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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無名荒谷花滿地

  陣陣花香傳入鼻間,柳劍臣打了一個噴嚏,清醒了過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朵朵金黃色的花,剛才聞到的花香,正是這些金黃色的花傳出的。

  他翻身坐起身來,胸口和手臂上傳來刺疼,他看了一下,流出的鮮血將衣服和傷口粘在了一起,剛才起身時牽動了傷口,他輕手將衣服掀開,勉不了又是一陣劇痛。

  這里是一處山谷,遍地長滿了那種金黃色的花,花海繽紛,傳出陣陣紛香。

  在離柳劍臣一丈遠的花叢中,還躺著一個人影,他掙扎著走過去,定睛看時,頓時滿臉通紅,一顆心怦怦直跳。

  花叢中躺著的人,是秦月魄,她仰面躺著,胸前的衣襟被抓破了,露出了一大片白花花的胸脯。

  柳劍臣艱難地移開目光,然后別著頭走近秦月魄,在她身邊蹲下來,想將她坦露的胸脯蓋住,不想他是別著頭的,伸過去的五指,抓在了秦月魄坦露的胸脯上,入手柔軟滑膩,還帶著一絲溫暖。

  柳劍臣像是觸電了一般,心底一股邪火,沖的一下,只竄上腦門,他忙縮回那只邪惡的手。

  不過已經晚了,只聽到秦月魄嚶嚀一聲,睜開了眼睛。

  她先是茫然地看了一眼柳劍臣,然后想掙扎坐起來,突然意識到了,忙低下頭來看。

  “啊!”

  秦月魄尖叫了一聲,聲震山谷,她慌亂地抓緊胸前的衣服,另外一只手對著柳劍臣的臉,啪的一聲,打了他一個耳光。

  氣極之下,秦月魄出手特別的重,只打得柳劍臣兩眼發昏,臉頰上火辣辣的痛。

  “你個流氓!”

  秦月魄說完,眼淚便流出來了。

  “秦師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幫你拉上衣服。”柳劍臣捂著臉辯解道。

  不過,秦月魄嗚嗚地哭著,不聽柳劍臣的解釋,弄得柳劍臣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好一會兒,秦月魄才止住了哭,不過依舊離柳劍臣遠遠的,看著他的目光,如兩把蜀山上的寶劍。

  柳劍臣不停地解釋著,最后連對天發誓這一招,都使出來了,但秦月魄看他的眼神,依舊沒有絲毫的改變。

  無奈之下,他只好閉口不再說話,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乖乖地站在一旁。

  他記得有一束巨大的光自天外飛來,將他們都籠罩住了,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覺,然后醒來就出現在了這個荒谷之中。

  他突然明白了,宗主和師父,還有各位峰主、長老們,不知道祭出了什么神通,將他們送出了蜀山,那么他們自己?

  面對那黑衣人,還有那些兇殘的魔族,他們怕是兇多吉少了。

  師父,宗主,想起他們,柳劍臣的心里一陣糾結難受。

  聽到秦月魄發出一聲呻吟,柳劍臣忙走過去,見她一臉痛苦,一只手抓著胸前的衣服,另一只手抓著左腳。

  “怎么了?”柳劍臣問道。

  秦月魄卻回應了他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你的胸脯嘛,至于這樣嗎?”柳劍臣暗自道,心里也來了氣。

  不過看到秦月魄一臉痛苦,孤零零地坐在草地上,心里又生出一絲不忍。

  柳劍臣將外面的長衫脫了下來,這衣服本來是白色的,現在已經變成了暗黑色,上面都是血跡,有他自己的,不過大多是他斬殺的人魔獸魔的。

  看著手中的衣服,他又想起了上官素雪,這是她親手為自己縫制的衣服,沒想到第一天就給弄成了這個樣子。

  想到她現在怕是已經遭遇了不測,柳劍臣的心里又是一陣悲痛。

  “披上吧!”

  柳劍臣將衣服給秦月魄遞去,秦月魄抬頭冷眼看著他,卻沒有伸手來接。

  柳劍臣一想,便將手中的衣服放在秦月魄的身上,然后轉過身去,看向別處。

  “好了。”

  身后傳來秦月魄聲音,柳劍臣轉過身去,看到秦月魄將自己的衣服反穿在身上,遮住了胸前。

  總算看到秦月魄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柳劍臣問道:“秦師姐,你傷在哪里?”

  “我的左腿動不了,好像斷了。”秦月魄說道,眉頭緊緊地皺著。

  柳劍臣走過去,在秦月魄的腳邊蹲下,然后看著她說道:“我看看?”

  秦月魄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點了點頭,不過臉依舊是板著的。

  柳劍臣伸手輕輕地摸著秦月魄左小腿疼痛地方,那里有些腫大,他稍微一用力,秦月魄便大聲呼痛。

  “是斷了,你等一下,我找樹枝幫你固定一下。”

  也不等秦月魄答應,柳劍臣起身走到一邊,拔出戮神劍砍了一根樹枝,然后砍出兩截,每一節又從中破開,他拿起四塊簡陋的固定板,走回秦月魄的身邊。

  秦月魄冷冷地看著柳劍臣的舉動,眼睛里的警惕之色,依舊沒有消失。

  柳劍臣在自己的衣服上有撕下兩塊,結成長布條,然后將四根樹枝,用布條固定在秦月魄的小腿的斷骨處,做完這一切,柳劍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些事,小時候他爹教過他,他爹不但讀過很多的書,能做出幾千字一篇的文章,而且也懂一些醫術,他與娘感冒生病,都是他爹上山采藥,熬了喝下好的。

  “好了,你的左腳暫時不能走。”

  秦月魄看著柳劍臣,遲疑了一下,最后輕啟小嘴道:“謝謝!”

  柳劍臣立馬咧嘴笑道:“不用客氣的,咱們是同門師兄妹嘛。”

  當看到秦月魄露出不善的表情,柳劍臣立馬閉上了嘴,又移開了一步,離她遠一點。

  火紅的日頭,已經有一半落入遠處的大山背后,日頭旁邊的云彩,被染成了火紅色。山間無風,金黃色的花,長滿了山谷,不知名的鳥兒在遠處叫著,這里像是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秦師姐,天色晚了,我們得找個地方過夜。”柳劍臣說道。

  “可是我的腳,我沒辦法走路。”秦月魄一臉為難地說道。

  柳劍臣咳嗽了一聲,壯著膽說道:“那個,我的意思是說,要不我背你?”

  看到秦月魄又柳眉倒豎,臉色有些不善起來,柳劍臣忙揮動雙手,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的,真的!”

  過了一會兒,秦月魄才說道:“也只能如此了。”

  “你過來。”

  “啊?”

  柳劍臣被秦月魄的那一巴掌,打得至今還心有余悸,聽到叫他過去,不由得心里一緊。

  “過來背我啊,你難道想在這谷中過夜?”秦月魄瞪了他一眼道。

  柳劍臣走過去,伸手扶起秦月魄站好,轉身微蹲下,讓她靠到自己的背上,然后分別抄著她的兩條腿,站起身來。

  一點都不重,這是柳劍臣的第一感覺。

  兩人的劍,都有秦月魄拿著。

  這是柳劍臣第三次與年輕的女子親密接觸,第一次是昆吾鎮遭難時,自己抱著堂姐柳含煙逃離昆吾鎮;第二次是在蜀山劍湖邊上,被司馬貞娘摟抱住,還親了嘴兒。

  柳劍臣辨明了方向,朝著谷外走去。

  背上的秦月魄,溫暖柔軟,柳劍臣的腦海里,又浮現出開始看到的那一幕,秦月魄白花花的一片胸脯,不由得心中一蕩,頓時嚇了一跳,忙晃了晃腦袋,把心中的邪念掐滅。

  走了一陣,出了那片黃花滿地的山谷,外面卻還是大山,沒有見到一個人影,不過總算看到了山下的路。

  眼看著天色暗下去了,柳劍臣的心里不免有些著急起來。

  不過,有軟玉溫香在背,柳劍臣倒也不覺著辛苦,心里反而想著,這段路程可以盡可能的長一些。

  炎洲是上古遺留的十洲之一,上面住著許多上古圣王的后裔。

  據傳說,紫金仙宗便是上古圣王創立的修真門派,流傳至今,歲月要比蜀山的劍宗久遠得多,唯有那神秘的玄天道宗能與之相比。

  火云山是炎洲中部的一座大山,山勢連綿,蒼翠如墨,山中多高大樹木,形成茫茫無際的林海,林海中多珍奇異獸。

  紫金仙宗的山門,便是在這火云山中。

  紫金峰,后山天湖。

  平靜的湖面上,清晰地倒影出周邊的山色,一陣微風吹過,如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滑過水面,蕩起了絲絲漣漪,將湖中的山色倒影,頃刻打碎。

  湖中間的水榭中,一名女子側臥在一張精美的涼席上,粉色的輕紗之下,是一具曼妙的玉體,給人以無限的遐想。

  女子看不出年紀,容貌中等,頭上高聳的發鬢如云,使她嫵媚中又增添了一絲雍容。

  突然,她睜開了眼睛,坐起身來,伸出右手,如蔥的玉指在空中虛畫,一陣光芒閃過后,憑空出現了一幅畫面,只一瞬間,那畫面又破碎了,消失不見。

  女子眉頭微微皺起,沒看到她動手,一件織錦長袍從旁邊的架子上飛起,落在她的身上,女子如一只輕巧的蝴蝶,飛出了水榭,在湖面輕輕一點,人便如一只燕雀般往峰頂飛去。

  這一日,紅塵世界中有消息流傳,多年絕跡紅塵的紫金仙宗,有紫金宮的仙子再入凡塵。

  同時,還有另外一則消息,更加震動人心,說魔族破壞了朔山鬼門的上古封印,魔族慶甲九身之一的右皇,率領魔族大軍,一舉攻上了蜀山,劍宗自宗主李承景以下,全部身死衛道。

  一時間,紅塵世界的各方勢力,都緊張了起來。

  而蜀山所處的鳳麟洲,更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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