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上午九點。
秦何熬好了最后一副藥材,把火熄滅,再用牛皮紙包著成品的丹藥,裹一裹,走之前,回身望了望遠方山峰寺院,實力不夠,多想無益也無用,走吧。
但在路邊等了一會,卻沒車。
秦何又向著市區方向走走,才攔了一輛出租停下。
等坐上車子說了一個地名,‘衛河市。’
只是‘衛河’那邊太遠,一千多里地,都跨省了,司機師傅婉言說著,不去,他只跑這片市內與市邊上。
秦何又加了些錢,四千。
自己口袋內只剩這么多了,估計等下車到地方了還要典當。
司機師傅聽到四千,卻還是不答應。
因為這不是錢的問題,是他歸根結底害怕,不想去千里地的外省,畢竟這年頭能拿幾千塊錢專門坐車的人不多,一聽上去怎么都像是‘局。’
萬一送到了,秦何搖身一變成了山匪路霸,他人車都被扣了,那是錢的事?
是命的事!
這年頭是真的不安全。
司機動了請客人下車的心思。
秦何看到司機戒備的樣子,倒是沒什么意外,反而想起了吳老板說過,原先約莫這個年頭的時候,他們市場就有司機拉過外地活,再也沒有回來。
最后還是司機家人看到司機一直沒回來,找到市場里,吳老板等人才知道這人八成沒了。
當時,吳老板還念著和司機關系不錯,閑的時候一塊打過牌,于是想顯擺一下自己能耐,攬攬事,托人托關系,請客吃飯,問過路上的頭,都不知道,還被擺了一臉場子。
最終吳老板得出一個結論,人確實沒了,但是誰動手的就不知道了,他也不敢繼續攬事了。
秦何思索著這些,就向著司機再說了一個地方,就近市區的火車站吧。
到時候自己不管是攔車,還是火車,都方便。
司機想了想,看著秦何就一個人,還是年輕人,目光則是無意望向了秦何手里的袋子。
秦何坐在副駕駛位置,看著司機師傅的小心,偶爾盯著自己手里的袋子,也打開讓他看看,是中藥,不是危險管制物品。
也有點好笑,這真要有人劫他,只要上車,刀子一架,不就完事了?他這個車子可是沒有隔離欄。
也有點明白司機為什么讓自己先上車,更是知道了吳老板市場的那位司機為什么出事,不就是想多跑幾趟活,多賺錢養家。
可是等乘客一上車,刀槍架著,身不由己。
隨后。
去往火車站的路上,一路安靜。
等上午十一點多點,最近的城市火車站下來。
秦何攔了幾輛車都不走,干脆坐火車吧。
走到車站外,望著遠方軌道上有些懷念的綠皮火車,最多兩天就到了,路上還更安全。
想到做到,找個販子買張火車票。
沒辦法,自己沒身份證。
這年頭買票有時候要證件,沒有麻煩,上車就不需要了,有票就行。
再看著車票,下午一點的車,還有點時間,就找個地方把剩下的金銀當了。
十二點左右。
所有事情處理完,買個手提的旅游包,包里三萬塊錢,找個地方吃頓飯。
約莫快一點的時候,過安檢上車。
按照號碼走到了第五節車廂,靠窗戶口的位置,硬座。
就是那種中間一個小桌子,兩邊能坐兩人的那種。
可這次車程或許是跑的遠,興許又是去衛河那邊的人少。
秦何小休了一會,一直等到‘隆隆’火車緩慢行駛以后,也沒見這節車廂內來幾個人,且都沒往自己這邊走,自己是獨享了這個四人小桌子。
清凈,再聽著火車隆隆聲,望著窗外倒退的車站景色,還有一位青年追著火車跑,手里拿著一束玫瑰,前面車廂還傳來一位女孩的哭聲,向青年喊著“你回去吧。”
這是現代言情劇?
秦何從包里拿出了一袋瓜子,一個小塑料袋裝著瓜子皮,剛才沒吃飽,有點餓了。
車下的稀疏人群里,隱約還有一位大媽喊著“快追..”
看來電視上演的一些情節不是胡編亂造,都是取材于現實。
只是現實里來的更加真實,能體會到那位青年的不甘,隨著車速提起,他體質不行,逐漸追不上,雙手扶著膝蓋喘氣,纖細的花枝在掌心與膝蓋之間折斷的心碎。
秦何不知道說什么,把目光收回,還是練武吧。
前方車廂內的女孩好像哭的更厲害,是因為她看到青年好似死心,跑著離開了車站。
只是等半個多小時過去。
后面車廂卻傳來一陣陣歡呼聲。
剛才那位青年喘著氣從后車廂走來,經過了自己,去往了前面。
伴隨著女孩哭聲忽然清晰,還有青年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歉意傳來,
“我出了車站..叫了一輛車..追到了鐵路口..翻進來..抓著車尾了..你等等..我我先去補票..”
秦何聽著聽著是笑了,這翻護欄,追火車,算什么罪名,不浪漫的罪名?
不去想人家的事了,想想自己的吧。
秦何望著身邊的包,準備把這些熬成的丹藥當成‘交易物品’,等后天試著在廟會里換點東西,看看什么對提升實力有用。
這不管怎么換,都是賺的。
說到底,自己是拿空白世界內最不值錢的金銀,換錢,錢換藥,藥換自己需要的物件,這生意能做,穩賺不賠。
但有一個前提,就像是方丈說的那樣,那地方龍蛇混雜,你沒實力,沒本事,出門被搶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底子要足,要小心,得保證精氣神巔峰,預防任何可能發生的情況。
思索著,圓著勁,隨著火車‘咣當嗚嗚’行著。
一天時間就這樣過去,到了晚上八點。
到前面接點開水,吃兩包方便面。
火車是預計明天晚上六點到達,不算快,也不算慢。
吃完飯,再小休一會。
秦何準備再練一會勁,就開始休息的時候,卻聽到了車廂后面有人走來,路過自己身旁。
下意識看了他一眼,是位三十歲左右的男性,樣子看著挺陽光,挺和善,手里拿著一個保溫杯子。
本來不以為意。
只是秦何再仔細一瞧,卻看到這人行走之間有一種干練的氣質,尤其他一步步走過,就像是拿著尺子量一樣,前后差不了多少距離。
可能是練家子..
秦何猜測。
‘颯’他好似覺察到秦何的目光,忽然止步,也向著靠窗戶位置的秦何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