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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宋巍的妾,雙胎

  皇城,坤寧宮。

  宮宴已經散席,蘇皇后多喝了兩杯,腦袋有些暈,這會兒正靠在貴妃榻上小憩。

  門口出現兩條黑影,正是先前安排跟蹤端妃去熱河行宮的那兩名影衛。

  蘇皇后察覺到,揮手屏退宮人,讓那二人進來回話。

  “熱河行宮那邊怎么樣了?”蘇皇后睜開眼睛,看著二人問。

  “回娘娘,一切正常。”

  “正常?”

  其中一名影衛道“端妃娘娘確實染了惡疾,住進熱河行宮以后,皇上甚至撤了她身邊大半的宮女。”

  蘇皇后眉頭一蹙,似是從這句話里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皇上為什么撤了她身邊的人?”

  “據說是因為端妃娘娘病得太重,已經有人被感染。”

  皇上這是打算讓端妃自生自滅嗎?

  端妃多年圣寵不衰,皇上就算再絕情,人都已經病入膏肓了,怎么可能突然把她身邊的宮女撤掉?

  蘇皇后瞇了瞇眼,“撤下來的人去哪了?”

  影衛說“跟著宋大人走的。”

  “宋巍?”

  “正是。”

  蘇皇后沉默了下,雖然對皇帝撤了端妃身邊的宮人這件事有所懷疑,可到底是沒能想到‘金蟬脫殼’上去。

  影衛們之所以覺得一切正常,是因為當初被蒙上面紗從宮里坐上轎輦出去的那位‘端妃’,本來就已經是替代品,真正的端妃,一直以宮女身份跟著走,等到了熱河行宮,再以受到感染為由,被宋巍帶回京城。

  年初一,為防謝家老老小小過來拜年,宋巍提出自家人主動過去。

  對此,誰都沒意見。

  一大早,溫婉帶著元寶和進寶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

  桌上,擺放著紅色福袋和銅錢。

  福袋是專程為了過年發紅包買的,銅錢是買菜的時候跟人兌換的。

  謝正家兩個小子,謝濤家一個小子一個閨女,四個孩子,都得發紅包。

  進寶坐在娘親腿上,探著身子伸出小胖手去抓銅錢。

  溫婉拿起福袋,拉開口上的綁繩,示意小家伙放進去。

  小家伙難得的不搗蛋,似乎還有點好奇,將爪子里的那只銅錢往福袋里一扔,之后抬眼看看哥哥,又看看娘親,像是在等夸。

  “進寶真棒,再來一個。”溫婉又把福袋口拉開了些,方便他投。

  小家伙貪心不足,先前只拿一個,這會兒想抓一把,結果沒抓穩,弄掉了一地。

  宋家人過去隔壁拜年的時候,謝姑媽趁著他們在堂屋說話,給溫婉遞了個眼色。

  溫婉把進寶遞給婆婆,自己找個借口站起身走了出來,以為謝姑媽是發現了他們家什么端倪,心中有些忐忑。

  到了院里,謝姑媽問“二郎家有沒有來過信?”

  溫婉一聽是問這事兒,暗暗松口氣,說年前來過一封。

  “魚塘咋樣了?”謝姑媽緊張地問。

  雖然來前已經轉手給了宋二郎家,可到底是她當年一魚一蝦操心出來的,心里頭老是惦記著。

  溫婉沒回去過,不曉得魚塘的具體情況,如實說“等過了年,三郎會安排人回去接大丫,到時候那丫頭來了,姑母問她便是。”

  “啥?大丫?”謝姑媽有點懵。

  溫婉沒跟她說二郎媳婦用定親來威脅他們的事兒,只道“大丫今年十二歲,婆婆不想她往后嫁在鄉下,打算把人接來京城見見世面。”

  謝姑媽聽言,忽然笑起來,“二嫂子想得還挺周到。”

  又問“啥時候去接人?”

  溫婉說怎么著也得年初三之后。

  謝姑媽點點頭,“那行,到時候你們家要是不方便,就讓她住到這邊來,表親也是親,再說咱們兩家隔得又近,住哪都一樣。”

  溫婉怔了怔,“姑母怎么說我們家不方便?”

  謝姑媽一瞅溫婉呆愣愣的模樣,尋思這丫頭估摸著還沒適應,嘆了口氣勸道“當了官夫人,就不比咱們那些年在鄉下了,三郎這樣的青年才俊,后院有個三妻四妾挺正常,你自個兒已經是有兒子的正妻,腳跟已經站穩,心態要放寬些。”

  溫婉“…”

  合著他們瞞了半天,謝家這邊早就知道宋家來‘客人’了,并且把那幾位誤認為是宋巍的妾?

  溫婉有些佩服謝姑媽這強大的想象力。

  不過,端妃娘娘在宋家住久了,他們就算瞞得過一時,謝家這頭早晚會知道,與其將來不好解釋,倒不如謝家怎么以為,他們怎么默認,反正這事兒也外傳不出去。

  斂去思緒,溫婉扯了扯嘴角,“昨兒個剛來的人,姑母竟然就知道了,您這消息也太靈通了吧?”

  “我昨天出門,剛巧見到三郎帶著從馬車上下來。”謝姑媽唏噓道“好家伙,一來就是三個,哪位大人送的,也忒狠了些。”

  溫婉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只是陪著笑了笑。

  謝姑媽只當她是苦笑,又勸了幾句,說三郎這都是身不由己,為了前程,有些犧牲在所難免,讓她千萬要想開。

  ‘妾’這個身份已經在謝姑媽腦子里根深蒂固,這種時候,溫婉不好駁回去,畢竟人是真住在他們家,總得有個說法。

  考慮到端妃娘娘的安危,宋巍并沒有在謝家待多久,吃完飯就提出告辭。

  宋婆子和宋老爹留下來聊天,宋元寶和謝家那幾個小子去外頭玩了。

  溫婉見相公要走,她忙抱了進寶跟上。

  回到自己家,把門合上,溫婉跟宋巍說了剛才在謝家的事。

  顯然,宋巍自己都沒料到謝姑媽早就給昨天帶來的三個人定了名分,表情有些啼笑皆非。

  溫婉問他,“要不要跟謝家解釋清楚?”

  “自然不能。”宋巍道“他們誤會便誤會了,我們這邊不做任何回應。”

  不做任何回應,就是不承認,但也不駁斥的意思,模棱兩可。

  端妃哪怕是光熹帝的妾,算下來,也是宋巍的長輩,豈能隨意褻瀆?

  謝家認為的妾,是三位,不一定非得是端妃,到時候要真露了點什么出去,大可以讓小宮女來頂上。

  認為宋巍納妾的,并不止謝家,還有年初二回門的徐恕兩口子。

  端妃現如今住的那間屋子,以前是宋芳的閨房,宋芳下馬車的時候弄臟了裙角,進院找溫婉要了套干凈衣裳,習慣性地往自己閨房跑,打算去那邊換,到了才發現不對勁,里頭好像住了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她沒有跟里頭的人打照面,匆匆跑回來問溫婉,西廂房住了誰?

  溫婉支支吾吾半天沒說話。

  宋芳狐疑地看向宋巍,“三哥,你該不會是納妾了吧?”

  宋巍不置可否。

  宋芳瞪大眼睛,“三嫂才過門五年你就納妾,也太沒良心了!”

  溫婉沒吭聲,坐在炕上逗進寶玩。

  宋芳氣得直跺腳,望向溫婉,“三嫂,這你也能忍?”

  溫婉抬起頭來,笑了笑,“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挺正常?”

  “可是…”

  宋芳覺得很生氣,比徐恕納妾還讓她生氣。

  三哥在她心目中,一向潔身自好,她這才嫁出去多久,家里就多了別的女人?

  怎么想怎么膈應。

  宋巍淡淡啜了口茶,眼神睨向宋芳,“你回娘家,就是來找兄長興師問罪的?”

  宋芳這會兒最不樂意見到她三哥,聽到宋巍說話,冷哼一聲。

  徐恕自己是不納妾的,但他并不覺得宋巍納妾有什么錯,因此并未發表看法,只是有些緊張地看著宋芳,目光幽怨,“媳婦兒,你可不能動怒,否則傷了胎氣,我還要不要當爹了?”

  注意力一直在進寶身上的溫婉忽然抬起頭來,直直看向宋芳。

  宋芳小臉有些紅,扭捏了一下才說,“年前才診出來的,原本打算這一趟回門給你們宣布喜訊,誰料碰上了一檔子糟心事兒!”

  想起三哥納妾,宋芳還是如鯁在喉,膈應得緊。

  “那的確是不能再動怒。”溫婉笑說,“徐家老太太盼重孫子盼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你可得好好養著。”

  又問她孕不孕吐。

  宋芳說孕吐基本沒有,就是成天犯懶,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來。

  溫婉想著,孕期嗜睡挺正常,她懷著進寶那會兒可不就是這樣的。

  然而沒聊上幾句,她就發現宋芳這嗜睡得也太嚴重了,說著話都能打瞌睡。

  溫婉有意讓宋芳去里屋躺會兒,徐恕卻不肯,說什么也要把人給領回去。

  溫婉嘴角微扯,“那么緊張做什么?我們家床又不會吃人。”

  徐恕挑眉,得意洋洋地笑,“雙胎呢,能不緊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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