,不出手的原因是這個啊。
“這是!”
吳全額角瞬間分泌出汗水,看著眼前劇烈燃燒的巨大火球,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其余同伴們身前,同樣有這巨大的火球在燃燒,整個人仿佛都要被燒干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