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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四章 沾親帶故

  眾人拾柴火焰高,大佬們人數多,你落了哪個細節他來補上,所以咨詢三個少年時事無巨細,把方方便便的問題了解了一遍。

  他們問得有多仔細,楊主任的心就有多慌亂,他比誰都清楚,那些家長與孩子們說的基本屬實,挑釁,扔人手機,打人,他孫子確實做了。

  領導們與三個少年談話結束,他的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心頭再涼,還不能流露出來。

  他還發現蔡先生的目光頻頻投向他,分明有強烈不滿的意思。

  而且,他家的親戚也是領導們的隨從之一,然而,他家的親戚沒有緊跟在領導身邊,與他一樣也在外面的隔離區。

  因此也說明楊家的親戚并沒受到重用,如果是被重用的部下自然能跟在大佬們身邊。

  自家親戚好像不得臉,楊主任有了巨大的危機感,又無法左右大佬們的行為,也只有干著急的份。

  杜先生許先生章先生等人與仨個少年快談完話時,岳州的民政部門、警局的頭兒們也來了。

  民政的領導代表到二院是檢查軍警家屬們的接待工作工作進行得如何,而警局的領導們是接到了電話,知曉上級領導在二院。

  兩撥人馬先后抵達二院,急急忙忙地找到骨科住院部面見上級領導。

  各個部門的秘書也一個沒落的跟著大佬們,秘書們出去與兩個部門的人員說了幾句話,讓他們先去醫院的會議室。

  杜先生等人與三位受傷學生的談話進行了約半個鐘才結束,先離開病房去聽取某部門的工作匯報。

  夏院長陪同領導們去醫院的會議室,他本來想回避的,被杜先生留下旁聽,只好硬著頭皮留下。

  民政部做完報告,警局再工作匯報,隨領導們來的負責某校斗毆事件的警員還單獨做了一次匯總,把接警后到事后調查詳細的陳述了一遍。

  警c們有條不亂的說調查結果,楊主任一顆心沉到了谷底,他孫子捅的事被上級抓了個正著,他庇護不了孫子。

  杜先生等人聽完工作匯報,章先生劈頭就問:“蔡同志,你們來解釋一下為什么瞞而不報?是因為某位的家長是你們部門的人,所以你們想包庇?或者是因受傷得不是你們的孩子,你們不心疼?”

  章先生發出三連問,蔡先生與從部下面如土色,根本無法為自己辯駁。

  蔡先生額間見汗,一臉愧疚:“章先生,是我工作疏忽大意了,我聽到的報告說只是小摩擦,就沒有及時向上級部門上報。”

  “是誰給了你粉飾太平的報告?你們那么多人就沒有一個人去核實?”章先生氣快拍桌:“距事發時過去了五天,你們連醫院的門都沒邁,也沒核實情況,你們就是這樣工作的?

  我問你們,今天躺在醫院里的換作是你們的孩子,你們是不是也能做到這樣無動于衷?

  一個個這般玩忽職守,你們摸摸心口,你們有什么資格坐在那個位置,有什么資格拿那份工資?”

  被問責的蔡先生等人滿面通紅,無地自容。

  十來號人鴉雀無聲,章先生氣得青筋暴跳,因為有杜先生李先生等人在場,他終究還是強按住火氣,只提出要求,讓某部先處理工作,還受害者公道,再內部自查。

  杜先生、李先生和許先生也下了指示,責令蔡先生等人盡快處理好斗毆事件,并要求警局方面配合,嚴查到底。

  省級的幾位大佬一致要求嚴查,蔡先生一連聲的應是,保證做好自查工作。

  當上級責令嚴肅處理,楊主任便知必定會問責自己,臉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褪得干凈,桌子底下的腿直顫,他完了!

  這一次,不僅保不住孫子,他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楊主任心頭慌惶,不由得又想起那天李校長跟他說陳家要起訴的畫面,那天李校長欲言以止,他是不是聽到了什么風聲,想提醒他什么?

  一場報告會議開了約四十分鐘,結束時還不到十點半。

  杜先生等人再次返回骨科住院部,因小姑娘已做完針灸離開了重癥病房,他們去了另一拔學生的重癥室探望,無關其他,僅只是為了學生本身。

  一群大佬探視了還在重癥室躺著的幾個重傷學生,也去普通病房探望了中、輕重的學生,并且詢問了一些情況。

  差不多十一點時分,領導們結速巡視工作,下樓,直奔門診樓前的直升機而去。

  楊主任看到大佬們奔向那架直升飛機,有強烈的不好的預感,果然,不到二分鐘預感成真——那架直升機是某個小姑娘的!

  當大佬們走到直升機艙敞開的門外喊“小姑娘”,楊主任才后知后覺的明白那架直升機是某陳姓學生的親戚的!

  他周末來醫院,原本還想打探一下直升機的主人是何方神圣,因為被叫回去開會,就此擱置一邊。

  他若知曉那架直升機是陳姓學生家親戚所有,他一定會慎重考慮李校長透露給自己的信息,若發覺陳家親戚大有來頭,他也會考慮與陳家私下協商私了。

  可現在,太遲了!

  楊主任只覺雙腿像灌鉛似的,都快邁不開步子。

  樂小同學給倆表弟和他的小伙伴們做完針灸就回了直升機艙,堅決不再外出,雷打不動的出試卷題。

  小蘿莉不愿意到處晃,柳少燕少也沒什么溜跶的心情,窩在機艙內里舍命陪君子,就等中午再去吃飯。

  結果,小蘿莉還沒有外出覓食的意思,倒等來了一群大佬。

  小蘿莉是不愛與大佬打交道的,燕行將腦門上的墨鏡戴好,雄糾糾地邁步出了直升機,與大佬們打了個招呼,問大佬們有何貴干。

  杜先生許先李先生看到高桃俊美、卻帶著殺伐之氣的青年,笑盈盈地表明來意,他們就是想請小姑娘去吃飯。

  眾大佬昨天就擬定了出行計劃,他們早上趕最早的一趟車到了岳州,到地頭就先選了一家酒店預訂座,為的是請那位給軍警家屬看診的專家一起共用午餐。

  “請問預訂吃飯的地方有多遠?如果太遠就算了,樂同學正在養精蓄銳,以便下午給軍警家屬們看診,或許下午還要做針灸,最耗精神,要是路程太遠,一來一去即耽誤時間,也影響小姑娘的心情。”

  燕行猜得到大佬們的目的,不過,他是不太愿意一起去吃飯的,一大群人吃飯,那是應酬,哪有他和柳某人陪著小蘿莉吃飯香呀。

  “不遠不遠,飯店距醫院就十來分鐘的路程。”跟著領導們的秘書立即出聲,并你一句我一句,把地址、飯店名給報了出來。

  十來分鐘的路是不太遠,但是,一來一去也浪費時間,若是堵堵車什么的,會影響小蘿莉心情。

  燕行在理論上是拒絕的,不過還得問問小蘿莉本人的意思,他扭頭隔空喊話:“小蘿莉,你的意思呢?”

  大佬們就在外面,樂韻哪有聽不見他們說什么的,當大佬們說了來意,她默聲不響的收試卷紙藏箱,正在上鎖,聽了燕飯缸的話,應了一聲:“路程有點遠,打的士坐公交車一來一去差不多半個鐘,如若領導們不嫌棄直升機空間窄,一起坐直升機過去吧。”

  “我是非常樂意捎個順風車的。”

  幾個大佬欣然大樂,能坐小姑娘的飛機,還等什么?

  小蘿莉愿意載人一起去吃飯,燕行沒意見,柳向陽機靈的很,拎著自己的背包溜去駕駛艙。

  燕行陪同幾位大佬登直升機,他緊挨著小蘿莉。

  杜先生許先先李先生率先登直升機,進了機艙從前往后坐,他們坐第一排。

  章先生等人略后,然后一次坐下。

  直升座位有限,待幾位主要領導們坐下了,其他人按職位高低來,有座就坐,沒坐的當然站著啦。

  夏院長和二院的幾個領導也在,他本來想站著的,被某位大佬的秘書拉著坐了一個位置。

  柳大少問清楚了飲店的具體位置,駕駛直升機升空出發。

  杜先生、許先生和李先生坐在最前面一排,與小姑娘面對面坐著,三位大佬瞅著小姑娘笑得非常和藹可親。

  樂韻研究了一番,沖著許先生微笑:“許先生,我看著你很面善,敢問許先生與洞庭湖之南岸十里長橋五尺半巷周家的周英昊周少,是不是有親戚關系?”

  小姑娘說看著自己面善,許先生笑容格外的明媚,當她清晰的說出洞庭湖南岸十里長橋五尺半巷周家,整個人明媚如春。

  如沐春風般的許先生,笑容可掬:“小姑娘說的五尺半巷的周家周英昊正是家姐的犬子,我那外甥俏似誰不好,偏偏要遵守古人說的外甥肖舅,竟極為肖似我,都怨我這個做舅舅的相貌平凡,拉低了外甥的外相水平,讓小姑娘見笑了。”

  樂韻做恍然大悟狀,眼睛笑成彎彎的月牙兒:“原來如此,我說怎么許先生身上有熟悉的味道,相貌也看著極為面善,原來竟是周少的舅父大人,失敬。”

  “小姑娘客氣,我家外甥承蒙小姑娘照顧了。”被小姑娘認了出來,許先生只覺渾身舒暢,笑咪咪地發出邀請:“小姑娘在岳州想必還要停留幾天,我那外甥家離這邊不太遠,小姑娘有沒時間賞光去我外甥家做客,讓我與家姐盡盡地主之誼。”

  “怕是有負許先生盛情,這次因表弟的事來岳州,為防意外,基本不能離開醫院太遠,也不宜外出訪友,所以來時也沒驚動周少和周家當家,以后來洞庭湖游玩再去叨擾周家和許先生。”

  “小姑娘太客氣了,聽聞小姑娘的舅奶奶姓周,我家外甥也姓周,一筆寫不出兩個周,就算不同宗,那也是本家,英昊是我外甥,四舍五入,我與小姑娘也是沾親帶故的。”

  “天下同姓是本家,論起來我舅奶奶與許先生的外甥是本家,我與許先生自然也沾親帶故,倒是我舅奶奶家高攀了周少家。”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論起來還是我家外甥高攀了小姑娘家,小姑娘是杏林國手,祖上兩代皆行醫,樂家乃積善人家,我外甥能與小姑娘做朋友,是他的榮幸。”

  小姑娘與許先生竟然是熟人,杜先生李先生等人表面笑咪咪,心里想罵mmp,特么的,老許他太不夠意思了!

  老許分明早就對小姑娘知根知底,偏偏三緘其口,只對他們透露了許些信息。

  現在瞧瞧,老許他外甥與小姑娘竟然是朋友!

  老許他分明不做人了啊。

  杜先生李先生特別想拖了許某去找個地方單獨“聊人生”,大家都是熟人,你特么明明與小姑娘有那層關系咋不早說?

  小姑娘與許先生在嘮話,夏院長霍然明悟,某個青年說小姑娘的朋友的親舅是位大佬,絕對鎮得住場,那位大佬竟然是許先生?!

  許先生與杜先生同級,區別在于杜先生是管事,許先生管人。

  像楊某同學的親爺爺楊主任,只是個辦公室主任,而許先生的職位,楊主任有生之年只能仰望。

  有許先生那么大的一尊佛,哪能鎮不住牛鬼馬神?

  夏院長再次同情了楊某主任一把,那位總以為自己罩得住孫子,這下踢到鐵板了吧。

  他也僅只同情三秒,再不能多了,畢竟醫院里躺著的那位夏愷同學,與他一樣姓夏,是本家呢。

  不僅是本家,還是修過譜的那種同宗。

  雖然,夏愷那支與他家相隔很遠,往上追源大約要追溯到四百年前是同一個祖先,但是,他們是同一個郡望的夏姓人,祠堂供奉的是同一個始祖。

  夏家的孩子被楊家給欺負了,他不方便出面去幫同族撐腰,背后還是可以出謀劃策的,讓夏家鼎力支持陳家起訴。

  想到楊某主任可能不太好了,夏院長頓覺神清氣爽。

  楊主任何止不太好,是整個人都快崩潰了,陳姓同學家的長輩竟與許先生沾親帶故?

  為什么他從沒聽說陳家還有這么厲害的親戚?

  自己孫子一不小心踢到了一塊大鐵板,這次誰來也挽救不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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