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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擊破(二)

  薛敖希望趙虞盡快擊潰叛軍留下斷后的周貢軍,但很可惜,除了趙虞在主觀上不想這么做以外,客觀條件也不滿足。

  簡單地說,周貢軍以他們那豁出命的打法,一度震懾住了王慶、張季、曹戊、秦寔、賈庶等將。

  王慶當即就下達了放緩攻勢的命令,命張季、曹戊等將領穩固包圍周貢軍。

  畢竟在王慶看來,他麾下潁川軍士卒雖然比不上黑虎寨的弟兄,但怎么說也算自己人,心中的‘仗義’,使得王慶并不希望純粹靠填人命的方式去打贏這場仗。

  因此他改變戰術,命令張季、曹戊、秦寔、賈庶四將率各自麾下部曲將周貢軍包圍,然后四面夾擊。

  在王慶的命令下,張季、曹戊、秦寔、賈庶四將迅速率領各自麾下部曲從周貢軍的面前繞至其兩側。

  想包住我?

  周貢立刻就注意到了對面潁川軍的變化,心下暗自冷笑一聲。

  怎么?對面的晉將以為他們會逃走么?

  想到這里,周貢抬手指向前方,指著一面‘潁川部都尉王’字樣的旗幟,大聲喝道:“諸位,那便是這支潁川軍的大將旗幟,殺過去!”

  大概是張季、曹戊等人的主動迂回避讓,讓周貢麾下的江夏義師士卒增添了幾分信心,他們大聲吶喊著,朝著王慶所在的位置殺了過去。

  “別以為可以輕易突破!”

  王慶手下的老部下樂貴見此大驚,當即指揮麾下的士卒嚴正以待。

  不得不說,此時他心中其實也有點打鼓,畢竟潁川軍各部中,就數他代王慶統帥的這一部實力最弱,幾乎都是從汝南、襄城兩縣征召的縣卒,盡管在梁城之戰中受到了一番考驗與磨礪,但是否可以擋住對面的叛軍,樂貴對此亦是毫無把握。

  好在這里不止僅他一人,當得知周貢不顧一切率軍突襲樂貴一部時,張季、曹戊、秦寔、賈庶四將立刻從側翼對周貢軍展開了攻勢。

  這四面齊攻,令周貢軍難以招架。

  但周貢卻不管不顧,他的眼中就只有‘潁川部都尉王’那桿旗幟。

  他知道,那桿旗幟的主人,便是潁川都尉周虎麾下的大將王慶,只要能擊潰此人,潁川軍必然士氣大泄。

  “殺過去!”

  他扯著嗓子厲聲喊道。

  在他的命令下,近萬周貢軍不顧張季、曹戊等將的側翼突襲,一頭撞在了樂貴組織起的防線上,不難看到,整條防線立刻就被叛軍撞出了幾條縫隙,旋即逐漸擴大。

  “擋住他們!擋住他們!”

  樂貴大喊著,鼓舞著士氣,但依舊難以避免麾下的士卒被敵軍殺得節節敗退。

  就在這關鍵時候,王慶帶著其護衛親自上前,堵住了整條防線中最大的一個口子。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小崽子們!”

  王慶式的喝罵響起了這條防線上,令防線上的士卒們精神一震。

  “王部都尉!”

  “是王部都尉!”

  只見在眾潁川軍士卒驚喜的目視下,王慶不知何時已來到了陣前,手持雙刀指向對面的叛軍,口中大喝道:“區區叛軍而已,不足掛齒,小的們,跟老子我殺回去!”

  說罷,他率先迎上了已沖至跟前的叛軍,手持雙刀,左劈右砍,如無無人之境。

  王慶…

  周貢麾下曲將徐牽遠遠看到了王慶,當即下令道:“傳我令,弓弩手朝那王慶射箭。”

  一聲令下,徐牽手下的二百名弓弩手,立刻就對準了沖殺了潁川軍陣前的王慶,嗖嗖嗖地射出了一輪箭矢。

  “箭襲!箭襲!”

  王慶身邊的護衛,立刻就注意到了那幾百支箭矢,當即沖到王慶面前,將用盾牌將自家老大護得嚴嚴實實。

  而另一邊,樂貴也被激怒了,恨聲罵道:“以為咱們就沒有弓弩手么?傳我令,叫弓弩手射他娘的!”

  在樂貴的命令下,他手下的弓弩手亦開始反擊。

  說實話,對于都擁有上萬士卒的兩方而言,幾百名弓弩手的殺傷力實在有限,尤其是在這種近距離混戰下,就弓弩手那種慢吞吞的裝填箭矢的速度,都足夠步卒做出幾次攻擊了。

  比如張季,他就親自率領著上百名長矛手,從側翼突入了周貢軍。

  “沖啊!”

  在一陣響亮的吶喊聲中,那上百名長矛手整齊排列,朝著周貢軍的腹側突入,外側的周貢軍士卒根本抵擋不住,眨眼工夫就被這支尖兵突入。

  “報!右翼遭到攻擊!右翼遭到攻擊!”

  傳令兵立刻將右側的戰況稟告至曲將徐牽。

  然而還沒等徐牽做出什么決定,處在他們左翼的秦寔一部,亦對他們展開了攻勢。

  前面攻不破,兩翼又遭到突襲,曲將徐牽臉上流露出幾分驚駭之色。

  這次恐怕真的要…

  咬了咬牙,徐牽振臂喝道:“徑直殺過去!擊穿面前的潁川軍!”

  徐牽的決定,很快就傳到了周貢的耳中,但周貢對此卻無動于衷。

  因為他知道,徐牽是貫徹了他的指令,貫徹了他那…不惜與敵方同歸于盡也要牽制住這支潁川軍的指令。

  “報!后側兩翼遭到晉軍攻擊!”一名傳令兵急匆匆地跑來稟報。

  聽聞此言,周貢依舊目視著前方,頭也不回地下令道:“傳令韓固、高寧二人去抵擋。”

  “是!”那名傳令兵應聲而去。

  此時,周貢這才轉頭,看了一眼左側身后。

  他可不是在觀察賈庶一部,他只是在眺望他江夏義師另外那一半軍隊的撤退情況。

  但可惜,他被視線被四萬豫章義師所在的那場戰場阻礙,以至于他絲毫也沒有看到陳勖、項宣等人的撤退情況。

  此時他的眼眸中,稍稍閃過幾絲落寞之后,但旋即便消失不見。

  這樣就好了…潁川軍已被徹底牽制住了。

  他心下暗暗想道。

  而與此同時,周貢所心心念念的陳勖,已在項宣等將領的保護下,從東側迂回繞過了豫章義師的戰場。

  也不知是否巧合,陳勖一行人撞見了因為躲避薛敖而帶人撤退的程周。

  “程周!”陳勖老遠就喊道。

  陳勖?

  程周趕忙帶著人與陳勖匯合。

  只見陳勖神色急切地對程周說道:“周貢已率軍截住了潁川軍,你這邊什么狀況?”

  程周立刻將情況簡單地說了一遍:“我低估了那薛敖的武力,我軍中的大將都被那廝殺了,還有那該死的周虎,他派六千余梁城軍協助太原騎兵,當前我麾下軍隊,正被那六千余晉軍步卒與五千騎兵殺得節節敗退…”

  聽到這些,陳勖的面色愈發嚴肅,他沉聲說道:“必須撤了!留下一半人牽制薛敖與梁城軍,我等立刻向江東義師方向撤離…若我所料不差,吳懿將軍會在前方接應我等。”

  “好!”程周點點頭道:“你先走!”

  倒不是說程周大義凜然,愿意將生的希望留給陳勖,只是因為他麾下的豫章義師已經被薛敖擊潰了,根本無法做到像陳勖所說的那樣‘撤走一半人’,一旦他下令撤退,那么必然就是全軍的敗退。

  在這種情況下,程周認為有必要保住陳勖麾下僅剩的一萬人,畢竟這一萬江夏義師還有作戰能力——這是他作為豫章義師渠帥的判斷。

  顯然陳勖亦猜到了這件事,點點頭鄭重其事地說道:“多謝了,還有…保重!”

  “你這話說的…”程周苦笑一聲,旋即催促道:“趕緊走吧,我這邊已經擋不住那薛敖了。”

  見此,陳勖沒有再做絲毫猶豫,當即下令道:“全軍向江東義師撤退,快!”

  在陳勖的命令下,他手下僅剩的一萬江夏義師,迅速繞過豫章義師,向南邊撤離。

  期間,程周一行人靜靜地目送著,直到他見陳勖軍已撤出近兩里地后,他這才對左右下令道:“通告全軍,叫全軍將士向南突圍,若不能突圍,便叫他們各自逃命…”

  聽聞此言,左右大驚失色道:“渠帥,目前我軍雖一盤散沙,但總體還在抵抗晉軍,倘若下了這道命令,那咱們就…就…”

  “你以為咱們還能贏么?”程周苦笑道:“我豫章義師的潰敗,眼下已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去通告全軍吧,能多幾人活命也好。”

  “…是。”

  片刻后,程周派出的傳令兵,便將這位渠帥的命令傳遍了豫章義師。

  “程帥有令,全軍向南撤離,不能突圍者允許各自逃命。…重復一遍,程周有令,全軍向南撤離,不能突圍者允許各自逃命!”

  就像程周的那名護衛所說的,倘若說此前豫章義師還有一些曲將、五百人將還在殊死抵抗,那么這道命令一下,幾乎所有豫章義師將士都徹底失去了斗志。

  一時間,原本就瀕臨崩潰的豫章義師,一下子就徹底散了,迄今仍幸存的近三萬將士,有一大部分開始向南撤離,其余則四散逃命。

  然而,薛敖以及他麾下的太原騎兵,包括王迅、張期二人率領的梁城軍,又豈能讓這塊到嘴邊的肥肉跑了?

  薛敖當即就下達命令:“命董典、鐘遼二人立刻向我匯合,隨我追擊叛軍。…這里留給梁城軍。”

  在薛敖的命令下,太原騎兵迅速在他身邊集結起來。

  此時薛敖這才發現,他麾下的這五千太原騎兵,人數已損失了不少。

  大概折損了近千騎的樣子。

  見此,薛敖不覺地皺了皺眉,畢竟近千騎的損失,著實是不小了。

  但考慮到他們幾乎憑一軍之力沖垮了整整四萬豫章叛軍,這個代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更何況,那近千騎的戰損,并不意味著就戰死了近千名騎兵,其中有相當一部分騎兵只是失去了戰馬,無法跟隨其余騎兵作戰而已。

  這些失去了戰馬的太原騎兵,薛敖命令他們迅速撤離戰場。

  這也難怪,畢竟訓練一名合格的騎卒,需要耗費許多物資與時間,薛敖當然不舍得拿他們當步卒用——再者,這些習慣馬上作戰的騎兵,下了馬也未必打得過步卒。

  “追!”

  隨著薛敖一聲令下,近四千太原騎兵甩開馬蹄,徑直追向逃竄的豫章義師。

  在策馬追擊的途中,薛敖大聲向董典、鐘遼二將下令:“董典,鐘遼,你二人于豫章叛軍身后掩殺,將其分割,我率千騎到前頭看看,看看能否截住陳勖的江夏叛軍。”

  “將軍小心。”

  董典、鐘遼二將大聲回覆。

  于是乎,近四千太原騎兵再次一分為三,由董典、鐘遼二將負責追殺逃竄的豫章叛軍,而薛敖則率領千余騎兵繞過這些逃竄的豫章義師,朝前頭而去。

  薛敖想得很明白,目前對面叛軍仍有作戰能力的,就只有四萬江東叛軍與一萬江夏叛軍,倘若他能截住這兩支叛軍,將其攪亂,待潁川都尉周虎擊潰了叛軍留下斷后的周貢軍,率軍來援時,他晉軍就能取得輝煌的勝利。

  可惜李蒙未能趕到,否則今日可叫這些叛軍全軍覆沒!

  薛敖心中閃過一絲遺憾。

  的確,看這場仗當前的狀況,倘若河南都尉李蒙能率近五萬河南軍抵達,那么留給三路義師的,恐怕就只有全軍覆沒一途。

  可見,薛敖當日認為他能令‘三十萬叛軍’全軍覆沒,絕非是毫無根據的妄言。

  他有這個自信。

  當然了,話雖如此,但倘若在這場仗打響之前,河南都尉李蒙便率五萬河南軍趕到,恐怕戰局也未必會是眼下這個樣子——歸根到底,三路義師今日之所以打成這樣,除了他們急著想要撤回陳郡以外,更主要的還是陳勖、程周、吳懿三人都低估了薛敖的魄力,武斷地認為薛敖不敢僅憑五千騎兵就攻擊他十余萬義師,以至于被薛敖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騎兵追來了!”

  “快逃命啊!”

  薛敖親率的這支太原騎兵,迅速饒過了逃竄的豫章義師大部隊,嚇得豫章義師上上下下的將士面如土色。

  但薛敖卻懶得理睬這些人,率領麾下騎兵徑直追向了前方的江夏義師。

  不得不說,千余名騎兵縱馬奔馳的響動也著實不小,在前方的江夏義師,很快就注意到了身背后的騎兵。

  此時已與陳勖匯合的大將朱峁連忙找到陳勖,急聲說道:“陳帥,那薛敖殺來了,我等必須立刻結陣,否則恐怕會遭到豫章義師相同的下場…”

  然而陳勖卻搖頭道:“不!叫士卒們加緊速度急行!…江東義師已在前方接應我等了。”

  “什么?”

  朱峁微微一愣,趕忙看向南側,旋即他才發現,早他們一步撤離的江東義師,并沒有丟下他們獨自逃命,而是在遠處結陣等待,顯然是為了接應他們。

  “快!沖過去!”

  隨著陳勖的命令,萬余江夏義師士卒加快奔跑的速度,旋即從江東義師的陣地前沖過。

  而緊緊跟在陳勖軍身背后的薛敖等千余騎兵,卻不得不放緩速度,最終停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因為江東義師在陣地前,部署了一支多達四、五千人的弓弩手陣列,也不曉得是不是將他們四萬軍隊中的弓弩手全部聚集到了一起。

  平心而論,弓弩手對騎兵來說有一定的克制,但算不上是天克,因為騎兵一旦開始沖鋒,他們頂多只會讓弓弩手有一次出手的機會——撐死兩次,而在此之后,那就是騎兵對弓弩手單方面的屠殺。

  但即便如此,此刻面對多達四五千人的弓弩手陣列,薛敖亦不禁有些躊躇。

  因為他知道,倘若他們強行沖上去,他麾下千余騎兵必定會損失慘重,甚至全軍覆沒。

  哪怕是他,夸口當世無雙的他,卻也招架不住四五千弓弩手的齊射啊——但凡是人,根本擋不住這種規模的弓弩齊射。

  更何況在這四五千弓弩手身背后,還有多達三萬五千余名江東叛軍的步卒。

  因此,薛敖被迫停止追擊陳勖軍,勒馬觀望局勢。

  此時,有他身邊的騎兵提醒道:“將軍,豫章叛軍逃過來了。”

  薛敖微微點了點頭,皺著眉頭一言不發,仿佛是一頭正在等待出擊時機的猛獸。

  而就在靜靜觀望局面時,已有多達兩萬余名豫章叛軍潰卒,逃至了江東叛軍的陣地,旋即在江東叛軍將領的指揮下,迅速往南撤離。

  而從始至終,四萬江東叛軍一動不動。

  “將軍!”

  “將軍!”

  董典、鐘遼二將,亦礙于四萬江東義師的威脅,被迫放棄追擊,與薛敖匯兵一處。

  在相互打了聲招呼后,薛敖輕笑著對董典、鐘遼二將說道:“我以為這些江東叛軍已經逃了,沒想到他們居然留下來接應其余兩軍,呵,還真是仗義啊…”

  說到這里,他轉頭看向遠處的江東義師,冷笑道:“那么,你們打算怎么退呢?”

  他打定主意,只要那近五千弓弩手稍有撤退的跡象,他就立刻率四千騎兵殺過去,先解決掉這些能對他騎兵造成威脅的弓弩手。

  只要除掉了這些弓弩手,剩下的江東叛軍步卒,那純粹就是他們的獵物了,可以讓他們在這片平原上盡情地狩殺。

  而與此同時,在遠處江東義師的本陣,吳懿苦笑著對趙寅說道:“真沒想到,這些騎兵竟能擊潰人數遠超他們的豫章義師。尤其是那個薛敖,真是可怕啊…”

  “畢竟是陳門五虎嘛。”

  趙寅笑了笑,旋即對吳懿說道:“能做的咱們已經都做了,接下來,咱們也必須盡快撤離了,否則等潁川軍與梁城軍騰出手來,那就麻煩了…”

  “唔。”吳懿點點頭,下令道:“傳令下去,各部按照順序撤退。”

  在吳懿的命令下,三萬五千名江東義師步卒,陸陸續續開始撤退,這讓已等得有些不耐煩的薛敖當即就打起了精神。

  但讓他驚訝的是,那五千江東弓弩手,卻始終保持著戒備,一動不動。

  對面想做什么?難道要讓這五千弓弩手斷后?

  饒是薛敖也有些想不通。

  然而就在這時,那五千弓弩手出現了動作,原本的方陣,迅速分散為前后兩支橫列。

  緊接著,那舉著‘陸’字旗幟的,居后方陣列的一半弓弩手,陸續開始撤退,足足后撤了二、三百步的樣子,旋即再次組成陣列。

  此時,另一半舉著‘趙’字旗幟的弓弩手,也開始陸續撤離,他們撤退到了‘陸’字旗幟弓弩手陣列后方大概二、三百步的距離,同樣再次組成陣列。

  期間,唯一留下的一萬江東義師步軍,亦徐徐后撤。

  薛敖的眼眸中,浮現幾絲驚艷。

  饒是他也沒有想到,江東叛軍居然會采取這種方法撤退。

  雖然慢是慢了點,但從始至終都有兩三千弓弩手與一萬步卒盯著他們,讓薛敖完全看不到突襲的機會——除非他愿意冒著麾下騎兵傷亡慘重的風險強行進攻。

  “將軍…”

  騎將董典也察覺到了對面江東叛軍的詭計,皺著眉頭對薛敖說道:“看來對面的江東叛軍,已經想出了阻擊我方騎兵的辦法…怎么辦?”

  薛敖撫摸著愛馬烈鬃的鬃毛,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他也不知該如何單憑騎兵破解江東叛軍那階梯式的后撤策略。

  “周虎還未擊潰叛軍的斷后部隊么?”他皺著眉頭問道。

  “還未。”

  有知情的傳令騎兵當即來稟告道:“那留下斷后的叛將周貢,好似并未打算突圍,豁出性命拖死了周都尉的潁川軍,當前潁川軍已將那一萬斷后得叛軍團團包圍,但距將其圍剿,恐怕還需要一點時間…”

  “梁城軍呢?”薛敖皺著眉頭又問道。

  那名傳令騎兵抱拳回答道:“梁城軍還在后方與來不及逃離的豫章叛軍糾纏,同樣需要一點時間。”

  “該死!”薛敖低聲罵了一句。

  此時此刻的他,萬分想念李蒙,以及李蒙麾下的五萬河南軍——在潁川軍與梁城軍都被拖在局部戰場的當下,倘若有李蒙的五萬河南軍在,他豈會被江東叛軍那五千弓弩手逼得不敢上前?

  “等吧,等周虎解決斷后的叛軍…”

  薛敖有些泄氣地下令道。

  縱使是他,此刻也只能等待潁川軍、梁城軍騰出手來,才有能力繼續追擊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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