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西郊公墓 “爸爸媽媽,打擾你們了,實在抱歉,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想打擾你們,我要回老家去看看了,遵照父親的遺愿,我將在你們離開13年之后,帶你們回故鄉。”
白仙跪在墓前,磕了三個響頭,起身看著火盆里燃燒的紙錢誠懇說道,腦海里浮現出昔日相處的一幕幕,不自覺落下淚水。
子欲養而親不待,有什么比這樣的遺憾,更令人痛苦揪心?
“施主請節哀。”一大早從華人街花高價請來的和尚念著佛經,忍不住勸了一聲,真是個孝順的孩子,還想讓父母落葉歸根。
這樣的傳統,深深的刻印在夏人的血脈之中,不管身在那里,老了之后,都渴望回到出生的地方,能在故鄉長眠,也就是所謂的落葉歸根。
“哦卡桑,家鄉一定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你在那里住著,一定會很開心的,跟多桑一起,永遠的睡在故鄉。”
白仙看著母親的照片說道,按照霓虹人的傳統3,13是大祭,是對親人表達悼念的最豐盛日子,告訴他們,親人沒有忘記你們,希望你們在那邊過的好,往后還有23,33等。
“大師,什么可以動土?”白仙收斂情緒,看著念著佛經的和尚問道。
“現在是五點二十分鐘,四十五分可以動土,今天是個利于遷墳的好日子,不要傷心,他們在天之靈看到你為他們做的,一定會很開心的。”
雖然一大早被吵醒讓中年和尚有些不爽,但看這個施主是個孝順孩子,而且錢給的也到位,和尚也盡心盡責的為白仙安排。
“嗯,麻煩您了。”白仙點頭,這個和尚就是個普通人,不過身份比較特殊,是佛宗外派在本地的派遣員,所以才請他來舉辦一場正宗的夏國方式的祭祀禮儀。
當太陽破空的剎那,小沙彌已經將兩個骨灰盒收好,放在百世佛陀布當中,慎重交給白仙,道了聲佛號,和尚才離去。
“拜托你了,幽蘭,將我父母的骨灰,帶到夏國去。”白仙眼圈又打轉淚水,看了眼已經封上的墓地,那里僅剩下衣服了,算是一座衣冠冢,而骨灰,則會帶回故土安葬。
“嗯。”幽蘭點頭,這件事只能交給她來辦,畢竟帶骨灰上飛機,白仙還沒有那么大的能量,只能靠幽蘭才能帶過去。
“扎克,麻煩你拜托一個鍛造高人為我打造一柄劍,要用堅硬的材料制成,最好還是耐壓性很高的材料。”
白仙跟幽蘭分別,確定好在那里匯合,拿著手機打電話給扎克,玉環劍毀了,也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
“嗯,還是聯系夏國的工匠嗎?”扎克想了想,疑惑道,白仙如果在夏國的話,應該選那邊的工匠比較好吧?
“嗯,就那邊的吧,先打造一把用著。”白仙點頭,現代鍛造工藝提升巨大,尋常的劍一天就能制造出來,雖然自己要求的耐壓性堅硬的劍,想必短時間內可以鍛造出來。
又不是打造一把好劍,尋常的能用的就差不多可以了,也不用工匠手工去打造,機械完全代勞了。
羽田國際機場 白仙辦好出關手續,靜靜在候機室等待著飛機起飛,心情不知為何有些沉重了起來,馬上要歸家了。
“x——212飛往山城的東航航班即將起飛,請旅客進站。”隨著霓虹語播報,白仙起身,耳邊的鄉音很濃重,大家都在用夏文交談著。
上了飛機,一路都是夏文,讓白仙生出莫名的親切感。
“兄弟放假回國還是在國外工作啊?”坐在旁邊的中年人,看著這個小伙子一臉的惆悵,也無聊的很,搭話道。
“回家看看,哦…大叔怎么稱呼?”白仙一愣,看向一旁的大叔,開口答道,第一反應居然是自己怎么會用夏語回答?差點想用霓虹語,辛虧反應的快。
“我姓胡,小兄弟夏語不錯啊,夏人還是夏裔?”胡大叔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好奇,光聽發音就明白,那是很純正的東京地區霓虹語,不待個七八年,很難擁有這樣的口音。
“還沒有確定,我還沒有到過夏國,不知道夏國怎么樣,胡大叔可以給我介紹一下嗎?”白仙搖了搖頭,沒隱瞞什么,畢竟口音能辨別的出來,而是好奇問道。
還是個無國籍的啊,胡大叔驚訝了,常年在外闖蕩,這類的情況也不是沒見過。
“夏國啊,地大物博,幅員遼闊,文化多姿多彩,什么都有,要說代表嗎,這萬里長城,東起遼寧西到西北,長達萬里,當真是氣吞萬里如龍,宛若屹立在夏國北方的一條巨龍,靜靜守護者夏國安危。”
胡大叔一聽白仙的話,當即來了興趣,興致勃勃講解道,語氣高昂,為自己的國家而自豪。
燦爛多彩的五千年文化,在世界上獨樹一幟。
“要說著故宮啊,可是世界上最大的宮殿群,從元代到現在,歷經七八百年,風雨不變,依舊屹立著。”
“東南西北中五岳鎮乾坤,光是這個泰山啊,傳說可就多了,不僅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自從始皇一統夏國,書同文車同軌,建立統一馳道封禪泰山以來,這座山的名氣可就大了,甚至連千古女帝武則天都在此封禪過。”
聽著胡大叔的講述,白仙點了點頭,確實在歷史書上見到對泰山的描述,神乎其神,巍峨壯闊。
“青藏高原,第三極啊,綿延萬里,形成地球最高的地方,昆侖山脈,萬山之祖!還有還有,所謂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那蘇杭的美景,可是人間一絕,真該去看看。”
“四大書院,八大名府,那一個單獨拎出來都是世界級的文化魁寶,東都之繁華,不差紐約絲毫,這亞洲第一城市啊,早就不是東京了。”
“遨游黃河母親河,游覽長江的萬里波瀾,三山五岳,湖亭洞天,更別說還有武當五臺峨眉等等聲名遠播的山峰,小兄弟,你真該好好去看看啊,這大美河山。”
胡大叔越說越興奮,甚至唾沫星子亂飛。
“是啊,蘇杭確實美,上次去了一次,我都想以后在那里養老了。”
“長城是真的厲害,老祖宗們確實讓人佩服,我有個學體育的同學,從西邊走到了東邊。”
“說那么多,其實你們壓根沒去過幾次,有空多看看自己的祖國,不要老想著外面的月亮比較圓,其實那里都沒有家好啊。”
胡大叔的話引起了客艙里的乘客們的討論聲,其中還有幾個老歪,大家都在交流著自己去過的地方,甚至感慨于祖先的偉大。
沉浸在這樣的氛圍中,白仙不僅想起一首昔日在詩詞當中看到的詩詞。
詩仙李白的那首把酒問月,可謂是經典至極。
想起其中的,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現在的人,沒有見過那個時代的波瀾壯闊,但祖先們,卻用自己的方式留下一座座建筑,一個個傳說,一個個偉大的遺跡給后人,唯有明月不變。
唯有那深刻與血脈當中的故土情節不變。
我回來了…
飛機緩緩在山城國際機場降落,白仙正式踏上故鄉的土地,折騰了三個小時之久,才出了海關。
藍天白云,車水馬龍,高樓大廈,是家的味道!
深深呼吸一口氣,神清氣爽,查了一下地圖,白仙坐著空港快線進入市區。
“小兄弟,那就是長江。”
身后忽然傳來聲音,很是耳熟,居然是胡大叔,他也跟自己坐同一班車,看著橋下緩緩流動的江水,很強!
很古老!
歲月古樸的氣息以及那渾厚不散的能量。
長江,果然不同凡響,作為夏國第一大江,果然有其獨特之處,不知道母親河又有什么奇特的,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
“大叔去那里?”白仙看著窗外問道,這個胡大叔,還真是一個對地理歷史研究的很透徹的人。
“我去西都,我家在那邊,小兄弟呢?”胡大叔哈哈笑道,今天心情很好。
“我去苗疆,大叔再見。”恰逢空港快線到了站,白仙拿起背包說道,起身下車。
“一定要好好玩哦,苗疆也有不一樣的風情!”
白仙拉著行李箱揮了揮手,算是回應這位胡大叔了,還真是熱情呢。
從車站轉乘巴士抵達山城附屬的一個衛星縣城當中,這里距離自己的家鄉不過四個小時車程,跟幽蘭約定的地方也是這里。
“阿姨,混沌怎么賣?”白仙肚子餓的咕咕叫,看了眼四周,找到一家賣混沌的攤販問道。
“死快點一個,亮可,管飽!”阿姨拿著勺子,看著白仙,淳樸露出一口牙齒笑道。
白仙有點懵逼,這是讓自己死快點嗎?想了想,不太可能吧?
應該是方言…
“阿姨,我不太聽得懂你的話。”白仙尷尬說道,他確實不會說方言啊,只會說官方指定的夏語。
“哎呀,人家一個外地仔,你港土話人卡聽不懂!”穿著圍裙的中年男人看了眼自己老婆沒好氣道:“小兄弟是外地人吧,我老婆沒罵你,她說十塊錢一碗,量大管飽。”
“哦哦,謝謝啊,來一碗。”白仙有些茫然,這是在罵老婆吧?聽語氣應該是的。
混沌確實量很足,讓吃慣了清湯面的白仙有點不適應,但還是很艱難的吃了一大碗。
游歷遍整個小縣城,白仙心滿意足的坐在一處山上等待著,這山也有名字,叫熨湯山,因為有溫泉,所以也有點名氣。
“她該不會是迷路了吧?”白仙看著手機,都快晚上十點了,怎么還不見幽蘭?
就算飛行速度比飛機慢,也不至于慢這么久啊!
午夜,白仙猛的睜開眼,來了!
一道身影從云層中落地,正是一襲嫁衣一樣紅裙的幽蘭。
“怎么這么慢?”白仙有些無奈道,飛的也太慢了吧。
幽蘭滿臉不開心,將手機扔了過來,白仙接住,頓時無語,手機地圖上畫了一條線,從東京出發一直往西邊飛,幽蘭中途辨別錯了方向,往北方飛,直至一個就頭包的地方才折返,這次還是沒對,往南方去了,直到南海才又往北飛,在長江黃河中間不斷以N字型前進!
這下好,跑到青藏高原上去了,看著地圖上的路線圖,白仙很無語,看著從一個叫伊利的城市導航到熨湯山的路線圖。
嘴角抽搐,幽蘭帶著自己父母直接游覽了一遍夏國。
“厲害了,繞著夏國飛了一圈…”白仙無語吐槽,原來幽蘭是個路癡,偷偷看了眼她不善的眼神,乖乖閉嘴。
沒有走丟就好。
下次都不敢讓你自己出門了,這要是飛到毛熊那兒去,我上那找你去?
安慰了一番幽蘭,也沒去住賓館,天亮,二人從山城的衛星縣城搭車離開,松木縣又轉一趟車去鄉下。
“總算是到了!”白仙問清楚了駕駛員后,看著眼前的山,路在山中間開過,下面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稻田片片,依稀可見原野間的牛羊。
真不容易啊,光是轉車,差點都把自己給繞暈了。
遠處的山巒之上白霧飄蕩,遠遠看去好似仙山一般,縹緲的很,細水涓涓而過,牛羊遍地成群,吊腳樓高樓古代的建筑此起彼伏,到處都是。
“不怎么繁華,但卻多出了一股清幽。”白仙踩在石板路上,看著兩旁的石頭房子上爬滿了苔蘚或爬墻虎,很古老也很清幽。
小鎮不大,但卻十分的緊密湊在一起,石板路四通八達,井井有條,給人一種不是居住地,而是堡壘的感覺。
“原來這里古代是個軍事堡壘啊,怪不得規劃的井井有條!”路過一處路碑,白仙仔細看了下,上面有關于古石寨的記載,原來這座石頭寨建造與唐代,是為了打當時的胡人而建立的,距今有一千多年的歷史。
“誒!那兩個外生仔,看你們兩個面生的很,來干嘛的!”
白仙正拉著幽蘭看碑文呢,身后突然響起不太友善的聲音。
“你們有事嗎?”白仙微微皺眉,看著站在不遠處的三五個中年人,他們手臂上還有紋身,看上去不太像是好人,反而更像是不良青年,看樣子是來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