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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印章無用?

  如側妃哪怕是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小侍衛推攘,這一刻受驚過后,有些花容失色。

  可眼看兒子要與信王的親信侍衛鬧將起來,她很快便冷靜下來了。

  “文兒!不得無禮!”

  如側妃忙喝斥了一聲。

  楊承文前頭見母親受辱,想起了前世母親被楊承曲污蔑為不潔之婦的事情。

  那時候一經定罪之后,父王已然不顧他們母子的死活,任由一群人對著母親拉拉扯扯,出入城外的護城河里。

  全城的百姓都在一旁觀看,一個個嚇得接連后退幾步。

  正是因為想起前世光景,他剛才才會失態。

  此刻聽見母親的聲音,他腦子清醒了些。

  幸虧前頭她們母子進院子里時,吩咐了隨身伺候的幾個丫鬟在外面等候,否則這事兒傳出去,定會傳為笑柄。

  如側妃摸了摸發鬢和頭釵,又理了理衣物儀容,隨后一副端莊主母的樣子,對著守在信王屋外的侍衛欠了欠身:“文兒年紀小不懂事,妾身代他給將軍賠個不是!勞煩小將軍通報王爺一聲,就說側室如意和文兒想看看他是否安好,也叫我們回去以后能夠安心。”

  她前頭一副失去理智的潑婦模樣,如今卻又一派頗有涵養的說道情理。

  若換作是旁的人,看王爺側妃這般溫言請求,又忌憚著楊承文是世子殿下,說不準就應了。

  可這守門的不愧是信王特意挑出來的,極為死心眼,就是定定的站在那里,無論如側妃如何好話說遍就是不讓道。

  事已至此,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如側妃回頭朝著楊承文使了個眼色。

  這兩人不愧是親生母子,似有心靈相通一般,竟是不約而同的往后稍了一步。

  旋即,楊承文指著侍衛,義正言辭的說道:“大膽小賊,你三番兩次不讓我們進去看望父王,莫非是他已經遭了你的毒手?”

  那守門的侍衛被他這話一噎,頓時急了,辯解道:“此乃王爺先前吩咐的!誰也不見!”

  見他總算流露出情緒波動,楊承文心里一喜。

  這人總還是有軟肋的。

  雖說不怕得罪人,也不聽旁人的話,卻格外在意忠奸名聲,生怕別人說他謀害信王。

  “哼!”楊承文冷笑一聲,再次指著他,鏗鏘有力的聲討:“本世子乃是父王的親生兒子,我母親乃是父王的妻室,我們二人又不是外人,父王怎會拒見我們?定是你們有人從中作梗…”

  說了一大堆,臨近詞窮之時,他瞧見那個侍衛仍在猶豫,便扯上了王曲。

  “即便本世子的話你聽不進去,可王兄手上握有父王親贈的印章,他的話,你聽還是不聽?”

  楊承文說著,將王曲往前推了一下。

  這母子倆鬧完一出又一出,前一刻還苦言相勸,如今又咄咄逼人。

  王曲本不想與他們一起鬧事,但楊承文提到了那一枚印章,讓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現在正是驗證那一枚印章威力的關鍵時候,信王不是說過,用它可以驅使他手底下的所有人手嗎。

  試試也無妨。

  反正他是不可能幫助楊承文闖進里面去的,就算成功了,也多的是借口婉拒他們母子。

  帶著這個念頭,王曲從懷里的別層,摸出那枚銀色印章。

  “這是王爺先前交付給我的東西!”

  拿著這東西,王曲來到守門侍衛的面前。

  如側妃在一旁看著,心中不由恍悟。

  前些天王爺剛給了王曲印章,那一枚印章卻是可以驅使王爺手底下的人。

  那個侍衛先前可以對他們母子不敬,看見那個印章,卻不得不恭順。

  雖然因此心里更加不舒坦了,但目的達成,也算好事一樁。

  “文兒,你真聰明!”如側妃悄咪咪的在兒子耳邊夸贊道。

  “這叫借力打力,一點小計策罷了,不值一提。”楊承文嘴上謙虛,臉上卻露出得色。

  前世如果他能早點蘇醒,搶在楊承曲之前布局,也不至于淪落到那種境地。

  這樣一想,除掉王曲的念頭不由更加堅定。

  原以為這侍衛看見印章之后,就會乖乖讓路。

  畢竟對方剛才在他一番威嚴恐嚇之下,臉上已是躊躇不決,甚至已經有所松動了,只需再多說幾句,便會放行。

  稍微聰明一點,這會兒見到這枚印章,還不順水推舟,放人進去?

  哪知看見這印章時,守門侍衛臉色一僵,頓時就冷了臉。

  “請三位出去,莫要擾了王爺養病!”

  他冷冷說道。

  …空氣中突然只剩一片寂靜,甚至可以聽到雪花落在地面的聲音。

  寧靜過后。

  楊承文:“???”

  如側妃:“???”

  王曲:“!!!”

  “這可是父王贈予王曲的印章,可以統率軍隊的信物,你…”

  楊承文呼吸凝滯,驚詫得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如側妃也是跟著點點頭,“還請小將軍看清楚!”

  她實則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

  信王沒有給予王曲真正的信任,那一枚印章,只是哄小孩玩的把戲罷了。

  這樣一想,哪怕沒有進去看到信王真的病怏怏躺在床上,如側妃仍是心底暗暗雀躍。

  楊承文驚詫之后,也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王曲縱然也是父王的兒子,如今卻還沒有認祖歸宗,身份地位比自己差遠了。

  失去了印章權力過后,對方在這京城里不過是任人魚肉的無能之輩。

  甚至都不用他們母子動手,光是秦王那邊,若是秦王知道了王曲也是父王的兒子,定然不會放過他。

  再加上自己和母親這幾日來,在在楊寶柱耳邊不斷的推說王曲之惡,對方已然是將來恩寺佛像的事兒記到了王曲頭上。

  即便這個王曲真的是楊承曲重生回來,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此人同時面對多個大敵,也只能含恨而終。

  楊承文不禁露出笑容。

  如側妃更是樂得捂嘴偷笑,“唉呀,原來是一場誤會!”

  “文兒,既然你父王下了命令,我們回去吧!”她說話的同時,對著兒子使了眼色。

  楊承文一看便知她有事要與自己談正好,他也有些主意要與母親商量,便點了點頭。

  他們母子出院子時,步伐都輕松了許多。

  王曲皺了皺眉,眉間匯聚了一抹愁云。

  這愁云僅凝聚片刻,便有又散開。

  王曲見如側妃與楊承文已然離去,踩在雪地里的吱“呀吱呀”腳步聲都漸行漸遠了。

  他再無顧忌,往前一步,問道:“那這一枚印章,可以用來干什么?”

  信王總不至于拿一枚假東西來糊弄自己。

  這侍衛老實道:“公子仍可以用此物去兵部,指揮王爺帶回京城的三千步騎。王府里的侍衛也會聽從公子的命令行事!”

  見王曲剛要開口,又補充了一句:“除了王爺院里的人!”

  王曲先前沒有如楊承文一般鬧騰,后面又拿出那一枚印章,使他明白自己的職責,這讓他稍稍有些好感,故而將印章明細說了清楚。

  “原來如此!”王曲點了點頭。

  和他先前想的一樣,信王不可能會把最高指揮權交到別人手里。

  自己手里的這一枚印章,能做的事情,其實并不多。

  他不可能真的拿著這一枚印章,去兵部大咧咧領了人出來,這樣做會引起京兆尹的反斥。

  值得一提的是,這京兆尹的府尹,乃是如側妃的兄長。

  王曲若是敢率著大隊武裝的人馬招搖過市,對方必會趁機鬧大。

  鬧到了皇帝那里,信王都不一定能出面袒護他。

  信王閉門不見,便是有這意思,讓他悠著點。

  可王曲并不想如信王所愿的那般,去老老實實當這個誘餌。

  他得鬧出一些事情來。

  信王覺得他不敢去兵部領人,他偏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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