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過去,車子去往鎮外的途中,伴隨著大街上‘鈴鈴’的脆響,這年頭自行車還是比較多。
只是中午太陽掛著,有些悶噪的風從窗外吹來,夏季的天氣確實熱的難受。
秦何靠在座位上,望著四周人來人往的大街,看到不少行人一邊騎著車,一邊流著汗,背心都濕了。
還好,自己體質比較高,多少抗熱抗寒。
并且好事成雙,‘正舍寺’在這片地面算是略有名氣。
秦何之前稍微向著司機師傅一提,本來是想問問,沒想到司機師傅真的知道,那談好價錢,就出了鎮子接著走吧。
正舍寺在景百山的西邊,距離鎮子有二百多公里的路程,大熱天里跑過去夠嗆,還不如在車上端架子練勁,起碼衣著會干凈一點。
也等車子上了高速,路過附近的一座城市。
秦何想了想,又讓司機師傅順著城市道路走,按多繞的按公里加錢。
途中行在城市內,見到了中藥鋪子,停一下。
秦何先給個定金,讓司機師傅等等。
等離開這個城市,來回停了兩次,包了五幅藥材,多繞了五十塊錢的路。
再次回到車上,車子上了高速,接著虛坐練勁。
但司機師傅在高速上開著無聊,路上車也不多,等半個鐘頭過去,出了高速出站口,快到站了,馬上要收錢了,他實在閑的無聊,就閑聊一句道:“師傅,上午車站那塊送的那個伙計是你兄弟?”
“我一名學生。”秦何笑著回了一句。
“沒看出來..”司機師傅瞄了一眼后視鏡,笑著回道:“原來是老師啊..師傅年輕有為,文化水平高..”
司機師傅說著,一邊看著路況,一邊摸著擋板處的煙,朝后遞到,“老師。”
“這個還沒學。”秦何搖頭。
司機師傅聽見,麻利的晃出了一根,叼上,點著,他憋了一路了,如今下了高速一放松,實在忍不住了。
也沒過多久,順著夯實的土路,一根煙沒抽一半,到了一個村子前,地方到了。
旁邊那座山,就是正舍寺,小寺廟。
如今是下午兩點左右。
估計上山的人不多。
秦何結了車錢,五百,提著藥材就向著山里走。
后面,司機師傅打開車門喊著錢給多了,商量的是四百。
秦何朝后擺了擺手,“師傅沒算路上多走的那五十,我算上了,不是正好一百?”
話落,秦何不等司機師傅追過來,就進了林子,從林子內走,他追不上自己,車也開不進來。
沒辦法,自己是體育老師,體格好。數學也是自學的,多算了一個好意。
也是自己口袋內還有金銀,這里又不是現實,真要弄錢,比這位師傅賺得多,何必占人家心意便宜。
再繞過林子。
秦何望著前面約莫二十丈高的山峰,蹬上臺階,蹬到了一半,朝后山下望了望,司機師傅剛走。
不去想了,這天氣確實挺熱的,臺階路上一個人也沒。
秦何走著,蹬上了山頂的臺階,朝前一看,小寺廟,不大的院落建在山頂,確實是個小地方。
門前就站著一位迎客僧,穿的衣服還比較舊。
按理來說不應該,之前那位僧人的本事在那放著,這可是小廟有真仙,不說門庭若市,怎么著也不會如此。
“施主..”迎客僧見到有客從山下來至,打了一個佛禮。
秦何思緒回攏,來到了有些破舊的寺廟前,聽著里面傳來的木魚與誦經聲,向著迎客僧回禮道:“我有事想找一下方丈,是關于空塵大師的事。”
“空塵師叔..”迎客僧看了秦何幾息,再施一禮,“施主稍等。”
話落,迎客僧向著寺內行去,不多時一位老者從寺內走來。
他穿著袈裟,相貌慈祥,正是這家寺院的方丈。
“阿彌陀佛。”方丈向著秦何問禮。
秦何想了想,望向了旁邊的迎客僧。
方丈擺手讓擔心他安危的迎客僧回避,心里已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知我師弟他..”
“空塵大師..”秦何實話實說,包括得到金身功法的事情也如數告知。
方丈靜靜聽著。
直到秦何如數說完。
他長呼了一口氣,打了一個佛號,“空塵是為救人而死..”
他說著,還想說什么,聲音卻有些哽咽,頓了幾息,念起了往生咒,手掌搓著佛珠,‘咯咯’作響。
看著方丈有些傷心的樣子,哪里有什么看破紅塵,什么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終究比不過師兄弟情義,起碼方丈捫心自問做不到。
秦何沒說什么,提著藥材靜默站著。
方丈平了一下心神,失禮告罪一聲,先行回到了寺內。
不多時寺內泛起眾僧人的哭聲,摻雜著木魚敲動脆響回蕩。
秦何感受著氣氛的悲戚,更是沉默,站在寺外默哀。
也不知道多久。
夕陽西下。
寺內的誦經聲逐漸停下。
方丈才走了出來,道罪一聲,邀請秦何進了寺內,說著下午失禮的事情,又說著空塵的平生事跡。
秦何聽著,知曉了空塵大師看上去相貌年輕,其實已經有五十歲左右的年紀。
有如此面容,皆是他練到了一重天,踏入了先天境界,保持了身體機能的衰老,說是返老還童也不為過,因為他壽命再翻一倍,能活到二百余歲。
并且空塵大師一生除妖皆是默默無聲,從寺內不繁華的場景,就能看出空塵大師不在乎名望。
但這只是對于俗世來說,空塵大師是一位普通僧人,這里也是一個普通的寺廟。
可是對于所謂的‘修真界’來講,空塵卻是鼎鼎大名的高人,‘陸地神仙!’
方丈說起他師弟的平生,語氣中流露出少許藏在內心的驕傲。
空塵卻沒有對外說過他的師門,怕禍及家人。
這誰又能想到空塵大師是出自一個小小的破廟?
不過,方丈也沒有因為自己師弟傳給秦何功法,就讓秦何斬斷紅塵入寺門。
人各有志,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古時候,哪里有強求一說?
特別是他們廟小,真養不起修道者。
空塵有一身本事,也都是他自己練來的。
說到這里,方丈還說出了一個地名,‘衛河村。’
那里每隔一個月就會舉辦一次‘廟會’,類似于普通村鎮的趕集。
只是來趕集的人,大部分都是修煉者,或者名門望族。
他們有的是來轉轉,有的是買賣東西。
空塵有時需要什么物品,什么藥品,都是在那里買來的。
秦何聽完了方丈所言,又望了望暗下的天色,道謝一聲,就先告辭吧,廟會還有三日就要開了,要提前‘趕集會。’
關于報答的事,現在沒什么能報答這恩,就先放放吧。
方丈說這些,也不是為了讓秦何報答什么,只是緬懷與傷心空塵的事情。
自己要是說什么報答,只會惹人厭恨。
方丈也壓根不收任何東西,要是收了,不盡是丟他師弟的人?
他們寺內有空塵大師這樣的高人,要是圖什么,還會一直待在這破廟里?
等從寺內離去。
秦何找個商店買個火機、砂鍋,找個林內安靜的地方,把藥熬一熬,本來是想送藥方,功法換功法。
現在看來,不是每個人都念著必須還恩。
所以,這恩目前是還不了,只能等到自己修成了仙,扭轉生死,還寺院,還這個世界一位空塵大師。
這恩情,自然就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