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羽毛的公雞那渙散的雙瞳,忽然亮起了綠色的光芒來。
咯咯咯咯咯咯…
它開始鳴叫,腳步也開始急躁地在地上走來走去。好似熱鍋上的螞蟻。
但是宮正初有將朱砂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那公雞走來走去,每每要走到接近朱砂的時候就會立馬退回來。
“起來,該起來了。”
宮正初如喊魂一樣,聲音綿長而陰森。
遠在三十多里外的陳氏山莊當中,陳靖將小環放進了荷花池里。
“沒什么大問題了,好好修養就行了。不過,你現在算是化靈了,以后真的能夠變成人類?”
陳靖爬在圍欄上,好奇地問道。
“可以啊,可以變成人類,但無法長時間保持。”小環有氣無力地回答。
“無法長時間保持?那你覺得你如果變成人類,能保持多久?”陳靖問。
“如果變化成人類,這需要體內靈力來維持,靈力多一點,自然就能支撐久一點。像我的話,保持5分鐘到10分鐘,應該還是可以的。”小環吐著信子說。
這么短?
一想到小環變成黑裙子少女的樣子,陳靖還是很期待的。
只可惜,這時間實在是短了點。
“這么說來,化靈也不是真的能變化其他生靈,差不多相當于一種障眼法,是吧?”
“你要這么認為,也不算錯。畢竟我的本體是蛇,不是人啊。”小環點頭道。
以前陳靖還小的時候,就有聽一些老人說過一些故事,比如有個老人年輕的時候有一次在河邊洗衣服,洗著洗著突然碰到了人,那人好說歹說勸他離河水遠一點。
他不知其意,卻也聽從了。
之后,卻是沒多久就見河里發起了大洪水。突然而至,洶涌澎湃得讓人猝不及防。
老人多虧那人提醒提前走開,這才保住一條命。
小時候陳靖只當這些故事,是老人編造出來的。
但現在想想,估計也是某些化靈境界的生靈出于好心,才幻化人類,勸說他人避開危險。
此外也有一些故事里,說山中有姑娘出來采買,因事情耽誤了,回去的時候已然天黑了,于是就蹲在路邊哭泣。
干完農活準備回家的漢子碰見了,見姑娘貌美,便傾心之,就想送她回去。
結果這一送,就送進了野獸窩里。等第二日漢子被人發現的時候,其五臟六腑早就被野獸給掏空吃了。
諸如此類的故事傳說,在以前相當多見。
而今卻是變得少了。
究其原因,可能一方面是大環境變化了;另一方面也因這人間被稱為廢土,本就已經是廢土了,卻還一直被人類以及其他生靈在消耗著各方面的資源。
這也間接導致了修行者無論是人還是獸,數量都沒有以前那么多了。而且也沒有以前那么強了。
“行吧,你好生歇著。若等我再上天域,你想不想也跟上去瞧瞧?”陳靖問她。
天域的天地靈氣,比人間廢土可強多了。
而且去上面見識一下,總歸是有好處的。
現階段,陳靖不敢帶人上去,但帶條蛇上去,還是并無問題的。
“好啊。那個小青能在天域修得那么厲害,我上去之后,也一定不會遜色于她。”
“好,你先歇著,我隨便走走。”
從荷花池邊離開,陳靖也沒回房間去。
也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雨晨姐和陸妍妍今日都來了“親戚”,實在是容不下他。
話說,女人這方面的事情,也的確神奇。
兩個女人在一起久了,連“親戚”來的時間,也會漸漸同步。
這不,她倆都是特殊體質,手足相對,就能繼續修煉。
而陳靖非特殊體質,又是個男子,除了與她們用合體的方式修煉外,絕無第二法。所以,他今晚睡覺都得分房睡。
離開后院,他逛到了前院。
四季桃花,如今也是落了,光禿禿的樹,只有些綠葉在點綴。
在其中最大的一棵桃樹上,有一只羽毛雪白的海東青蹲在上面,爪子上栓著鐵鏈子。
它的眸子十分犀利,大老遠看到了陳靖,就一臉的提防。挪了挪步,鋒利的爪子不停地在伸抓著。
這是雨晨姐要求養的,同時也是用來練習通幽術的。
至于陸妍妍想養的老虎,陳靖也讓陳家想辦法在辦了,大概這一兩天內,應該也能弄一頭小老虎過來。
看了海東青兩眼,本想逗它一逗。但想著它是雨晨姐的寵物,還是教給雨晨姐來馴養比較好。
從這離開后,陳靖又去到了一片池塘邊。
這里面有養了很多魚苗,池塘水很深,最淺的地方都約有兩米。
水面上漂浮的睡蓮,如今開得正是妖艷,宛若一個粉色仙子蹲在水面,靜靜而眠。
夜晚清風徐來,陳靖忽然覺得身邊有些陰涼。
天上月光挺亮,唯一遺憾的是,有月無星,頗為單調。
“這都6點多了,聶釗居然還沒把事情辦好?”
陳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他在外面散步,主要也是想等待聶釗的消息。
那宮正初跟大明星弘雨佳廝混在一起,所住的位置,應該不難打聽才對。
就在他準備發條信息詢問一二的時候,突然間,他借著月光從身邊的池塘水面上,竟看到了自己肩膀上飄著一個白慘慘的臉龐。
那分明只是個四五歲孩子的臉。
森白而凄慘,臉頰上帶著兩點妖紅,咧嘴而笑的表情,滲人至極。
乍而見之,足能讓人骨子發毛。
陳靖嚇了一大跳。
到底是第一次見到這情況,還是有些心悸,趕忙回過頭來,卻什么都沒看到。
他不動聲色繼續坐下。
約莫兩分鐘后,他盯著水面,又見那慘白的臉出現了,畏畏縮縮地藏在他背后。
突然的,一陣陰風吹來。
陳靖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推了一把,身體不由自主地就要往水池里栽去。
他也干脆順勢而為,真掉進了水里。
卻是身體剛碰到水,那張白色的臉,就咧著森然笑,撲過來了。
雙手掐著陳靖的脖子,使勁地想把他往水下按。
遠在數十里之外的濱海酒店某房間里。
宮正初嘴里念念有詞,他注視著公雞的瞳仁,通過那微弱的綠光,似能看到一些特別的東西。
此時,他的嘴角也微微翹起:“人死人生全看命,他若死來你則生。尋他替身,替他命,他日輪回,你重生。”
“拖下去,繼續往下拖,淹死他,不要讓他活著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