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章評書友提到的禽流感,確實是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但小說嘛,為此專門花篇幅去解釋就沒必要了,也沒人愛看,姑且就當在這方面注意點吧。
————以下正文————
三月初二,趙虞帶著牛橫、何順等人,以‘視察各縣縣軍’的名義再次來到了昆陽縣,與他同行的,還有靜女與她的貼身侍女,碧兒。
也是,既然是要重返故鄉,又豈能撇下靜女呢?
抵達昆陽后,趙虞一行姑且進了一趟縣城,與昆陽縣令劉毗、縣丞李煦以及縣尉石原見了一面,還派人請來了陳陌,一干人聚在一起喝了一頓酒。
待等次日清晨,趙虞一行這才踏上前往黑虎寨的路。
而此時,寨丞郭達早已收到相關消息,早早在寨門前相迎,熱情地將趙虞、靜女一行迎入寨內。
在見面時,趙虞笑著對郭達說道:“何須勞煩郭大哥親自出來相迎,我等自行進寨就是了,又是什么外人。”
“郭大哥,好久不見。”
從旁,靜女亦笑著與郭達打了聲招呼。
郭達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
他之所以親自出來相迎,是為了重視與趙虞的兄弟之情。
當然,還有與靜女——當初他也是將靜女視做妹妹的。
倒不是因為趙虞如今成為了潁川都尉,或者做了陳太師的義子什么的,而是因為在趙虞取得現如今的地位后,依舊稱呼他為‘郭大哥’,與當年一模一樣,絲毫未變。
這讓郭達十分感動,多次暗暗慶幸當初他最終選擇了趙虞。
而這,也是郭達義無反顧決心鼎力協助趙虞報仇的原因。
“你當然不是外人,你是咱們的大首領啊。”
郭達的話,引起從旁眾人的一陣輕笑,唯獨靜女身邊的碧兒沒有笑,有點畏懼地躲在自家夫人身后,偷偷打量眾人。
她可是聽說了,這些人都是山賊出身。
寒暄幾句后,郭達便將趙虞一行迎入寨內,一并迎到了趙虞的那間屋子。
此時,趙虞這才對靜女說道:“靜女,你二人在這歇息會,我與郭大哥聊聊。”
“嗯。”
知曉原因的靜女點點頭,沒有追問什么。
看著她恬然且端莊的儀態,郭達嘖嘖稱贊。
畢竟在他的印象中,在趙虞與靜女剛上山那會兒,靜女還只是一個沒張開的小丫頭,以至于女扮男裝假扮了好幾年的小男孩,他們這群人愣是沒看出來。
沒想到幾年之后,這個小丫頭竟長得如此漂亮了,更有甚者,舉手投足間,隱隱有一股大戶正室的威儀,這讓四十歲還不到的郭達隱隱有種‘我老了’的錯覺。
片刻后,郭達、褚角幾人將趙虞、牛橫、何順一行人請到了聚義堂。
在趙虞打量堂內的時候,郭達帶著幾分抱怨的語氣說道:“阿虎,山寨怎么也算是你與阿靜的娘家吧,有空的時候,你倆真得多回來幾趟,與咱們這群老兄弟聚聚。”
“去年我不是才回來過么?”趙虞笑著說道。
“你還知道啊?”郭達抱怨道:“一整年,你就回來三、四趟。…你可是咱們的大首領啊。”
在旁,褚角捋著胡須笑瞇瞇地看著這一幕。
像郭達這樣用抱怨的口吻對趙虞說話,他是不敢的,畢竟他與趙虞的關系,還未親近到這種程度,哪怕他兒子褚燕如今在趙虞手下擔任要職。
縱觀黑虎寨上下,敢用這種抱怨口吻對趙虞說話的,估計也就只有郭達、牛橫、王慶寥寥幾人了——郭達、牛橫二人是真的有這個資格,而王慶嘛,他就是一塊滾刀肉,也不在乎是否會惹怒趙虞。
哦,事實上陳陌與趙虞的關系也相當不錯,但他從來不會抱怨,算是黑虎寨里比較勤勉的少數一批人了。
閑聊了一陣后,郭達頗有深意地對褚角說道:“褚叔,這里有我就行了,您忙您的去吧,待晚上咱們再好好聚聚。”
“好好。”
褚角亦是個精明人,豈會聽不出郭達的暗示,當即識趣地告辭離去。
看著褚角走出聚義堂,郭達這才收起臉上的笑容,正色對趙虞說道:“我派人去叫丁魯他們。”
“唔。”趙虞微微點了點頭,毫不驚訝。
因為他早在郭達的書信中,就得知了事情經過——他遠房堂兄趙炳回魯陽的事,其實不是郭達派出的眼線打聽回來的,而是丁魯帶著他兩名好兄弟馮布、祖興,專程跑到黑虎寨相告的,而且還是私下受到了魯陽縣令劉緈的托付。
這大致也能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片刻后,丁魯與他的兩名好兄弟馮布、祖興,便跟著郭達的一名心腹,來到了聚義堂內。
丁魯這三人,是極少數知道趙虞真正身份的,當年趙虞帶著黑虎眾逃到魯陽縣境內躲藏時,曾因為王慶的關系,與丁魯幾人見了一面。
但自那之后,雙方就沒怎么再見過面,尤其是趙虞在擔任潁川都尉之后。
可能是這個原因,今日再次見到趙虞時,丁魯三人不禁有些拘束——他們怎么可能不拘束?畢竟如今的趙虞,那可是潁川郡的都尉啊。
倒是趙虞依舊保持初心,笑著與丁魯打了聲招呼:“喲,丁魯,幾年不見,不認得我了?”
見趙虞態度如初,丁魯暗自松了口氣,賊兮兮地說道:“這不是…公子如今是一郡都尉了,草民哪敢放肆啊。”
他這賊兮兮的表情,讓趙虞頗感懷念,畢竟當年他初次見到丁魯這家伙時,這家伙就是這幅奸滑的表情。
就在趙虞搖頭失笑之際,祖興在旁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公子,您真的當上了潁川都尉?”
“怎么?不信?”
“不不不,只是…”祖興頗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趙虞。
誰曾想到,當年帶著一群黑虎賊逃到他魯陽避禍的這位二公子,今時今日竟成為了潁川郡的都尉,要不是他們魯陽縣的縣令劉緈私底下告訴他們,他們可真不敢相信。
再一想,祖興又問道:“那…王慶呢?他還在公子手下么?”
仿佛想到了什么,趙虞嘴角揚起幾絲笑意,說道:“王慶,他如今已是上部都尉了,手底下管著五千兵呢。”
“這可真是…”
丁魯面色一僵,不禁苦笑起來。
看著他的面色,趙虞心下暗笑。
在他印象中,丁魯當年得罪過的,又豈只有王慶?還有鄭羅嘞。
他很好奇,不知這丁魯見到如今的鄭羅,可還敢像當年那樣嬉皮笑臉,畢竟如今的鄭羅,那可是殺孽累累,哪怕稱作殺人如麻也不為過。
“行了行了,王慶如今忙著呢,可沒工夫來找你的麻煩。”
揮了揮手,趙虞逐步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正色說道:“說說正事吧。…怎么回事?”
見此,丁魯亦立刻端正了神色,抱拳恭敬說道:“這次,我兄弟三人是受劉縣令的囑托而來,請公子想想辦法。…當初公子默許魯陽縣暫時借用貴家的田地、食稅,我魯陽才得以維系,為此劉縣令托我向公子表示感激…”
“說正事。”趙虞沒好氣地打斷道:“那個趙炳,怎么了?”
見趙虞有些不耐煩了,丁魯遂簡潔地說道:“總之,他想要收回鄉侯府的一概田地以及食稅,還要求縣衙償還這些年占用的錢,劉縣令拿他無可奈何,是故委托我兄弟三人前來黑虎寨,設法聯絡公子,請公子想想辦法…”
從旁,馮布補充道:“還不止如此,那趙炳還要求劉縣令,叫劉縣令將璟公渠改名為‘趙氏渠’,還想要獨占這條河渠,照他所言,日后在這條河渠的往來船只,其向縣衙繳納的錢都要歸其所有…”
趙虞在面具下的面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他當然看得出馮布是在故意挑唆,挑唆他對那趙炳的不滿,但這件事,確確實實觸動了他的底線。
“當真?”趙虞目不轉睛地盯著馮布。
不得不說,趙虞不愧是黑虎寨的大首領、潁川郡的都尉,被他一雙眼睛盯著,馮布沒來由地感覺后背泛起陣陣涼意,他連忙發誓道:“如有半句虛言,任憑公子處置。”
見此,趙虞微微點了點頭。
說實話,對于他遠房堂兄趙炳在魯陽縣的所作所為,趙虞雖說不清楚具體,但大致也知道,總之就是沒干什么好事,當地人都很嫌棄趙炳,私底下紛紛議論:“朝廷怎么會叫這么個玩意繼承了魯陽趙氏?”
但由于這些年趙虞自己也忙著,且他有很長一段時間自身難保,因此他也抽不出精力去處理這件事,以至于這件事一直拖到今日。
本來他還想再放一放,等今年的春耕過了再說,卻沒想到,重返魯陽的趙炳向魯陽縣提出了一個過分的要求,逼得魯陽縣令劉緈只能托付丁魯等人來向他尋求幫助。
“呋。”
微微吐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趙虞轉頭問丁魯道:“丁魯,照你等所言,璟公渠快要通河了?”
“是的。”丁魯恭敬地說道:“去年年初,我等就已修到了汝陽境內,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挖至汝水,按照當年鄉侯與您的設想,引汝水入渠,匯入沙河,只是受到了一些阻礙,外加叛軍犯境,因此拖到了今年…”
趙虞皺眉問道:“什么阻礙?”
丁魯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知。…去年季夏,縣衙突然就下令暫停工事,一開始我以為是叛軍的關系,后來我聽我那本家所說,似乎是汝陽那邊出現了什么問題…不過具體我也不知。”
他口中的‘本家’,即魯陽縣尉丁武。
“唔。”
趙虞微微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畢竟丁魯只是修筑璟公渠的眾多工頭中的一個,唯一的特殊之處就是與他與趙虞相識,未必知曉那么多秘密。
趙虞想要知道原因,還得當面詢問劉緈。
想到這里,趙虞吩咐丁魯道:“明日,你等隨我回魯陽。”
“是。”
丁魯、馮布、祖興三人抱拳應道。
次日清晨,趙虞帶上靜女、碧兒主仆,帶著牛橫、何順與十幾名黑虎眾,并丁魯、馮布、祖興三人,乘坐馬車前往魯陽。
三日后,即三月初六,一行人抵達了魯陽的縣城。
本來,憑著‘潁川都尉’的身份,趙虞亦可順利出入魯陽,沒想到,守城門的縣卒都認得丁魯,這倒是讓趙虞省了些力氣。
進城之后,趙虞從車窗看向街上那讓他莫名懷念的景色,轉頭對靜女說道:“這次,估計要在這邊耽擱一陣子,待會你先到驛館歇息片刻,我去縣衙找劉公談談。…對了,我叫龔角跟著你們,倘若嫌在驛館里帶得悶,你也可以上街逛逛。”
靜女搖搖頭道:“等你忙完正事,再帶我逛逛也不遲。”
對于她來說,一個人逛街有什么意思?
若不是不合禮數,她更希望跟在趙虞身邊,只可惜,她對外的身份是‘潁川都尉周虎的夫人’,考慮到魯陽縣令劉緈與‘周虎’的交情,還不至于讓她這位‘周夫人’跟著丈夫去拜訪劉緈的地步。
“那也行。”趙虞點點頭道:“待我見過劉公,再帶你們上街逛逛。”
“嗯。”
一刻時后,眾人乘坐著馬車來到了驛館。
在龔角與幾名黑虎眾的護衛下,靜女帶著碧兒下了馬車,在驛館內訂了幾間房間。
而趙虞則帶著牛橫、何順、丁魯一行人,徑直前往縣衙。
還別說,丁魯作為魯陽縣一干工頭里的刺頭,他的名氣還真不小,就連在縣衙外值守的縣卒都認得丁魯,笑著與他打招呼:“喲,丁魯,莫不是又被丁縣尉喚來挨訓了?”
丁魯也不在意,笑著說道:“別瞎說,我這次可是帶來了一位大人物。”
“大人物?”
那幾名縣卒愣了愣,旋即便將目光投向了剛剛走下馬車的趙虞身上。
雖然趙虞臉上戴著的面具讓他們感覺很納悶,但一看趙虞身上的衣飾,幾名縣卒便立刻意識到,這位或許就是丁魯所說的大人物。
就在這時,何順走上前去,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微笑著說道:“勞煩通報一聲,就說,潁川都尉周虎,想與劉縣令見一面。”
“潁…川…”
“…都尉?”
那幾名縣卒聞言大感震驚。
長年在縣衙里當差的他們,當然明白‘都尉’是一個怎樣的官職,那可是比他們縣令還要尊貴的大人物啊。
當即就有一名士卒說道:“小的立刻就去通報。”
說罷,他轉身奔入了縣衙。
而此時,趙虞正負背雙量著四下。
這座縣衙,可謂是整個縣城里他最熟悉的建筑了,當年他就被他父親魯陽鄉侯領著多次出入這座縣衙。
這些年來,他也曾多次偷偷返回魯陽,拜祭父親魯陽鄉侯與母親周氏,但因為種種原因,他一次都沒有進縣城,更沒有來過這座縣衙——大多是被山賊的身份拖累,另外一次則是隨行帶著童彥的首級。
時隔九年,故地重游,饒是趙虞亦不禁有些感慨。
就在他感慨之際,他忽然聽到縣衙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轉頭一瞧,旋即便看到魯陽縣令劉緈帶著那名縣卒急匆匆地朝大門而來。
只見劉緈邁過門襤來到趙虞身前,拱手拜道:“下官,拜見周都尉…”
就在他要拜下去之際,趙虞一把扶住了他,笑著說道:“劉公,你我之間,就不必這些客套了…”
劉緈神色復雜地看著趙虞,旋即臉上露出幾分笑容,請道:“周都尉,我等不如到里面再談。”
“請。”
“請。”
看著劉緈與趙虞走入縣衙內,那幾名值崗的縣卒面面相覷——他們的縣令大人,幾時結識了潁川都尉這等大官了?
片刻后,劉緈便將趙虞一行人請到了他的廨房,吩咐縣內的小吏奉上了茶水。
在小吏奉上茶水時,縣丞徐宣、縣尉丁武亦聯袂而來。
不同于丁武的淡然,徐宣的臉上帶著驚疑、帶著激動,直勾勾地看著趙虞臉上的面具,仿佛是想透過這塊面具看到趙虞真實的面容。
不難猜測,這位徐縣丞,大概也已從劉緈、丁武二人口中得知了趙虞的身份。
果不其然,待等那名小吏退下后,徐縣丞便急切地問道:“周都尉,您…您真的是二公子么?”
見此,趙虞轉頭示意何順:“何順。”
何順會意,轉身將廨房的門關上。
此時,趙虞干脆摘下了臉上的面具,笑著與徐宣打招呼道:“徐縣丞,別來無恙。”
看著趙虞那副酷似魯陽鄉侯的容貌,徐宣的雙目逐漸睜大,旋即,他發自肺腑地嘆了口氣,由衷說道:“上天保佑…”
不同于徐宣的激動,劉緈與丁武見趙虞主動摘下面具,心中則是一驚。
劉緈連忙說道:“二公子,衙里人多嘴雜,您還是莫要露出真容為妙…”
從旁,丁武亦是連連點頭。
趙虞不明就里,笑著說道:“無妨,我信得過三位。”
的確,他并不在意讓徐宣看到他的真正面容,畢竟這位徐縣丞與他們家的關系也是相當親密的,或者干脆說,整個魯陽縣衙上下,就沒有與鄉侯府關系不好的。
更何況,這徐宣已得知了他的真正身份,與其藏著掖著,讓面前這幾位心生‘二公子不信任我’這樣的想法,還不如坦率點將面具摘下,用信任換取信任。
對于劉緈與丁武,亦是如此。
果不其然,聽到趙虞的話,劉緈、徐宣、丁武三分神色動容,徐宣更是當面發下誓言,絕不泄漏趙虞的真正身份。
這一番插曲過后,趙虞指了指坐在一旁的丁魯三人,笑著說道:“好了,敘舊暫且到此為止吧,劉公,關于那個趙炳,聽說他威脅縣衙?”
提到趙炳,劉緈、徐宣、丁武三人的面色不約而同地沉了下來。
“唉。”
劉緈嘆了口氣,道:“威脅縣衙倒不至于,只是他要求收回鄉侯府的田地,并且讓縣衙歸還這些年挪占的錢糧…雖然此前公子默許了此事,但在朝廷那邊,魯陽鄉侯的名爵與祖產終歸是被那趙炳繼承,他有理有據,我等亦拿他沒有辦法,是故,我才派丁魯三人找尋公子,請公子想想辦法…”
從旁,徐宣亦說道:“公子如今是潁川都尉,想必有辦法對付這個趙炳。”
聽聞此言,趙虞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番。
說實話,憑他潁川都尉的身份,在潁川郡那可謂是只手遮天,但問題是,魯陽縣不屬于潁川郡,而是屬于南陽郡,他這個潁川都尉,在南陽郡可使不上什么力,倘若做地過火了,南陽將軍王尚德就該動怒了——好在這位王將軍目前在南郡荊地,并不在南陽郡。
從旁,牛橫見趙虞陷入了沉思,渾不在意地說道:“這有什么好想的?派幾個弟兄,一刀殺了就是了…”
“這可使不得。”
劉緈連忙勸阻道:“若被朝廷得知,朝廷必然要問罪…”
聽聞此言,牛橫笑哈哈地說道:“你這老頭,怎得這么蠢笨?怕朝廷怪罪,嫁禍給你們當地山賊不就完了,山賊嘛,那群混蛋常干殺人越貨、打家劫舍的事…”
“咳。”
何順咳嗽一聲,用眼神示意牛橫:老大,你知道你把咱們也罵進去了么?
然而牛橫卻渾然沒有這個自覺,笑著對劉緈、徐宣、丁武三人頷首道:“這是個好辦法吧?”
與劉緈相視苦笑,徐宣搖搖頭說道:“我魯陽,可沒有什么山賊…”
話音未落,就聽丁武神色詭譎地說道:“或許…可以有?”
這一句話,聽得劉緈、徐宣二人面色微變。
他們當然聽得懂丁武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從旁,趙虞也有些驚訝,笑問丁武道:“那趙炳,將縣衙逼到這份上了?”
丁武沉默了片刻,旋即語氣低沉地說道:“公子你知道,我魯陽為何要修這條璟公渠,只因為我魯陽地處偏僻,就指望著開辟這條河渠后逐漸繁華,這不但是鄉侯、是公子當年的期望,也是我魯陽縣上上下下的期望,若有人蓄意破壞…”
盡管他沒有說完,但看他的態度,顯然牛橫的那個建議已經被他聽進去了。
“那不是辦法…”
劉緈搖搖頭勸道:“就算那趙炳不在了,臨漳趙氏也會再遣一名族子來繼承鄉侯的家業,那又該當如何?”
“再殺就是了。”牛橫挖著耳朵渾不在意地說道:“來一個殺一個。”
聽聞此言,趙虞頓時氣樂,沒好氣地說道:“行了行了,你就別瞎出什么主意了。”
說著,他轉頭看了一眼丁武,旋即對劉緈說道:“趙炳的事,我會處理的,相比之下,璟公渠目前什么情況?我聽丁魯他們說,除了拿趙炳,劉公還遇到了一些麻煩?”
“唔。”
見趙虞提及璟公渠,劉緈亦不隱瞞,點點頭說道:“主要是汝陽那邊…”
“汝陽?”
“嗯。…汝陽縣令王丹,還有汝陽鄭氏,以及,魯葉共濟會。”
趙虞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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