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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雍王的計策

  “老爺!閔兒的事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

  安國公夫人抹去眼淚,而后怨毒的說道。

  自聽說兒子乃是被心王世子打死的,安國公便一直沉默著。

  “稍后我便將這件事稟報給秦王,看他作何定奪吧!”安國公仿佛老了十歲,整個人都佝僂了。

  “還說什么?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安國公夫人急道。

  她絕對不能讓兒子白死。

  “唉————”安國公長長一嘆,搖了搖頭。

  若換做是尋常人家,他定要將兇手碎尸萬段,再將兇手的親朋好友,也尋了由頭捉拿入獄。

  可現在動手的人是信王世子,他不得不從長計議,讓親家公秦王拿主意,也好為寇家爭取更多的利益。

  至于兒子,他打算盡快納幾房小妾,好好耕耘一番。

  瞧著丈夫這般窩囊,安國公夫人不免鬧將起來,嘴里咒罵道:“信王又如何?位高權重就可以草菅人命了嗎?我就不信圣上會包庇信王,包庇楊承文。”

  她嘴上說得大義,一旁低著頭不敢搭腔的老鴇等人,卻聽得極為尷尬。

  要論仗勢欺人,這世上有誰比得過那個死得活該的寇閔。

  也虧得安國公夫人能說出這番話。

  打定了主意要將此事告訴秦王,讓秦王定奪的安國公,便吩咐了下人,將兒子的尸體抬回去,好生安置著。

  好在天冷,尸體不易臭壞。

  等上了朝堂,將事情稟告給皇上,耽擱個幾天回來以后還能接著埋。

  一路上,蓋了白布的擔架,被一路抬回了國公府。

  看著天降的雪花掩蓋在兒子的尸體上,安國公想起了自己和孟善謀按照秦王吩咐去辦的那些事。

  那些個刁民的尸體,在雪里也是顯得這般凄涼。可那些賤民的命,別說一千個,就是一萬個、十萬個也抵不上自己兒子的性命。

  國公府的人,抬著寇閔回去。

  一旁,有許多個眼睛盯著瞧。

  “王爺!看來秦王與信王只見的糾葛,永遠也扯不清了!”

  快綠閣的頂層,最豪華別致的廂房里,仍是三賢之首的趙文顯,望向窗邊另一側的俊逸青年說道。

  “他們二人本就不共戴天!這件事只能算是錦上添花!”俊逸青年不以為意的微笑道。

  微笑之后,他眼中旋即露出深沉如古井的寒意:“楊承文把寇閔打死,我那大皇兄恐怕要坐不住了。他籌謀了許久的計策,也該行動了。”

  趙文顯道:“如今信王已經中毒,命不久已,秦王本可以坐等他毒發身亡!但您這計策,卻是逼得秦王不得不提前動手。”

  “雍王殿下,您才是最適合繼承皇位的人選!”趙文顯小小的拍了個馬屁。

  與他相談之人,正是娶了他祖父趙允章小女兒的雍王。換句話說,雍王是他的姑父。

  雍王年歲只有二十八,介于中年人與青年人之間。

  按理說,這番年紀的人也該有些兒女了,只是雍王妃的肚子總也沒有消息。

  而雍王情深,一直不愿意納妾,就這么耽擱下來了。

  他曾說過不想爭皇位,故而一些出格的舉動,倒也沒有太多的人來抨擊。

  也就是說,三王之中,就屬他的底子最干凈。

  “那個香囊的來歷,你打聽清楚了?”雍王問道。

  他提起的,是早前趙文顯時時掛在身上的玩意兒。

  自從鳳仙樓一事之后,就被趙首輔注意到了。

  “那種奇怪的藥物,應該是前朝遺留下來的。祖父查出,信王的側妃張氏,早年和樓蘭梅氏有所關聯!幾日前,他們還曾有過接頭!”趙文顯回道。

  張如意,是如側妃出嫁前的閨名。嫁過來后,就被封為了如側妃,算是從三品的命婦。

  雍王笑了笑,“她兒子才醒了多久,竟然有閑情逸致搗弄這些,不如就讓我那侄兒再睡上一段時間?”

  他微笑著說出這番頗含深意的話,趙文顯心中一顫,忙將頭一低,不敢直視。

  正在他們姑侄二人閑談之時,一名女婢上了樓來。

  她對著雍王跪求道:“王爺!您的命令我辦完了,可否將我丈夫救出來?”

  趙文顯也望向雍王。

  后整風度翩翩的微笑道:“城郊十里坡的涼亭里,你去那兒等著,你的心上人很快就會和你團聚!”

  他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女婢心中一喜,又磕了幾個頭,連連道謝。

  “那人不是早就死了嗎?”趙文顯皺眉道。

  “所以本王今天會成全她,讓她與她的夫君在地底下團聚!”雍王臉上的笑意淡去,接著便是面無表情的說道。

  “國公府那兩個被您收買的隨從呢?要如何處置?”趙文又問。

  雍王的表情很平淡,俯視下邊漸漸走遠的國公府之人,冷冷道:“會有人善后的。”

  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此刻也用不著擔憂會外泄風聲。

  趙文顯看著他毫無波動的神色,心中頗為敬佩。

  雍王表面上毫無相爭之意,實則早已在宮里安插了眼線。在知道信王中毒的消息后,謀劃了這一出完美計策。

  接下來,安國公喪子之后,必定會唆使秦王盡快對信王下手,屆時,秦王倉促的計策成功了,就會留下把柄。

  而若是秦王失敗,被信王徹底扳倒,那就更好了。短命的信王,對付起來絕對不難。

  他二人想到了一處,相視著一笑。

  信王府。

  信王人在王府里,消息卻十分靈通。

  楊承文打死寇閔一事,很快便叫他知曉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教訓楊承文,反而喊了王曲過去。

  路上,王曲不免起了疑心。

  他向身后的侍衛問了一聲:“你是不是暗中把事情都告訴了王爺?”

  這侍衛連忙喊冤:“小王爺,我可沒有做這種事!”

  王曲也沒指望他能真的只忠心于自己,便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信王就算知道了內情,也沒有足夠的理由來責怪他。畢竟這件事,一開始就是楊承文率先暗算的。

  這侍衛見他歇話,臉上猶豫了幾下,說道:

  “王爺在京城里的眼線很多,很多!”

  二人談話間,已經來到了信王居住的院子。

  上回那個將王曲攔在外面的侍衛,這會兒倒是沒再攔著。

  “王爺!”

  門是開著的,但王曲沒有貿然入內。拍落了肩上的積雪之后,才敲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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