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奇龍,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雇傭私家偵探跟蹤我的事嗎?”林躍翹著二郎腿,不緊不慢地道:“你兒子舔了鄧小琪那么久,應該很清楚她的夢想是混演藝圈當明星吧,那這孩子她要不要留?現在伱們把事件炒熱,全國人民都知道她懷了我的孩子,如此一來,演藝路斷,便不用再糾結猶豫了,說起來,還得謝謝你們幫了我這么一個大忙呢。”
這…這也行?
江奇龍一家三口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總之心里堵,非常非常堵,本意是讓林躍跌一個大跟頭,沒成想最后還幫了他?
“你只是一個高中生…一個高中生!”
江天昊無法接受從頭到尾被他算計的事實,作為一個同齡人,他很清楚這個年齡段的人該有的狀態,但是縱觀這家伙做的那些事情,有一件是同齡人該做的嗎?跟TM披著少年皮的妖怪一樣。
“江天昊,比起擔心我,你更應該好好想想今晚住哪兒。”
這話刺痛了江天昊的心。
他喜歡鄧小琪,舔了兩年多,結果不僅被林躍睡了,現在又懷了這個渣男的孩子,本來她要進演藝圈打胎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他爸卻在把孩子生下來這件事上用力推了一把。
還有江家廚房,如果不是林躍,這些人也不會來家里鬧事,再聯想以前的種種遭遇,他被學校處分,他的成績一落千丈,他領導的籃球隊被學校撤編,張永輝、董江新等人跟他關系越來越緊張…
都是這貨!
得宰了他,宰了他才能消心頭恨。
越想越氣,越想越過不去這個坎兒,江天昊頓時惡向膽邊生,跑進廚房,在保姆駭然的目光中抄起放在果盤里的水果刀直奔林躍,起手就刺。
江奇龍和魏琳都嚇傻了,沒想到兒子會這么沖動。
在吳老板,董老板,包括天天把“削你”掛在嘴邊的徐老板選擇往后躲時,孟飛鬼使神差地舉起手臂,想要替林躍擋下這一刀,未成想手才伸出去,便被后面傳來的力道拉回,他眼睜睜地看著水果刀從眼前劃過。
“小…”
后面的“心”字還未出口,林躍翹起的腿往前一蹬,身體慣性下移,躲過刀尖的同時一腳踹在江天昊的腳踝。
只聽一聲慘哼,江天昊撲倒在茶幾上。
林躍抓住他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扭。
咯的一聲脆響。
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道凄慘的叫聲,而水果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這下江公子武力歸零,只疼得滿頭大汗,身體不斷抽搐。
“你好像忘了我在你太叔公葬禮上做過什么。”稍作停頓,林躍又說了一句:“報警。”
孟飛趕緊拿出手機,帶著三分后怕七分緊張撥通了110報警臺,其他人呆呆地看著眼前一幕,心想這小子下手真黑啊,江天昊最少都得落個粉碎性骨折,聽說他很愛打籃球,這個…以后得戒了。
“天昊,天昊。”魏琳心疼得了不得,趕緊上前查看兒子傷勢。
江奇龍一張臉扭曲得不成人樣,氣喘如牛,聲嘶力竭喊道:“我跟你拼了。”
林躍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眼中有鼓勵的光。
江奇龍到底不是二十歲的小年輕,他很清楚拼命的結果,在距離水果刀不到一米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用屈辱、憤怒與仇恨并存的目光盯著他,牙齒磨得咯咯作響。
徐老板趕緊走過去把水果刀踢到沙發下面,這才松了一口氣。
別看他平時大金鏈子小手表,一天三頓小燒烤,人前吆五喝六,咋咋呼呼,看著是道上一位爺,真遇到這種場面,第一個腿軟手哆嗦的,九成是他。
“哎,這就沒意思了啊。”林躍面帶笑容看著江奇龍:“你這么冷靜,我還怎么合理合法地廢了你們呢,你看吧,錢家都那樣了,你江家要是不出點血,我豈不是要被埋怨沒有一碗水端平?”
魏琳帶著幾分哭腔說道:“求求你,放我過我們,你要什么我們都給你。”
林躍盯著她看了幾秒鐘,搖搖頭:“你太老。”
這一句“你太老”把魏琳說懵了,給徐老板說樂了,心里的害怕瀉了個七七八八,現場氣氛也為之一變,從剛才的緊張到寂靜,是那種讓人無語的寂靜,不是危險要爆發前的寂靜。
大家不禁想起網上關于他的傳聞,講林大麻煩因為少年經歷的原因有很強的戀母癖,不然就算鄧心華長得還蠻標致,也不該對一個能做自己母親的人動心吧,這段日子又傳他當初在錢守中壽宴鬧事,包括整錢家,以及疑似踹死青年科學家蔣昱文,都是為了泡裴音,不然那對母子為什么效仿鄧心華母女,也從鄉村花園小區搬走躲他呢?
所以越來越多的網民認可了林躍有戀母癖的說法,但是現在…他居然嫌魏琳老。
呵…呵呵哈…
孟飛其實想笑,很想笑,還以為這家伙有多生冷不忌呢,原來他的戀母癖只對那些風韻猶存,長相漂亮的熟女發作,像江奇龍的老婆…還是很嫌棄的。
“你…你…你…”
魏琳指著他,臉上不知道是因為被調戲而生的紅,還是因為憤怒而生的紅,她說那句話的意思…并不包括獻身,只是在求他放過江天昊,給江家一條生路而已。
“媽…媽…”江天昊手腳骨折,疼得五官扭曲,冷汗不止,就這還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兩眼死死地盯著他:“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你個王八蛋!畜生!”
江奇龍也是一副忍辱負重的表情,嘴唇都咬破了。
林躍對此超級無語:“有病吧你們,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難道非得不嫌老,今天晚上留下你媽給我侍寢?那你是不是滿意了?受不了結果,就別說讓人誤會的話,一家子什么人啊。”
孟飛和黃老板等人面面相覷。
你還別說,忽略掉情緒化的因素,確實賴魏琳,她明知道林躍有戀母癖還口不擇言這樣講話,被誤會后又自覺受到侮辱,多少有點是非顛倒的意思。
“一定要殺我的話可是你兒子說的,那沒辦法,這個牢飯他吃定了。”林躍寒聲說道。
他并不打算放過江天昊,就這種落魄的富二代,天知道會干出什么來,像電視劇里演的一個情節,江天昊上課玩手機本就不對,被化學老師田珊珊沒收后直接來了個跳樓明志,搞得一個負責任的老師在整個區的教育體系中被樹為負面典型,因而寒心,決定不再多管學生,任其自生自滅。
這里呢,他肯定不怕江天昊下黑手,但是鄧小琪和鄧心華呢?以前他可以不管,現在那對母女肚子里可是懷有他的種,所以還是把江公子送進監獄呆兩年,去去身上的桀驁氣比較好。
江天昊使勁挺起身子,忍著痛說道:“這是…我家…”
魏琳見他這么倔,一邊抹淚一邊在旁邊求他別說了,服個軟不行嗎?形勢比人強,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林躍連院士之家都整垮了,何況是一個名望遠遠不及錢家的江家。
但是有用嗎?沒用,江大少依然罵罵咧咧。
林躍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看著趴在茶幾上疼得渾身哆嗦,五官移位,卻兀自一臉不服的江公子。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協議未簽,法院沒有判決前,這房子還是你們江家的。既然江公子想摳字眼兒,那我就跟你好好地算筆帳。你不會以為私闖民宅和尋釁滋事一樣,什么事兒都能往這個筐里裝吧。首先,你爸做假賬糊弄投資人在先,這涉嫌欺詐,我作為債主上門討要說法實屬正常,其次,你爸作為戶主都沒說趕我離開,你又算哪根蔥,最后,我從頭到尾并沒有做出格的事,而你去廚房拿刀捅我,事后還威脅殺我,大家都聽到了,看到了,這絕對屬于蓄意殺人未遂的情況,至于我打傷你,不過是正當防衛,其實你應該慶幸,我沒有在奪刀的時候反手捅死你。”
魏琳走到林躍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腿,跪著說道:“你要房子是嗎?我們現在就給你,別告他,我只求你別告他。”
她很清楚,江天昊真要因為殺人未遂被判刑,這輩子就毀了。
“媽,你別求他。”江天昊這種人,年輕氣盛,又仗著家里有錢有勢,平素桀驁慣了,要他跟仇人服軟,怎么可能!
“我一定會殺了你的,一定會,姓林的,這話我說到做到。”
林躍搖搖頭,心說這絕對是世界上最蠢的豬隊友。
“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那你們就一起進去呆兩年吧,一個殺人未遂外加威脅恐嚇,一個偽造賬目涉嫌詐騙,既然企業都爛到資不抵債的程度了,想必稅務方面的問題同樣不少,比起兒子,當爹的可以多享受幾年免費食宿。”
江奇龍身子一晃,腿軟退了半步,幸虧徐老板扶了一把,不然就坐地上了。
“我要有你這虎拉吧唧的兒子,那大嘴巴子絕對抽得他媽都不認識,本來服軟認慫聽憑發落就能過去的事,非整到家破人進去,這種癟犢子玩意兒就是欠收拾。”
咚咚咚…
咚咚咚…
這時候外面響起敲門聲,江奇龍腿軟走不動,保姆趕緊過去把門打開,想要趁機離開,卻被兩名身穿警服的民警逼回現場。
“誰報的警?”
孟飛舉手說道:“我。”
走在前面的警察看了一眼躺在茶幾上的江天昊,又盯著林躍看了兩秒鐘,表情一變,似乎認出他就是那個林大麻煩,眼皮狂跳。
“說說吧,怎么回事?”
孟飛一指江天昊:“他剛才拿刀想要殺人。”
“刀呢?”
徐老板點頭哈腰,一副奴才像:“刀被我踢到沙發底下去了。”
魏琳急了,抓著警察的胳膊說道:“警察同志,你們別聽他說,鬧著玩的,他們是同班同學,怎么可能殺人呢。”
“你別拉扯,放手。”
領頭的警察甩開她的手,看著滿臉痛苦的富二代說道:“他怎么了?”
林躍說道:“奪刀的時候被我打傷了。”
就這鬧著玩?
傻瓜才會信。
這時后面的警察從沙發下找到了那把水果刀。
兩名警察商量一下后說道:“先叫救護車把他送醫院吧,剩下的人跟我們去一趟派出所。”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我說了你別拉扯我,再這樣我算你襲警啊。”
魏琳被這話嚇住了,不敢繼續造次,卻依然苦著臉在旁邊解釋,大意是沒必要鬧到去派出所的地步。
林躍趁機走到窗前,拉開布簾,把兩扇窗向外一推。
撲棱棱。
一只鳥兒飛進來,在客廳繞了一圈落在他的肩頭。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它吸引,也包括躺在茶幾上半死不活的江大少。
“啊,搬新家,啊,住新房,啊,新市民心里喜洋洋…”
“啊,搬新家,啊,住新房,啊,新市民心里喜洋洋…”
“啊,再來一遍,搬新家…”
林躍直接捏住它的鳥嘴:“可閉嘴吧你,再瞎嘚吧,小心給人抓去燉了。”
“不怕,啊,不怕,動物保護法。”傻鳥兒揚著翅膀說道。
董老板幾人一頭暴汗,就這玩意兒,誰見了不得懷疑成精啊,剛才在車里說了一路,林躍嫌它煩,會耽誤事,沒有帶它進來,現在一露面逮著江家人就是一頓輸出,因為搬新家住新房有兩個含義,一個是林躍要從鄉村花園的小房子換成大別墅了,一個是江家的男丁要進去吃牢飯了,它跟林躍是喜洋洋了,江家人…應該高興不起來吧。
領頭的警察很無語,心想果然鳥如其人,也是個搞事不嫌大的主兒。
兩個小時后,接近凌晨,一行人才從派出所出來,江天昊送去醫院了,江奇龍因為涉嫌財務造假且證據確鑿被當場拘留,等待相關部門進一步處理。
林躍自然是沒事的,畢竟那么多眼睛看著,江天昊的情況也構不成重傷,警察總不能給他定個防衛過當。
董老板和黃老板那群人的事兒最簡單,把看到的,聽到的跟警察一說,做完筆錄就讓他們回去了,孟飛沒走,一直等到林躍從派出所出來。
“怎么樣?”
“啊,沒事,啊,沒事。”
他還沒回答,站在肩頭的鸚鵡說話了。
“你閉嘴。”
那鳥兒低下頭,用嘴啄啄腋下的毛,一臉老實模樣。
孟飛能理解它的心情。
在派出所里因為多嘴被警察教訓了,現在出來,好不容易可以撒撒歡,又被林躍一言封嘴,作為一只鳥,大家對它的要求太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