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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集:女人難纏

  出得無量山,已是旁晚時分,夜間不宜趕路,于是四人便在山下小鎮里一間客店中宿歇,朱丹臣去為段譽新買了衣衫,林平之則去驛站取回了自己的馬匹。

  他這匹馬乃是柯百歲所贈,雖然不是什么絕世神駒,但也是匹罕見的良駒,通身棗紅,不見一絲雜色,便是比起木婉清的黑玫瑰也不遑多讓。

  眾人見他有如此寶馬,不禁紛紛為之側目。

  當晚吃過飯后,林平之便即回到自己的房中,開始參研北冥神功,他沒有直接修行這門功法的意思,只是取其精髓,將之化入混元真功。他曾修習吸星秘法,與北冥神功有異曲同工之妙,此刻再參北冥神功,自是十分迅速。

  “咚咚咚.........”

  時間流逝,不覺間已是半夜時分,忽聞敲門聲響,驚醒了林平之,他自入定中醒來,吐出一口濁氣,打開門來一看,竟是段譽來尋。

  他恍然記起,段譽今晚是會帶著木婉清一塊兒偷跑的,眼見段譽前來,心下不禁暗自思量道:“這貨不會是來邀我和他們一起跑路的吧?”

  果然,事情正如他所料,段譽見林平之開了門,當即笑著道:“林兄,深夜前來打擾,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同你說實話,其實我這次出來乃是從家中偷跑出來的,現下雖已被朱四哥尋獲,但我并不想跟著他回家去,所以打算帶著木姑娘一起逃走,林兄你呢,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林平之聞言,心道果然如此,面上卻笑道:“這個就不用了吧,你跟木姑娘一塊兒走,你們小倆口一路上甜甜密蜜、親親我我的,我跟著算什么,所以,我覺得我還是留在這里一覺睡到大天亮的好!”

  “這............”

  段譽聽林平之調笑他與木婉清,不由又紅了臉,笑了笑道:“這樣也好,林兄你家住何方還請說與小弟知道,待我有空時自去尋你!”

  林平之心下暗道:“我就是說了我家在哪里,你能到得了嗎?”這話終究是不能說的,他略一思量,便道:“我現在是孤身一人,四處漂泊游歷,并沒有固定的居所,而是興之所致,四海為家!所以,段兄你大可不必刻意前來尋我,反倒是我,若有興致,說不定會去尋段兄。”

  “林兄好生灑脫,真是令人傾羨。”

  雖說林平之先前趁他行動不便之時,看了神仙姐姐贈予他的帛卷,但與林平之相識之后,他發現林平之這個人其實還不賴,至少,看過帛卷就還給了他,也沒有趁機下殺手,但見林平之不想離開,他便即告辭離去。

  段譽走后,林平之又重新坐回床上,繼續參研北冥神功,他深知,段、木二人這一次是注定逃不脫的,雖然他們是半夜逃走,但朱丹臣其實早就發現了他們的意圖,只是沒有當面點破,反而故意裝睡讓二人逃脫。

  翌日,天色大亮,林平之與朱丹臣二人起床洗漱,用過早飯后,方才快馬加鞭而行,他們的速度顯然比段譽和木婉清快多了,到得中午時候,便就趕到了兩人的前頭。

  “我們且先在此等他們一等吧。”

  朱丹臣找了個地方,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林平之自顧在旁邊的樹蔭下靜坐,繼續參研北冥神功的精義,兩人等了半響,終見段譽與木婉清兩人歡聲笑語相攜而來。

  “啊呀,不好!”

  隔著老遠一段距離,段譽看見林平之和朱丹臣兩人,不由得大吃一驚,待要調轉回頭,卻被木婉清生生給拉了回來。

  她知二人走路定是逃不脫的,所以干脆就大大方方地走了過來,然后齊刷刷的把眼睛投向林平之。

  顯然,段譽把昨晚邀請林平之一起跑路的事情說給木婉清聽了,因此兩人都以為是林平之告的密。

  林平之自樹蔭下站起身來,很是無辜的向著二人聳了聳肩,道:“你們別這么看我,我可沒有告你們的秘。”說話間,他自轉眼看向朱丹臣。

  朱丹臣倒也夠朋友,見二人似有冤枉林平之的意思,便連忙解釋道:“公子爺,木姑娘,你們二位莫要怪罪林公子,因為他的確什么都沒說,只是屬下的耳目還算靈便,所以,你們昨夜離開之事,我早就知道。”

  “原來是這樣。”

  段譽心性純正,善良,聞得朱丹臣解釋,立馬便就信了,但木婉清卻不同,她仍是拿著一雙冷眼,直勾勾的瞪著林平之。

  朱丹臣見狀,不禁向他露出一個同情的笑容,隨即轉向段譽道:“公子,你猜我剛才是在讀什么詩?”跟著高聲吟道:“古木鳴寒鳥,空山啼夜猿,既傷千里目,還驚九折魂。豈不憚艱險?深懷國士恩。季布無二諾,侯嬴重一言。人生感意氣,功名誰復論?”

  段譽道:“這是魏征的‘述懷’吧?”

  朱丹臣笑道:“公子爺博覽群書,佩服佩服。”

  段譽卻明白他之所以引述這首詩,意思是說:我半夜里不辭辛勞的追尋于你,為的是受了你伯父和父親大恩,不敢有負托付;下面幾句則是在隱隱說他既已答允回家,說過了的話可不能不算。

  “好吧,我答應跟你回去。”

  雖說他不想回去,可是,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再者,他也不想再讓朱丹臣為難,是以終究還是做出了選擇。

  木婉清見狀,又狠狠瞪了林平之一眼,過去解下馬匹韁繩,將幾匹馬都牽了過來。昨日朱丹臣讓段譽乘坐的是四匹馬中腳力最佳的一匹,這時他卻連忙先拉到了自己身邊,以防段木二人如果馳馬逃走,他自己也好仗著這匹好馬的腳力追趕得上。

  段譽上鞍后,縱馬向東。朱丹臣怕他著惱,一路上盡跟他說些詩詞歌賦,以投其所好。段譽與他談論的熱鬧,興高采烈,大發議論。

  木婉清不懂這些,因此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她此時仍是不信林平之,所以上了馬與段譽說不上話,便即又斜眼瞪著林平之。

  “天下間,為女人與小人難養!”

  察覺到木婉清投遞過來的憤恨目光,林平之心中不由得冒出了這句古話,更深切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諦。

  好在,他心性不差,也不是睚眥必報的人,是以倒也沒有對木婉清怎么樣,好吧,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就算想要怎么樣,身體殘缺的他現在也是有心無力。

  唉!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的為之一陣桑心!

  不久,四人一行來到一座小鎮,尋了一家酒館吃飯,林平之見吃飯時候,木婉清仍惡狠狠的盯著自己,不由得笑道:“我說,木姑娘,你還要這樣瞪我到什么時候才肯罷休?”

  “我愛瞪就瞪,眼睛長在我身上,你管得著嗎?”

  木婉清哼道,她也不知怎么的,反正就是看林平之不順眼,或許,這就是傳說之中的........同性相斥???!!!

  “婉妹。”

  邊上,段譽好聲好氣的勸說道:“朱四哥都說了,不關林兄的事,你為何非要跟林兄置氣呢?”

  豈料,段譽不勸還好,這一勸,木婉清更氣:“什么叫我非要跟他置氣?你這是在責怪我嗎?他是你什么人?你干嗎總向著他說話?!”

  “這........”

  段譽言語一滯,林平之連忙道:“木姑娘,段兄好心相勸于你,你不領情也就罷了,為何還要那他來撒氣。”

  木婉清“啪”地一聲把手中酒杯拍在桌上,轉臉怒道:“我就是要拿他來撒氣,你管得著嗎?”

  “你.........”

  林平之縱使好脾性,眼見木婉清如此嬌蠻,也不禁為之心下一怒,豈料,他還未發火,卻見段譽已然陪著笑道:“婉妹,你盡管向我撒氣,我就是你的出氣筒,你有什么氣了盡管向我出,總要讓你不生氣了才是!”

  “我去!”

  林平之聞言見狀,頓時大大鄙視了段譽一眼,心道:“這小子只要一到女人面前就沒脾氣了,真是丟盡了男人的臉!”只是,他到底從段譽的身上得了不少好處,眼見著這小子因自己吃了癟,卻是不能不管,當下,他即向木婉清道:“木姑娘,咱們都是江湖兒女,何必拘泥于小節,你想怎么樣,不妨擺出道來。”

  “好!”

  聞得林平之言語,木婉清嬌眉一豎,也不拖沓,直接伸出手來,指著酒館大廳墻角處擺著的幾大壇酒,揚聲叫道:“小二,把那壇酒給我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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