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看著三五個大漢,肌肉壯碩,顯然是常年鍛煉出來的,可比那些花架子好看多了,微微皺眉,自己應該沒有什么地方觸碰到了風俗吧?
“你們來古石寨干嘛的?”為首的大漢下巴上全是黑色胡須,看上去更為他添加幾分威嚴。
“我是回鄉探親的!”白仙看著這人,隱隱感覺到一絲能量波動,后退半步說道。
探親?
三五個苗疆漢子審視著白仙跟幽蘭,用方言嘀嘀咕咕的討論著,白仙聽不懂他們說的,但從眼神能夠判斷的出來,自己的話沒有被認可。
“別糊弄我們了,回去告訴你們老板,古石寨不需要建設成旅游景區,跟官府說好的事情,那是他的事,下次再讓我們發現你們偷偷進來,保準打斷你們的狗腿!”
大漢吼道,可惡的旅游公司,以為你們騙得過我阿姆山?
白仙愣住了,旅游公司?
“送走。”阿姆山一揮手,身后的幾個大漢虎視眈眈湊近,伸出手就要抓住二人扔出古石寨。
白仙腳微微后退半步,隨時準備施展開烽火連三月,這些大漢都是普通人,不如那個領頭的,是異人!
而且…
“阿姆山大哥,請住手。”
白仙正準備一擊劍指將逼來的大漢打暈,靚麗的女聲忽然傳來,只聽見一串銀色器物撞擊的美妙聲音從身邊閃過。
“阿妹,你又來賣山藥,大哥這里正忙著,過一會再帶你去藥店。”阿姆山看著來人,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笑意。
“大哥說笑了,這次我不是來賣山藥,能不能把這兩個人交給我處理?”少女甜甜笑道,指著白仙二人。
“不行啊,他們肯定是旅游公司派來偷偷調查咱們寨子,不能交給你。”阿姆山搖了搖頭,這些可惡的公司,談判不成,就想著強行進行,甚至連縣官府都驚動了。
“我保證,他們不是旅游公司的人,交給我吧,好不好啊阿姆山大哥?”少女帶著一絲看著阿姆山。
“不然爺爺會不高興的。”少女看著阿姆山臉上的糾結,狡黠一笑道。
“二爺要的人啊,你帶走吧,我們去別處巡邏。”阿姆山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畏懼,似乎很怕這位二爺,轉身揮手,帶著一群兄弟離開。
白仙看的發愣,怎么就走了?
眼前的少女,一襲黑色藍布繡花上衣,齊腰裙子,上面條紋密布,每一道條紋間隙之間都紋繡著活靈活現的花朵,點點銀色器物戴在胸前,烏黑秀發束成馬尾,額上戴著一串銀色的頭環,鬢角落下兩絲黑發,精致五官帶著淺笑,隱隱露出可愛的虎牙。
充滿民族氣息的少女,著實讓白仙驚訝了一下,這個少女,好像是山野間的精靈一般,身上帶著一股與周圍古鎮相匹配的氣質,宛若是從古代走來的少女。
雖只是小家碧玉之姿,但氣質卻出類拔萃。
“多謝姐姐出手搭救。”白仙定力很強,對著少女道謝。
“嘻嘻,你叫我姐姐,二爺知道了會打你的哦。”少女嘻嘻一笑,背著竹子編制成的背簍圍繞著白仙轉了一圈,猛然跳到另一塊石板上。
二爺?
白仙疑惑,為什么這個少女會跟自己提起這個人?
難道他跟自己有關系嗎?
“我姓白,叫念仙,你可以叫我念仙哦,堂哥。”白念仙看著白仙疑惑的表情,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笑容,嘿嘿,二爺算的果然沒錯,怪不得急急忙忙的讓自己趕來古石寨呢。
念…仙!?
白仙愣了一下,這個名字,怎么會…等等,看著白念仙:“你叫我什么?”
“堂哥呀!你不知道嗎?”白念仙眨眨眼,疑惑看著白仙。
“什么?”白仙茫然,什么跟什么?
“也對,畢竟大爺去世那么多年了,肯定沒來得及跟你說,我們邊走邊說吧,不然天黑之前回不到寨子上了。”白念仙想了想,覺得應該就是這樣,拉起白仙的手,在古鎮當中穿梭開來。
白仙一臉疑惑,自己還有個二爺嗎?
看著白念仙的背影,莫名有種親切感,幽蘭眼神冰冷跟在最后面,一直目視著白念仙。
“你叫念仙?”走了一路,白仙也大致清楚了情況,二爺正是白念仙的爺爺,自己父親的弟弟。
“這是爺爺取的,估計是太想念他的大孫子了,所以才幫我取了這么個名字,可千萬不要誤會,我們是純正的兄妹關系,沒有婚約的那種。”白念仙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烏黑清澈的大眼睛盯著白仙。
白仙尷尬臉紅,事實上自己也是這么想的…
“嘻嘻,我猜對了。”
“你多大了?”
白仙看著都快到自己肩膀高的白念仙,你才15歲?
騙我的吧?
那有身材看著很好,發育這么好的15歲姑娘?
“苗疆女孩都這樣,哎呀,到渡口了。”白念仙回頭看了眼白仙,仿佛能猜測到他心里所想的話似的,看了眼眼前的碧綠溪流,忙跑過去。
怎么感覺念仙好像能預知到自己心中所想似的?
白仙搖搖頭,應該是錯覺,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這樣的能力或者法術吧?
看了眼幽蘭,奇怪,從剛才到現在,她就一直冷若冰霜的,莫非是阿姆山觸怒了她?
“嘿呦,那邊的阿哥呦,阿妹要去白云寨阿哥快渡我勒”
白念仙雙手放在嘴邊成喇叭狀,下一秒就讓白仙驚訝到了,少女純正的口音帶著歌聲遠去,在碧綠的溪流上傳蕩著,驚起一群鴨子,而遠處的溪流上,一條竹筏緩緩的逆流而上。
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在古樸秀麗的苗寨中一般,風情淳樸,清新動人,白仙靜靜感受著這樣的山水美景,感覺這里的能量要溫和許多。
“不咯阿哥要放鴨,不然阿媽把我罵哦,阿妹還是自己走吧”竹筏上的阿哥微笑,露出一口白牙齒,唱著回應道。
“阿哥你要不要臉阿妹在這把你等不來渡阿妹回家,阿姐不給你進屋咯。”白念仙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奮力唱著。
“阿妹阿妹你等等,阿哥這就趕鴨回。”竹筏上阿哥唱著,怡情歌聲傳蕩在溪流上,宛若空谷天音一般,婉轉動聽。
“吼類,阿哥你快點我們…咳咳。”忽然一聲不和諧的歌聲響起,瞬間打破了那山水如畫般的意境。
竹筏上的阿哥愣了一下,急忙調轉方向,將悠哉在溪流上覓食的黑鴨子趕著順流而下,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白仙尷尬不已,撓頭看著白念仙跟幽蘭,聽的興奮,忍不住想吼一嗓子,可自己壓根上不到那個調,跟破鑼嗓音沒差別了都。
“噗哈哈哈,阿哥你真會唱,哈哈哈。”白念仙蹲在河邊哈哈直笑,簡直是神助攻啊,嚇得對面的阿哥都不敢繼續放鴨子了。
這忽如其來的歌聲,太妙了。
“平常你們經常這樣對唱的嗎?”白仙尷尬,不會嗎,被嘲笑也是正常的,反而問起白念仙,這歌聲,可不是一年兩年可以練出來的。
白念仙笑了好一會,眼淚都出來了,搖搖頭,道:“沒,只是因為山里不像大城市,沒什么娛樂設施,所以我們習慣唱山歌來打發時間而已。”
“哦哦。”白仙點頭,確實在古石寨里除了電視機跟線路外,很少看到娛樂場所:“既然這樣,那你們怎么不出去工作呢?”
白仙疑惑了,在鎮子上可是看到很多青壯的,按理來說,經濟不好的地區,勞動力不應該是往經濟發達的地區涌入嗎?
有點違背社會學了都。
“嗯嗯,這里可是阿祖們賜予的地方,怎么可能要出去討生活呢,還要受人白眼,不如在山里自由自在的好。”白念仙搖了搖頭,看著這山水,可是阿祖們歷經千辛萬苦,才為我們找到的寶地。
白仙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樣的話社會學就解釋的通了,看著遠處的山水,青山聳立,森林成群,可平地極少。
“這里的地貌,不太適合發展農業吧,不出去的話,人口一旦膨脹,吃飯都是問題。”
植被茂盛的話,土地就相對貧瘠,農業也很難發展起來,如果人口過多,觸發了當地的焗,很可能會出現饑荒的現象,雖然夏國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除非遇上亂世。
但這里也是一處好地方,群山遍野,易守難攻,關起門來,完全就是世外桃源了。
“科學呀,我可是考到了苗疆最好的高中哦,難不倒我,這一點堂哥你就說錯了,你看,咱們這里雖然種植不了太多的水稻,可是草木繁盛,而且降雨充足,畜牧業才是我們的首選啊,咱們家就有十幾頭牛,四十多只羊呢,豬都有四五頭,我們不窮的。”
白仙看著白念仙認真的小臉,很是無語,真人不露相啊。
“是我拙見了。”光是移動的,就不止三十萬吧,還是老人頭,不是霓虹幣!
“嘻嘻,剛才我問那個阿哥,讓他載我們回去,他說他要放鴨子,不然阿媽會罵的,我就說,下次趕秋的時候,我就不讓他進阿姐家的門了,他立馬就趕回去了,你說好笑不。”
白念仙笑嘻嘻的玩水,為白仙講著剛剛對唱的內容。
白仙老臉一紅,知道她是為了化解自己的尷尬,幽蘭從始至終都閉著眼睛,好像她不認識白仙一樣。
“哈哈,阿妹說的沒錯,我可是差點被這位阿哥的歌聲嚇到,我叫連山,你們是要去白云寨對吧。”
白仙還沒來得及回話,溪流上便傳來爽朗的笑聲,三人看去,赫然是剛剛那位阿哥駕著竹筏回來了。
“嗯勒,連山阿哥,有親戚在白云寨吧?”白念仙走出看著連山問道,記得上次白云寨趕秋,好像看到過他。
“啊,有個姑姑,正巧阿爸讓我拜訪一下,順路咯,阿妹,下次可要為我介紹一個好阿姐哦,不用多好,你這樣的就可以了。”連山將竹筏靠岸,哈哈打趣道。
“切,連山阿哥,你這樣打趣我,就不怕我告訴阿靈姐嗎?”
“別別,開玩笑的呢,我來幫你把行禮搬上來。”連山接連搖頭,稱呼不敢,這要是讓靈靈知道了,還不得打死自己,上岸拉著白仙的行李箱子就往竹筏上走。
“哼,趕緊把你的鴨子養到一千只,才能接阿靈姐回來啊,天天就知道在這里摸魚。”白念仙搖頭,阿靈姐真苦,找了個只知道摸魚的阿哥,都二十了,還沒嫁出去!
“快了快了。”
白仙看著連山跟白念仙對話,他們顯然是認識的,而且好像還有共同的朋友,真淳樸啊,自己也不善與連山交流,只能聽他們交流了。
竹筏順水而下,日落時分,一座依山而建的寨子出現在眼前,山腳下是涓涓溪水,靠著的那座山好像要進入云端一般,看上去與天空連成了一片。
“壯觀!”白仙驚訝,沒想到自己老家居然這么壯觀。
“這就是白云寨的來歷啊,這位阿哥怎么稱呼?”連山同樣感慨著,不管幾次來,都會被這景色驚訝道,才想起自己一路只顧跟念仙聊天,都忘記還有客人了。
“他是堂哥,白仙哦,你要好好對待他,不然奶奶生氣,阿靈姐也不見你的勒。”白念仙臉上充滿笑容,家鄉被人夸贊,很開心的說。
連山苦笑,這個小姨子,還真會順桿上天啊。
白仙看著白云寨,能量很平和,完全感受不到夏季那種暴躁的能量,反而很濕潤,真如念仙所說,這里是一處寶地,阿祖賜予的寶地啊。
“伊爾憂外八角撒。”
“遠游的游子歸鄉勒,阿祖很將其呦,”
“白木人,回家咯,全家做好飯等你勒…”
竹筏距離白云寨還有二三十米時,山上忽然傳下來高昂的歌聲,白仙眉頭一皺,這曲調憂傷又帶著希望,很是怪異,略微思考,這是招魂歌!
“哎呀,回來晚了,爺爺可能已經等不及,開始唱迎靈了,連山阿哥,快點!”白念仙小臉一變,頓時催促連山快點。
剎那間,白仙身影沖出,踏著溪面一路猛去,速度極快,僅僅在溪面上留下三道點,人就已經到了岸邊,順著山路往招魂歌聲來源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