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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戈3:師生戀發芽,時瑾父子日常(17更

  “誰準你把你媽媽的手機號告訴陌生人?”

  爸爸好像生氣了。

  他站好:“榮榮不是陌生人。”

  時瑾把茶杯放下,不緊不慢,卻不茍言笑:“早上我跟你說過什么?”

  三四歲的孩子,站得筆直,完完整整地復述爸爸說過的話:“不可以把媽媽的事情往外說。”

  時瑾言簡意賅:“去面壁。”

  “哦。”

  他低頭,有一點悲傷,可還是要聽爸爸的話,站到書房門邊的墻壁前,認真地面壁思過。

  時瑾打開書房的門,進去之前,問:“知不知道錯?”

  還不知道。

  天北搖頭。

  “知道錯了再進來。”時瑾關上了門。

  姜九笙于心不忍,跟著進了書房:“時瑾。”

  時瑾乖乖過去:“嗯?”

  姜九笙皺眉,說他:“天北還小,你對他太嚴厲了。”

  她和時瑾的教育觀不太一樣,但與天底下大多數的父母是一樣的,慈母嚴父,她溫和一點,時瑾強硬一些。

  時瑾低頭,在她臉上親,說:“天北是男孩子,不能嬌慣著養。”

  話雖如此…

  姜九笙還是心疼孩子,把時瑾撂下,開門出去了。

  時瑾:“…”

  天北還是剛才那個姿勢,站得端正,在面壁。

  姜九笙走過去,蹲下:“天北,不用面壁了,去房間里玩。”

  天北搖頭,眉宇間稚氣未脫,小奶音說出的話卻老氣橫秋的:“不可以,媽媽,我在思過。”他還一本正經地背誦了兩句文縐縐的話,“古人云,小人無過,君子常錯,行有不得,反求諸己。”

  姜九笙:“…”

  這小君子啊。

  她笑:“誰教你的?”

  天北說:“大外公教的,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然后爸爸就告訴我了。”

  爸爸說,自我反省,也是一種修養。

  姜九笙失笑,這對父子啊…

  然后,站了有半刻鐘,時天北去敲書房的門了。

  “進來。”時瑾在處理公事。

  天北進屋,把門口的小凳子搬過去,坐下。

  時瑾抬抬眼皮:“知道錯了?”

  小奶音說:“知道了。”

  “說說。”

  天北就把他反省出來的結果告訴爸爸:“不能把媽媽的號碼告訴別人,媽媽是公眾人物。”他說得特別認真鄭重,“怕有壞人想害媽媽。”

  天北還記得上個月,一個奇怪的叔叔跟蹤媽媽去了女廁所,那個壞叔叔是媽媽的粉絲,給媽媽送了一束花,但是花里裝了追蹤器。

  “嗯。”

  時瑾就回了這一個字,然后,從抽屜里面拿出一罐黃桃酸奶,是新品,小罐包裝。

  他問:“喝不喝?”

  天北立馬點頭:“喝。”

  時瑾把罐裝的酸奶打開,放在書桌上:“拿去。”

  天北很開心,走過去拿酸奶了,跟爸爸說:“謝謝。”爸爸還是很疼他的,還幫他開酸奶蓋。

  “坐著喝。”

  “哦。”他抱著酸奶,坐回小凳子上喝。

  小罐裝的酸奶很少,不一會兒就喝完了。

  時瑾在回工作郵件:“還要?”

  “要。”

  時瑾又拿了一瓶,開了蓋,放在桌子上。

  天北滿足得不得了。

  處理完郵件,時瑾起身,給了天北一張紙:“背下來。”

  是爸爸的號碼。

  時天北好感動,覺得爸爸很愛他,他很幸福。

  接下來的半個月,姜錦禹有一個重要課題,他是課題的主要負責人,很多事情要經手,一忙起來,就沒日沒夜,直接在學校住了半個月。

  除了蹭課的時候,褚戈都沒怎么見到他,也怕打擾到他,就去他學校的住所送了幾次湯,是姜九笙托她送的,大概看出來了她的少女心思,有意撮合。褚戈和自己班級的人處得一般般,都不太熟,因為只有她一個女生,除了上課,她與那幫男生幾乎零交流,不過,在姜錦禹帶的大二班上還混了個臉熟,有幾個女生見了她還會打招呼。

  周日,姜錦禹才回家,晚飯也沒吃,倒頭就睡了。

  次日十點,褚戈有課,姜錦禹也有課,在小區門口遇見了。

  “早。”

  姜錦禹回:“早。”

  他推了自行車,是改裝過的山地車,有后座,因為他有時要載天北,所以特地安了后座。

  褚戈看了好幾眼后座:“你騎自行車去?”

  “嗯。”

  從御景銀灣到西交大騎自行車要五十多分鐘,開車的話,二十分鐘都不用,褚戈看看時間,才九點。

  她就說:“我也很喜歡騎自行車。”

  隔了幾秒,又說:“我十點才有課,可以去晚一點。”

  又隔幾秒:“你的自行車很漂亮。”走到后座,摸了摸座位,她眨巴圓圓的杏眼,“后座也很漂亮。”

  姜錦禹推了車,到她旁邊:“我載你。”

  她立刻點頭:“好啊好啊。”

  對面的馬路上,看褚戈上了自行車,識趣地把車開遠一點,但依舊在視線里,隔著一定距離跟著。

  褚戈坐在后座上,手扶著自己的車座,姜錦禹騎得很慢,她今天穿了背帶褲,很淺很淡的淡藍色,與他的上衣是一個顏色。

  太陽有些刺眼,她瞇了瞇眼睛:“錦禹。”

  “嗯。”

  褚戈問他:“你看你姐姐演的電影嗎?”

  “看。”

  他不愛看電影,但姜九笙的電影他都會去看,還會去電影院看。

  “《帝后》呢,看了嗎?”這是褚戈最喜歡的一部電影,她昨晚又看了一遍,哭得現在眼睛還很酸。

  “看了。”姜錦禹看路,她很輕,他踩得很輕松。

  說到這部電影,褚戈就打開話匣子了。

  她說:“我很喜歡鶯沉。”

  又說:“容歷也很好。”

  有點感慨,表情還有些憂傷:“他們很相配,也很相愛。”

  “好可惜啊。”褚戈更憂傷了,念著,“為什么沒有床戲?”

  姜錦禹:“…”

  他不想談床戲這個話題。

  褚戈還在喋喋不休地說:“吻戲也才一個鏡頭。”

  她怨念了:“還是替身。”

  她太喜歡鶯沉和容歷了,站在親媽的角度,她多么希望他們圓滿。

  “我昨晚看完都睡不著覺。”她怨念無比深,“他們那么相愛,為什么沒有床戲!”

  姜錦禹:“…”

  又扯到床戲了。

  他戳破:“都是假的。”

  “我知道啊。”她當然知道不是真的,重點是,“可是為什么沒有床戲?”

  姜錦禹:“…”

  她對床戲似乎很執著。

  姜錦禹便給了她一個解釋:“我姐不拍床戲,我姐夫不讓。”吻戲都不行。

  褚戈退而求此次:“替身也行啊。”

  給影迷一個念想也好。

  她嘆氣:“容歷和鶯沉一點都不圓滿。”

  她悲傷:“好難過。”

  她遺憾:“如果有床戲就好了。”

  她腦洞大開:“然后生一個寶寶。”

  最后,她把自己說笑了:“那就有人繼承皇位了。”

  一路上,她滔滔不絕,圍繞的主題有三個,皇位、吻戲、還有床戲。

  車子突然咯噔一下——

  車輪壓到了石頭,車身一震,后座呶呶不休的她立馬安靜,抱住了他的腰。

  褚戈驚奇:“錦禹,你的腰好細。”

  姜錦禹身體一僵。

  然后,他手上的方向歪了,車歪歪扭扭了一段距離,直直撞上了路燈桿,整個自行車翻了過去。

  褚戈哎喲了一聲。

  姜錦禹手撐地,沒受傷,立馬把壓住她的自行車搬開,神色慌急地問她:“摔哪了?”

  褚戈還坐在地上,一只手按在腳踝上,小臉通紅:“腳。”

  姜錦禹看她的腳,伸手,想碰,又不敢亂動她,有些手足無措了:“很疼?”

  她點頭:“嗯,疼。”

  姜錦禹眉頭狠狠皺著:“能動嗎?”

  她動動腳踝,皺著臉:“動不了了。”

  姜錦禹遲疑了一下,說了聲抱歉,然后把抱起來,走到旁邊的公園里,放她坐在椅子上。

  他卷起她的褲腿,果然,她腳踝處紅了:“我送你去醫院。”

  褚戈看了一下時間:“你十點還有課。”

  他堅持:“先去醫院。”

  她也堅持:“你是老師,不能無故缺勤。”又說,“你先去上課,我讓King送我去醫院。”

  姜錦禹沒有應。

  她指對面馬路上的一輛車:“他開了車,很方便的。”

  姜錦禹思忖了片刻,同意了:“到了醫院給我電話。”

  “好。”

  “我腳疼。”她抓他袖子,“你抱我去車上好不好?”

  褚戈是洗粟鎮長大的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可要撒起嬌來,她會收斂起所有的張揚和桀驁,就是個小女生,乖巧也狡黠。

  姜錦禹俯身,抱她起來。

  她笑著看他臉一點一點越來越紅。

  King趕緊下車了,幫忙把車門打開,姜錦禹把她放進了后座,一只腳還踩在車里,看了兩眼她的腳踝,沒有下車。

  “你快去上課吧。”褚戈說,“我沒事。”又說,“待會兒學校見。”

  “嗯。”

  姜錦禹下了車,關上車門,騎車走了。

  褚戈還扒在車窗上,看他的背影。

  副駕駛的King問了句:“Chuge小姐,你腿斷了嗎?”

  “沒有。”褚戈動了動腳脖子,有點痛,但也能忍受。

  King說了句老實話:“在洗粟鎮你斷腿的時候,依舊,”他中文只學了一段時間,還不是很好,知道的成語不多,但他最近在看一個武俠劇,而且非常沉迷武俠劇,學到了很多詞匯,比如,“飛檐走壁輕功水上漂。”

  褚戈朝他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King,你會佛山無影腳嗎?”

  佛山無影腳他也在武俠劇里聽到過。

  他回答:“不會。”

  褚戈臉上是人畜無害的表情:“我會哦,要不要試試?”

  King閉嘴了。

  姜錦禹在課間的時候,接到了褚戈的電話。

  他到教室外面去接:“傷得重不重?”

  “不重。”

  說完這一句,她又連著說了幾句。

  “醫生說不能走路。”

  “最好不要落地。”

  她苦惱的語氣:“可是怎么辦呀?King要去上課了。”

  她更苦惱的語氣:“室友也不在寢室。”

  末了,她還嘆了一口氣。

  姜錦禹知道她的意思了:“我過去接你。”

  她秒回:“好~”開心得聲音都波浪了。

  問了地址后,姜錦禹掛了電話,看了看時間,還有八分鐘,他跑著過去了。

  褚戈正坐在那條人少的小徑旁的長椅上,沖著遠處的姜錦禹招手:“錦禹。”她站起來,單腳落地,“我在這里。”

  姜錦禹走過去,看了看她的右腳,腳踝上纏了繃帶,帆布鞋已經脫了,那只受傷的腳上穿著一只大了一截的拖鞋。

  他問:“去上課?”

  “請了假。”是一節不重要的選修,她不想去,想跟他待著。

  姜錦禹又問:“回寢室?”

  “不回去。”她有正當理由,“寢室沒人,很無聊。”所以,最后的結論是,“去蹭你的課。”

  姜錦禹走近一點,蹲下:“我背你。”

  “好。”

  褚戈爬到他背上,兩只手順其自然地摟住了姜錦禹的脖子。

  “錦禹。”

  “嗯。”

  她伸出手指,摸了一下他的耳朵,就一下:“你耳朵又紅了。”

  姜錦禹不說話,耳朵更紅了。

  他沒有跟異性相處過,與程序、電腦、游戲為伍,褚戈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認識的女孩子。

  所以,姜錦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是這樣,這樣…撩。

  因為背著一個人,而且是腳受傷了的人,姜錦禹走得很慢,毫無疑問地,他遲到了,一向守時的他,第一次破例遲到,他扶著褚戈坐下的時候教室里一片呼聲。

  因為褚戈是混血,而且長相出色,蹭了幾次課,班上的人就都認得她了。

  姜錦禹回到講臺上,調整了一下氣息:“抱歉,我遲到了。”他打開電腦,“開始上課。”

  褚戈也沒帶書來,就干脆支著下巴看姜錦禹講課,授課內容是大二的編程,她一句都聽不懂,沒關系,錦禹聲音好聽就行,光聽他聲音她都能聽一百年。

  “不要臉。”

  前面突然就傳來了這么句。

  罵人的女孩褚戈認得,見過她在班上收作業,是這個班的學委,也是上次問錦禹問題的‘小狐貍精’。

  褚戈一眼掃過去,因為是上課,她聲音很小:“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對方閉嘴了。

  比起譚妙唯,旁邊位置上的女孩就友善多了,她把書豎在課桌上,擋住了講臺那邊的視線,湊過去搭訕:“我叫方圓,你呢?”

  臉型有點方,眼睛圓圓的,中文博大精深,名字取得真好。

  褚戈說:“我叫褚戈。”

  方圓有點小八卦,忍不住好奇:“你是我們姜老師的女朋友嗎?”

  褚戈搖頭。

  姜老師身邊從來沒出現過異性,多漂亮的女學生他也不會看一眼,聽說,藝術學院的院花都追過姜老師,姜老師也沒理過人一次,可剛才姜老師把褚戈抱進教室了,說沒貓膩方圓都不信。

  沒貓膩褚戈會這么頻頻來蹭課嗎?

  方圓還是覺得奸情味很濃:“那你們是什么關系啊?”

  褚戈想了想:“不一般的關系。”

  她十七歲認識錦禹,到現在已經四五年,她還是他的救命恩人,這不可能是一般的關系,這是兩三般的關系,不對,不是八九般的關系。

  方圓一臉‘我就知道有貓膩’的表情,沖褚戈拋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同學。”

  后面的男同學趴在桌上,探頭叫了一句。

  褚戈往座位后靠:“叫我?”

  男同學有點小帥,單眼皮,痞帥痞帥的,壓著聲音跟說悄悄話似的:“加個微信唄。”

  洗粟鎮那種地方,最忌諱的就是社交,褚戈以前從來沒用過微信,手機里的App還是前一陣子King幫她裝的,里面就幾個好友,也沒聊過。她想著要打好關系,以后好當這個班的師母,就把手機拿給他掃了。

  就是這時候,她突然被點名了。

  “褚戈。”

  褚戈條件反射:“到!”

  后面的男同學都在笑。

  姜錦禹抬頭,看她,臉上的表情很嚴肅,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嚴厲的學術風:“這個程序的輸出結果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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