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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章:建設之始

  原本秦寔還打算在春耕之前再組織兵力進剿臥牛山群賊,這下也不得不放棄了。

  畢竟他已得知,臥牛山群賊乃是他們潁川都尉周虎擴充縣軍的一個借口,倘若他短時間內就給剿滅了,非但會惹得那周虎不快,估計還會得罪不少既得利益者。

  比如上部都尉王慶,其舊日手下、召陵縣尉樂貴,甚至是賈庶、徐慎、許馬等人或許也會對他有所看法——誰不希望手底下掌握更多的兵權呢?

  想來想去,秦寔決定先以私人的名義給部都尉陳陌以及昆陽縣尉石原二人去一封信,看看能否將他舊日的那批部卒從‘昆陽隸墾軍’撈出來。

  三日后,陳陌與石原分別收到了秦寔的書信,旋即私下商議了一下。

  對于這件事,其實陳陌是無所謂的,因為他是部都尉,屬于郡軍,著眼的立場也是整個潁川,但石原卻是昆陽縣尉,需要為昆陽的利益考慮,豈愿意白白將數千隸墾軍還給秦寔?

  要知道隸墾軍的‘囚農’只要管飯即可,沒有工錢、沒有撫恤,而且個個都是青壯年,比雇傭平民劃算多了。

  考慮到‘五年期限’才到第三年,石原自然不舍得放人。

  不過在陳陌的勸說下,石原最終還是歸還了秦寔一千名舊部,畢竟雙方已經不再是敵人,日后還要相見,沒必要弄得關系緊張。

  五日后,這一千名隸墾卒,便在昆陽捕頭楊敢的押解下,從昆陽前往了舞陽,秦寔得知后,親自帶人離城接管。

  當日,秦寔與那一千名舊部相見,彼此都很激動。

  尤其是后者。

  雖說隸墾軍在昆陽縣其實也沒受到什么虐待,但他們此時終歸還是‘囚農’、俘虜的身份,這些人誰不希望得到合法的身份呢?

  就像如今由曹戊統率的旅賁營二營,軍中的將士當初同樣是義師出身,但就因為最早投誠昆陽、投誠周虎,如今隸屬于潁川郡軍的一支,既有軍糧可吃,還有軍餉可拿,日子過得美滋滋。

  “這一千人,就交給秦縣尉了。”

  “有勞楊捕頭了。…請代我向陳部都尉與石縣尉轉達謝意。”

  在交割那一千名隸墾軍時,秦寔向楊敢表示了謝意。

  雖然他仍有一批部卒在昆陽,但他也明白,陳陌與石原已經向他表達了足夠的善意,他也不能太過于苛求。

  剩下的部卒,就等五年期限后再領回來吧,反正也只剩下兩年半了。

  次日,秦寔便動用他舞陽縣尉的權力,將那一千名舊部通通劃入了舞陽縣軍。

  當初他率軍初駐舞陽縣時,舞陽大概有三百余名縣卒,而這一下,就一口氣擴增到了一千三百人。

  別看這一千名隸墾軍在昆陽當了兩年的囚農,這些人可都是在戰場上殺過人的老卒,秦寔毫不懷疑,哪怕他僅率這一千名舊部去圍剿臥牛山群賊,也足以將那幫烏合之眾打地屁滾尿流。

  但可惜,眼下他們需要那幫賊寇活著,如此一來他潁川郡南部各縣擴充縣軍才算是名正言順。

  二月初,秦寔又先后從本縣平民與入境的難民中征募了一千名新卒,將縣軍的規模擴大至二千三百人,再算上他初駐舞陽時帶來的兩千郡軍,舞陽縣的兵力已經達到了四千余人。

  除非臥牛山群賊傾巢而動,否則論人數,但舞陽縣的兵力就幾乎已不遜色臥牛山群賊,秦寔自認為已經足以守衛本縣。

  而與此同時,似召陵、郾城、定陵、臨潁這幾個潁川南部的縣,包括鄢陵與扶溝這兩個潁川東部的縣,亦紛紛在擴充縣軍,將縣軍擴增至二千人至三千人之間。

  這兵力,再算上郡軍,不夸張地說,這幾個縣已恢復至當初關朔率領長沙義師初次攻入潁川郡時的兵力與實力,甚至于,帶兵的縣尉或者將領,還要遠比當日出色。

  如此興師動眾來防范一處山賊,著實有點大材小用。

  而在這段時間,趙虞則接見了以黃馥為首的昆葉互利會的商賈們,準備與后者洽談合作,挑選幾個縣興修幾座畜牧場用來養豬,以及雞、鴨、兔什么的。

  畢竟當前的潁川郡,雖然糧食暫時寬裕,但肉類的價格卻直線飆升,尋常百姓散養的家禽、家畜,已負擔不起巨大的消耗。

  倘若趙虞不想日后連一口肉都吃不上了,他就必須牽頭做點什么。

  “集中蓄養禽畜?”

  當趙虞向眾商賈提出了他的想法后,以黃家公子黃馥為首的眾商賈們面面相覷。

  這也難怪,畢竟在此之前,家禽、家畜幾乎都是散養的——不能說每家每戶,一般家境還算好的百姓,家中都會養些雞鴨,甚至養一兩頭豬什么的,等到這些雞鴨下不了蛋了,或者那一、兩頭豬長壯了,或自己家殺了吃肉,或把它們帶到市集去賣了。

  哪里曾出現過一個畜牧場蓄養成千家禽家畜的景象?

  至于趙虞所解釋的‘節約成本’、‘集中管理’,這些商賈更是聽得一頭霧水。

  好在這些人終歸是經商的,腦筋較一般人較為活絡,待等趙虞當面向他們算了一筆賬,他們就立刻領會到了‘集中蓄養禽畜’的種種優勢。

  比如說蓄養成本、運輸成本,集中蓄養的便利,這是尋常百姓散養所遠遠達不到的。

  這讓一干商賈們紛紛心動起來。

  好吧,現在有一塊巨大的肥肉放在他們面前,就看如何分了。

  在相互看了幾眼后,有一名商賈試探著說道:“要不,由在下建一個畜牧場,來負責養雞鴨?”

  毫無疑問,當即就有人提出了異議:憑什么是你?

  一時間,這幫人便爭論起來,這個叫嚷‘我來養豬’、那個叫嚷‘我來養雞鴨’,聽得趙虞倍感無語。

  他都說了是集中蓄養了,這幫人卻仍舊將其拆開,到底是聽沒聽懂?

  當然他也不怪這些人,畢竟,此前確實從未出現過這種方式。

  他咳嗽一聲說道:“諸位,周虎所說的合作,并非是你養豬我養鴨這種合作,而是配套式合作。打個比方說,周某建個畜牧場,準備用來養豬,養多少呢,唔,就姑且一千頭吧,這一千頭豬每日要消耗數目巨大的糠食飼料,但我并不想費力去收購糠食,怎么辦?恰巧,黃公子手中有一片地,每年秋收后,都會留下可觀的谷殼、稻桿、豆莢,如此一來,我與黃公子正好可以合作,由他接將谷殼、稻桿、豆莢運到我的畜牧場,作為我養豬的飼料,這叫配套合作。…再比如,唔,就拿白老賈舉例,周某的畜牧場建在許昌,恰巧白老賈在昆陽有個屠場,我倆合作,待我畜牧場內的牲畜長壯后,直接運至白老賈的屠場,待屠宰洗凈后,運至昆陽的市集,這也算是配套合作。…如此一來,我與黃公子,與白老賈的合作,三者相輔相成,不存在競爭關系,三人都可以得到自己那份利益。”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待等趙虞講述完,在場的商賈們這才恍然大悟。

  他們還以為趙虞所說的合作就是‘你養豬我養鴨’,卻從未考慮過趙虞所說的相輔相成。

  他們不得不承認,這位周都尉提出的辦法更好。

  忽然,有一名商賈小聲問道:“那…究竟是誰來負責哪一塊呢?”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將目光轉向趙虞。

  畢竟他們也明白,趙虞是他們這邊唯一能拍板的人。

  而見此,趙虞笑著說道:“看來諸位都看上了建畜牧場的利益,不過周某丑話說在前頭,這事也不是一本萬利的,家禽、家畜亦有可能患病,倘若采取了集中式的蓄養方式,一旦其中一頭患病,很可能就立刻傳染至上千頭,介時,周某不會允許這些患病的牲畜流入市場、危害百姓,必然會要求諸位將患病的牲畜通通殺死、焚燒,如此一來,或有可能血本無歸。”

  聽聞此言,當即就有一名商賈點頭說道:“周都尉說得在理。…既那些牲畜已患病,理當將其焚毀,又豈能流入市集,危害百姓?這等損陰德之事,我等絕對不會做。”

  “正是、正是。”

  其余若干名商賈紛紛點頭。

  見此,趙虞微微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得到釋然。

  也對,在這個‘舉頭三尺有神明’的年代,哪怕是趣利的商賈,也是很看重‘陰德’的,大抵上不會去做傷天害理的事,免得禍及子孫。

  所以說,敬畏鬼神還是有好處的,至少可以約束一部分的道德。

  感慨之余,趙虞點頭說道:“諸位能這么想,周某代全郡百姓謝過。…至于畜牧場的事,周某并不想指派,諸位可以自行商議,大抵上,我潁川縣四個方向各建一座,中心位置建一座,五個畜牧場,應該可以輻射整個郡了。”

  一聽可以建五個畜牧場,這群商賈們頓時放寬了心。

  此時或有人提問道:“周都尉,我等可以找人合作么?畢竟按照都尉所言,建一座畜牧場,花費著實不小…”

  “當然可以。”

  趙虞笑著說道:“事實上,周某本該將我潁川郡的商賈通通請過來,一同合作,不過考慮到與諸位的交情,是故才提前與諸位商議…”

  聽聞此言,屋內眾商賈們微微色變。

  他們這才意識到,潁川郡境內可不止他們這些商賈,雖說因為叛軍的關系,潁川郡東部、南部的商賈們損失慘重,有的不止丟了家業,連命都丟了,但許昌、陽翟兩地的商賈卻僥幸沒有受到波及。

  這兩地的商賈,無疑會成為他們‘昆陽三縣’一干商賈的勁敵。

  想到這里,當即就有人驚聲說道:“周都尉,您可是咱們這邊的呀,可不能…”

  “噓。”

  趙虞豎起一根手指,笑著說道:“在商言商。…周某只能保證讓諸位拔得重籌,卻不能將一干好處都給了諸位,否則,其余幾縣的商賈豈不恨死周某?這一點,還請諸位諒解。”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眾昆葉互利會的商賈們還能說什么呢?

  見此,趙虞笑著又說道:“這兩日,我會與陳郡丞商議此事,請郡守府批下五份建畜牧場的許可,諸位也最好私下商議一番,不過莫要傷了和氣,接下來,我潁川還有許多可以與諸位合作的事項,諸位也不必急于一時。…好了,今日就說到這了,有勞諸位辛苦跑一趟。”

  “哪里哪里。”

  “周都尉言重了。”

  見趙虞起身,以黃馥為首的眾商賈們亦識趣地起身告辭。

  待這些人離開后,趙虞便啟程前往郡守府,與郡丞陳朗就此事談論了一番。

  陳朗唯趙虞馬首是瞻,連‘官田養軍’這種事都敢暗助趙虞,就豈會否決趙虞這項‘利郡利民’的提議?

  作為潁川郡的郡丞,陳朗很清楚他潁川郡各縣的肉價有多么夸張,尋常百姓根本吃不起肉,平常日子只能上集市買一包豬油脂,回家榨油,用這些肉油炒菜,稍微沾點葷腥。

  只有當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舍得花錢買一塊肉,與家人分享。

  對此,陳朗以往也沒什么辦法,可如今趙虞的提議,卻讓他看到了‘使肉價降價’的希望——別看他這樣,作為潁川郡的郡丞,他也是很在意民生的。

  不過,他也提出了他的顧慮:“會不會影響那些養家禽家畜的百姓?”

  要說建五座畜牧場對那些養家禽、家畜的百姓是否存在影響,那肯定是有影響的,甚至于,一旦那五座畜牧場進入正軌,搞不好這些散養禽畜的百姓都賣不出去自家的牲畜。

  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

  賣不出去可以自己吃嘛,這些百姓家中散養的禽畜,充其量也就是一窩雞鴨、一兩頭豬,撐死翻個倍,幾乎不存在‘滯銷’、‘虧本’的問題。

  基于這一點,趙虞微笑著說道:“影響,自然會有,但問題不大,那幾座畜牧場建成后,需要大量的人手,我會向那些商賈建議,雇傭有蓄養禽畜經驗的人,這些人在畜牧場有了差事,賺到了可以養活全家的工錢,自然不會再在意自家的牲畜是否賣地出去。”

  “原來如此。”

  陳朗恍然大悟,旋即嘖嘖稱贊道:“都尉這招高了。”

  稱贊之余,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卻不知,我官府在其中做一個什么樣的位置?”

  趙虞當然明白陳朗的意思,聞言笑著說道:“建畜牧場,需要大一片地,郡里可以讓各縣挑一塊貧瘠的地租給那些商賈,每年收取一定的租金。…當然,相關的稅收另算。”

  陳朗微微點頭,正要說話,卻聽趙虞又說道:“事實上,昆葉互利會的商賈,因為叛軍的關系,目前普遍處于缺錢的窘境,倘若郡丞有意的話,不妨以郡里的名義借他們一筆錢…”

  “收息錢?”

  “不,是合作經營。”趙虞笑著說道:“收息錢能收幾個?我是建議郡里參與其中,占個幾分股份,除了利害均攤,郡里甚至無需派人去打理,然而每年卻能收獲客觀的利潤…”

  “股份?”郡丞不解地看向趙虞。

  見此,趙虞便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只聽得郡丞倒抽一口冷氣。

  好家伙,世人都說商賈吸人血,而這位周都尉,這是要吸那些商賈的血啊!

  “他們能答應么?”陳朗驚愕問道。

  趙虞笑了笑說道:“為何不會?郡里可以不收取土地的租金,以土地入股的方式參與其中,那些商賈答應就給他們許可,不給就卡著他們,他們遲早會松口的。”

  “原來如此…”

  陳朗恍然地點點頭,表情玩味地說道:“在下還以為,都尉與他們關系不錯。”

  趙虞輕笑道:“關系是不錯,但正所謂在商言商,周某作為郡里的官員,自然要為郡里謀利。再者,我認為郡里也需要給那些商賈系上一根繩索,免得有朝一日他們爬到郡里頭上來了…”

  聽到這話,陳朗微微動容,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還是都尉考慮周到。”

  平心而論,他并不認為區區一群商賈敢爬到官府頭上來,畢竟商賈在當世的地位是最低的,連農民都不如。

  但出于對商賈的成見,他也認為有必要套一根繩索在那些商賈頭上,這不涉及雙方的關系好壞,只是立場的不同。

  他們代表的,是官府。

  這一點,與趙虞的想法類似:他與黃馥等人的關系再好,他也得留一手控制后者的手段,免得日后控制不住那幫商賈,那就太丟人了。

  他笑著對陳朗說道:“這件事,我就移交給郡守府了,五個牧場,大抵可設在在陽翟,昆陽三縣,穎陽,長社,定陵。陽翟的,給陽翟人,昆陽三縣的,給昆葉互利會,穎陽的,可以給許昌,剩下的長社、定陵兩地,郡守府可以自己看著辦。”

  “遵命。”陳朗鄭重其事地拱了拱手。

  于是乎,針對建畜牧場的事,趙虞牽了個頭,就丟給了郡守府。

  這讓何順有點看不懂了。

  在回都尉署的途中,何順不解問道:“大首領,您促成此事,為何最后卻連帶著好處都丟給了郡守府?那都尉署呢?”

  還別說,這次趙虞牽頭促成官府與各地商賈的合作,無論是他還是都尉署,確實什么好處都沒拿。

  但趙虞并不在意,因為他看重的是潁川郡的穩定。

  肉價飆升到大部分人都吃不起的地步,這算哪門子的穩定?

  他笑著對何順解釋道:“乍一看,我等這次并沒有撈到任何好處,但事實上,此事與我等息息相關,別的不說,待他日肉食降價,各縣縣軍以及我郡軍的開銷也會隨之降下來…再者,我從郡守府拿走了一半官田,郡守府的收入無疑會因此銳減,既然因我而起,我自然得想個辦法給他補上,否則,郡守府承擔不起難民的開銷了,那就得由我都尉署共同承擔了。”

  “原來如此。”

  何順恍然大悟。

  的確,盡管趙虞這次并沒有撈到什么好處,但促成此事,對他也是大大有利。

  比如他可以動用權力,讓那幾個畜牧場優先供給給各地縣軍與郡軍,在這個大部分人吃不起肉的年代,他麾下的軍隊卻有足夠的糧食與肉食,這無疑將大大增強士卒的凝聚力。

  再者,建畜牧場只是他那一系列建設的其中一環而已。

  當初他與他兄長趙寅約定的是‘在趙寅失敗前不許向晉國報仇’,他可沒答應不許繼續積攢力量。

  接下來,趙虞還要建造冶煉場、鍛兵場,畢竟昆陽縣西邊的應山,舞陽縣南邊的臥牛山,都是鐵礦與各類礦石豐富的礦山,只要他招募礦工將其開采,再招鐵匠將其鍛造成優質的兵器,他麾下潁川郡軍與下屬縣軍的作戰能力,就無疑會得到進一步的提升。

  當然,為了防止被朝廷懷疑,他會以潁川郡里的名義去施行,只不過實際上卻是捏在他手中罷了。

  不出幾年,他潁川郡會越發殷富,而他手握的軍隊,也會愈發強大。

  雖說此舉會讓他潁川郡、甚至讓他本人變得愈發惹眼,但有陳太師在,趙虞認為朝廷應該也不會對他怎么樣——畢竟他又沒犯什么過錯。

  二月中旬至下旬,潁川郡丞陳朗前后招昆陽三縣商賈、許昌商賈、陽翟商賈,一同商議了關于建造畜牧場的事宜,以及相關屠宰、運輸等配套事宜,最終,潁川郡里以土地入股的形式,得到了五座畜牧場的二成份額,成為了最大贏家。

  當然,那些商賈也不虧,畢竟官府參與后,他們就可以借官府的名義,甚至可以請求縣軍、乃至郡軍的保護——雖說潁川境內暫時沒有其他賊寇,但誰能保證日后呢?更別說這些商賈還指望能將畜牧場發展壯大后,將這些禽畜販至鄰郡。

  潁川郡的幾個鄰郡,目前可不怎么穩定。

  而在此期間,趙虞則利用他潁川都尉的職位,于境內網羅經驗豐富的鐵匠,準備將他的鍛兵場盡早搬上日程。

  沒想到,此時他卻收到了郭達的書信。

  他那位遠房堂兄,繼承了他魯陽趙氏名爵的臨漳趙氏子弟,趙炳,又回到了魯陽,開始了他在魯陽作威作福的日子。

  …該處理一下這件事了。

  看著手中的書信,趙虞心下暗暗想道。

  根據他與他兄長趙寅的約定,他魯陽趙氏的爵位與祖產,如今歸他所有。

  既然在兄長那邊得到了許可,趙虞自然不會再任由他家的東西被一個外人占據。

  哪怕這個外人,是他從未謀面的遠房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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