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尚書府花園,薛銀歡靠睡在下人打理干凈的假山石上,頭頂垂下春海棠。
葉翎在給她作美人春睡圖。
“歡姐姐以前從來不喜歡讓人畫,今日怎么突然來了興致?”小姑娘畫了會兒,好奇地開口問。
薛銀歡沒睜眼,回她四個字,“閑得無聊。”
葉翎嘻嘻笑,“那你好好睡,若是能真睡著,我畫出來的可能會更自然一點,歡姐姐人長得美,這畫要是流傳出去,指定讓人給你封個第一美人。”
這話,把薛銀歡聽笑了,“什么第一美人,你個小丫頭片子,凈胡說!”
葉翎眉眼彎了彎,安靜下來繼續畫。
薛銀歡是為了十日前趙熙的要求才會把葉翎給誆到自家府上來的,心里揣著事兒,哪里睡得著,她沉默了一會,問葉翎,“阿瑤,如果你被選中入宮做皇子妃,你愿不愿意去?”
阿瑤是葉翎的閨中乳名。
“啊?”小姑娘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住,準備落筆的手頓了一頓,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薛銀歡瞧著她,竟然有一種自己再問下去,小姑娘就得啪嗒啪嗒掉眼淚的錯覺。
長得太嬌太軟,總是容易讓周圍人自動產生保護欲。
哪怕薛銀歡自己就是個姑娘家,對上這位閨蜜,莫名其妙地就心軟,那都是常有的事,弄得她常常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毛病。
氣氛凝滯,捎帶著尷尬。
薛銀歡正琢磨自己要怎么挽回剛才那句話,就見婢女秋詞腳步匆匆朝著這邊來。
薛銀歡暫松口氣,問她,“何事?”
秋詞小聲道:“姑娘,大殿下和宋少爺到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秋詞臉色不大好看。
薛銀歡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心知小丫頭是對這位姑爺怨念上了,她笑笑,“你把人帶去水榭,那邊風景不錯,我們稍后就來。”
秋詞走后,薛銀歡也起了身,不再裝睡。
葉翎問:“還畫不畫了?”
薛銀歡說:“有貴客到訪,咱們先去見客。”
葉翎只好擱下筆,將畫板挪到亭子里,跟著薛銀歡去往水榭。
一路上,薛銀歡沒說話,她也沒多問。
小姑娘性子恬靜,平時話不多。
她不屬于那種你有心事她能幫你開解的閨蜜,但身上有股子說不出來的“靜”,總會在無形中撫平你的心煩意亂。
薛銀歡因為 家世背景的關系,煩悶的時候不少,她一般去找葉翎,都不是傾訴,就算是一句話不說,倆人安靜坐上一會兒,也遠比哭出來要強得多。
二人還沒走出花園,薛銀歡的繼母謝氏就領著趙熙和宋元寶朝這邊來。
一面走,謝氏還一面笑著說薛銀歡,“水榭那邊圍欄壞了,還沒修繕好,你怎么能讓殿下去那兒?”
薛銀歡幾不可見地皺皺眉頭。
水榭圍欄沒壞。
先前為了選作畫地點,她還親自去看過,謝氏八成是聽說葉翎在為她作美人春睡圖,想給她和趙熙安排個“驚艷邂逅”。
為了攀附權貴當上皇親國戚,不惜為繼女的婚事操碎了心。
薛銀歡覺得,繼母當成這樣也是挺有意思的。
“有什么事兒你們慢慢聊,我先出去忙活了。”謝氏把人送到,溜之大吉。
為防氣氛尷尬,薛銀歡急忙給二人行了一禮。
趙熙從一出現就沒看葉翎,他對著薛銀歡淡淡道了一句,“你跟我來。”
薛銀歡不太懂趙熙到底想做什么,抿了抿唇角,抬步跟上他。
原以為趙熙是有話要單獨跟她說,沒成想,他直接把她帶去前院人多的地方。
貌似他每次來尚書府,都不會單獨跟她相處,就算要說什么話,也總會挑在有人的時候。
薛銀歡瞧著游廊那頭進進出出的下人,頓住腳步,盯著趙熙的背影,“十日前,殿下讓臣女把葉姑娘請來,如今我把人請過來了,殿下又不跟她說話,您究竟是什么意思?”
趙熙回頭,反問,“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找她?”
薛銀歡噎住,隨后小聲嘀咕,“不找她你當時還說得那么嚴肅。”
趙熙聽到她的話,并未作答,只是在廊凳上坐了,像是在等著什么。
對方不吭聲,薛銀歡也沒再刻意找話題,隨手招了一個小丫鬟過來,讓給殿下奉茶來。
花園內,宋元寶已經看到了葉翎為薛銀歡作的畫,即便沒畫完,也能讓人一眼瞧出小姑娘畫工不賴。
見宋元寶盯著畫發呆,一旁的葉翎出聲道:“元寶少爺,是不是覺得哪不妥?”
宋元寶點點頭,“確實有不妥。”
葉翎一向對自己的畫技挺有自信,不過有人指出,她也不生氣,“還望元寶少爺不吝賜教。”
小姑娘懇切的語氣,不禁讓宋元寶側目,見她微低著頭,瑩白小巧的耳垂上染了淡淡的 紅,大概是因為自己被人指出不足而羞赧所致。
宋元寶說:“你這幅畫沒畫完,好多地方沒辦法指出來,這樣,你幫我畫一幅,我再告訴你哪里有不足的地方。”
“這樣會不會不太妥?”小姑娘覺得有些不對勁,“元寶少爺畢竟是外男。”
“我不是你徒弟么?”宋元寶彎唇笑笑,“那天在馬球場,姑娘答應教我打馬球的,莫不是忘了?”
“啊…沒、沒忘。”事實上真忘了。
“沒忘,那你就還是我師父,師父給徒弟作畫,不為過吧?”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他們明明才見過兩面,為什么從他嘴里說出來,就有種“老相識”的感覺?
葉翎甩甩腦袋,“元寶少爺想畫什么圖?”
宋元寶見亭子里有酒,伸出食指勾過酒壺,沖她挑眉,“先前那幅是美人春睡,現在這幅就花間醉酒好了。”
他說完,將酒壺湊到唇邊,仰起脖子喝了一口,然后步態慵懶地走向花叢。
花叢中間有假山石,他跨上去,懶懶散散地往那一躺,一條腿曲起,單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的食指勾著銀酒壺。
少年本就生得俊美風流,此時的姿態更有種說不出的邪和懶。
葉翎換好畫紙,抬頭就撞上少年的視線,以及他唇邊那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
眼皮跳了跳,葉翎收回目光,問他,“準備好沒,我要開始了。”
宋元寶笑,“我沒問題,你隨時都可以畫。”
染上醉意的聲音,微沙,勾得人浮想聯翩。
葉翎定了定心神,開始用筆尖勾勒花間醉酒。
得了名師傳授,她的畫技無疑是精湛的,可惜她能畫出滿園繁花似錦,能畫出他醉臥花下的慵懶身姿,卻唯獨畫不出他面上的表情。
小姑娘手中的畫筆已經好久沒動。
宋元寶察覺到異樣,問她,“怎么了?”
葉翎神情懊惱,小聲道:“對不起,我畫不好。”
宋元寶扔了酒壺,快步走過來,就見葉翎已經完成了一半多,其他地方都無可挑剔,唯獨人物臉部一片空白。
“我畫不出元寶少爺面上的神態。”葉翎抿著唇,顯然是頭一次碰到這種事,她很自責。
宋元寶卻覺得無所謂,“那要不,你再多看我幾眼?多看看,沒準就能找到靈感了。”
葉翎聽紅了臉,偏開頭去。
宋元寶輕笑出聲,對著畫認真點評起 來,“我倒是覺得,不畫臉,這幅畫才更妙,如此一來,姑娘每次看畫,印象中的我是什么神態,那畫里就是什么神態。”
葉翎忙說:“這畫我不能要,元寶少爺還是拿走吧。”
“為何?”
“你是外男,我還未出閣,這樣拿你的畫,不妥。”
宋元寶湊近她,音色微醺,“那就收下這幅畫,往后不把元寶少爺當外男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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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