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蕭南出事之后,雖然第一時間被蘭氏送到了結草廬,但是回天乏術。當時,七苫看完,只說了八個字——其人該死,仙神束手!”
血爪走到王古的身邊,補充道。
“哈哈,如此看來,他是真的死了!”王古驀然起身,哈哈笑道:“暗夜閣不愧是暗夜閣,如此手段,令人嘆服!”
“恭喜少主!賀喜少主!”血爪適時喊道。
王古大步走到黑玄殿門口,抬眼遙望竹院的方向,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意:“今日之后,天下再無蕭南!”
與此同時,在南離部落的一隅。
一身白色衣裙,宛如畫中仙子的葉雯,靜靜坐在妝鏡前,怔怔出神。
“你…你怎么就死了。”她忽然喃喃道,自責道,“我…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
“雯姐姐,雯姐姐,我們出去看流星吧!”葉傾城雀躍著從屋外跑進來。
她興高采烈的模樣,恐怕還不知道蕭南的死訊。
“傾城,等,等一下。”葉雯慌忙擦拭眼淚,“你先出去,我換個衣裳。”
她褪去白裙,內心五味雜陳,若有所悟,喃喃道:“我即是我,恐怕永遠扮不成別人。可惜…”
兩人結伴登上葉氏的箭樓,見數顆流星擦著天際落下。
“哇,真好看!”葉傾城的小臉激動得紅撲撲的,“雯姐姐,我們明天喊上阿南哥哥,一起再看一遍吧!”
“不,不用了。”葉雯抱住她的胳膊,出神的說道,“他那般可惡的家伙,喊他做甚。他…自己便是流星。”
不遠處,南離部落的另一側。
蘭云打開蕭南裝盛銀茶餅的竹籃,只見里面額外擺著兩只玉瓶。
他伸手捏起,湊到眼前。
玉瓶上刻著“煉骨丹”三字。這是淬體境界用于淬骨的絕佳丹藥。
他拔下瓶塞,在鼻前一聞,只覺通體舒泰,體內氣血快速流淌起來。
“蕭南,我欠你的越來越多了。”蘭云悄然握緊拳頭,“不知道今后,我該如何還你…”
鍛鐵坊里。
“爹,俺聽說…俺聽說蕭南死了!”鐵柱揉著鼻子,難受的嘟囔道。
“啥?蕭南?”老鐵叔掄起鍛鐵錘,重重砸在胚石上,發出震耳的轟鳴,“死便死了,有何特別!”
“爹!俺說,蕭南,蕭南死了啊!”鐵柱猛然沖著冶煉臺,大聲嘶吼道,他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蕭南死了…”老鐵叔此時才回過神,似乎想起什么,痛不欲生的呢喃道,“完了,我以后再喝不上千日紅的好酒了!”
南離夜市,天予閣。
“喲,這不是狄兄嗎?”一個赤膊大漢端著青梅酒,迎向剛剛進門的狄豺。
“哼,豹子頭,怎么的,不歡迎我?”狄豺戴著狗頭面具,一把奪過大漢手里的青梅酒,咕嚕嚕灌下肚。
“嘿,狄兄可是我們天予閣的紅人,我哪敢不歡迎!”頭戴豹子頭面具的赤膊大漢笑道,“今兒個出了不少新的委托,狄兄帶我兩趟?”
“好說,好說。”狄豺慢悠悠的走到天青樹下,扯過幾片新鮮的樹葉查看。
“咦,竟然真有不少報酬極為豐富的委托!”他面上不露絲毫,暗自想道,“我許久沒有出獵,確實有些手癢。”
他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心情,看向豹子頭。
“怎么樣,狄兄?”豹子頭堆笑道,“若非這些委托均要求不低于兩人合作完成,我也不會腆著臉求你。”
這些委托的性價比,或者說獎勵極高,否則也不會讓豹子頭舍了臉面。
狄豺摸了摸干癟的錢袋子,有些意動。
“豹子頭,狄某不介意帶你一次。不過,這獎勵的分配…可得我說了算。”他趁機爭取利益道。
“既然是狄兄領路,自然是狄兄做主。”豹子頭嘿嘿笑道,“我相信狄兄不會虧待了自家兄弟。”
“我狄某人做事,你盡管放心。”狄豺被捧得暈乎乎,拍著胸脯說道。
轉而他似乎想起什么,又道:“不過,這出獵,不比平時飲酒一般隨意,需要有周全的計劃。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你聽我道來。”
狄豺的老毛病犯了,拉著豹子頭,開始比劃自己的萬全之策。
轉眼,三杯青梅酒下肚,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毛病犯了,還是在故意蹭酒。
豹子頭尷尬的捂著腰間錢袋,聽著一個一個不成熟的計劃,突然萌生一絲悔意。
自己干嘛招惹這個殺千刀的家伙!
許久,兩人接了委托,各自離去,約定明日此時出發。
王氏,黑玄殿里。
“少主,狄豺上鉤了。”血爪這次學了經驗,慢悠悠的走進殿門,說道。
“很好,干得漂亮。”王古點點頭,心情大好。死對頭蕭南暴斃,父親之仇有了線索,皆是極好的兆頭。
“少主,明日晚間,便是狄豺出獵之時,我們須早做準備,將他一舉擒下。”血爪恭敬的說道。
“狄豺乃是煉巫境界圓滿,擅長輕身功法,明日你與我一起前往。”王古微微頷首,向殿外道:“三五,你向朱雀尊者傳訊,明夜動手!”
一道黑影自殿外的陰影里走出,正是燕邙山的秘衛,代號三五。
他向殿內微微拱手,轉身消失在黑暗里。
豹子頭出了南離夜市,小心翼翼的躲避可能存在的眼線。
他繞著部落轉了兩圈,才停步在一處低矮的屋舍前。
“嗝!”他假裝打了一下飽嗝,倚靠在門上,手下悄然遞出一枚竹簽。
“老子的家呢,怎么迷路了?”他醉醺醺的說道,扶著墻壁起身,往住處的方向行去。
寂靜的屋舍里,忽然顯出一人,自屋內將兩指長短的竹簽撿起。
他看一眼竹簽內容,將訊息錄入特質的玉符里,隨即將竹簽捏碎成粉末。
那竹簽碎裂的瞬間,依稀可辨一行小字:“…魚兒上鉤了…”
天予閣里,坐在二樓抿嘴飲茶的蕭南,忽然抬頭望向狄豺、豹子頭離去的方向。
“游戲開始了。”他輕輕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