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外人眼中為國為民的一國總統,實則,是在跟著簡兮的步伐走。
她在哪里,他便出訪哪里。
你說他深情,他能做到數十年不娶簡兮、
你說他無情,可他卻能滿世界的跟著簡兮跑。
還能算計何家,讓何莞自動退出這場三人的戲碼。
他用情至深,但太過深沉。
深沉到簡兮不想,也不愿去勘破。
溫哥華的這場雪。下的很及時。
簡兮站在樹蔭下看著徐君珩時,這場雪洋洋灑灑的飄了下來。
就著昏暗的路燈,她望著眼前人,許久未動。
“回首都嗎?”
“不回。”
一問一答,及其干脆利落。
她們二人都是頂尖,都是佼佼者 徐君珩也好,簡兮也罷,都有自己的傲骨。
盡管此時年歲不小,可這份傲骨依然存在。
這世上,有那么一種人,無論生活給他們怎樣的痛楚,她們絕不輕易認輸。
說不回、便是不回。
那份傲嬌,不會因著自己年歲漸長而妥協。
“我娶你。”
徐君珩再開口。
若是以往,只要徐君珩說出這三個字,她一定義無反顧的跟著人家走。
可這三個字,來的太遲。
遲了十幾年。
此時再聽,依然沒了當初年少時那份該有的悸動。
微微詫異,但也僅是一瞬之間變回歸思緒 溫哥華的冬日,不比首都溫暖。
二人穿著厚重的羽絨服站在街頭,徐君珩用平靜隱忍的話語將那句遲到了十幾年的話語說出口。
他本是一國總統,本該至高無上。
可此時,站在簡兮面前,他像一個犯了錯的學生,局促、不安。
深邃的視線緊緊鎖著她,不敢移開。
而后者呢?
插在口袋里的手微微緊了緊,望著徐君珩,話語淡淡:“如果早幾年,我一定會很感動。”
這只是后半句,徐君珩知曉,,等著他的還有后半句,而這后半句的內容大多不是他想聽的。
“可現在、我已經過了被幾句甜言蜜語哄跑的年齡了。”
三十多歲的女人,縱然持有一顆童心,可也該清楚事情的本質。
倘若今日,何莞沒有發那一通長文,沒有與徐君珩解除婚約,這個男人、不會說出我娶你這樣放肆的話語。
他的這句我娶你,是權衡利弊得失穩住一切之后才有的。
而她要的,是淳樸的,是真誠的。
可她要的,徐君珩給不了。
“徐君珩,我不愛你了,不愛你了,不愛你了,你聽見了嗎?”
溫哥華的街頭,簡兮的那句不愛你了,一句比一句高漲。
從溫淡到激昂,一字一句都跟刀子似的扎進徐君珩的心臟。
這午夜街頭,太過令人痛心。
溫哥華的這場雪,下的太是時候了,大抵是知曉今日會有一場虐戀上演。
“我愛你,我還愛你,”他開口,步步向前。
沉重的步伐似是千斤重。
簡短的幾個字說出了嘔心瀝血的感覺。
徐君珩是悲哀的,他的出生就注定他此生不能隨心所欲。
他與何莞訂婚的這些年,每日都在煎熬。
直至何老爺子去時,他好似突然間看到了光明。
而這光明,來自于他終于可以不需要犧牲自己的婚姻,不需要去放棄自己所愛之人。
“你說我滿目山河注定愛而不得,可我從未滿目山河過,我是無可奈何,簡兮,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也想像紹寒那般說愛就愛,說娶就娶,不顧及一切,可我不行。”
冷風簌簌的街頭,二人話語激昂。
簡兮一身深藍色羽絨服在身,毛領上的貉子毛被吹得左搖右晃。
她望著徐君珩,望著眼前這個目光猩紅的男人。
被他那句我從未想過滿目山河,我是無可奈何,狠狠的給刺了一下。
她與徐君珩認識至今十四個年頭。
待在他身旁斷斷續續八年之久,從縣到市,從市到總統府,陪著她一路走過來,這個男人未曾表現出對權利的熱愛。
更多的是麻木。
像一個提線木偶般被人牽在手上朝著規定好的方向前行。、
可不管是滿目山河也好,還是無可奈何也罷。
她們之間,已經錯過了。
從二十歲到三十四歲,這十四年的時間變遷,誰也不再是當初的少男少女了。
她也不再是原來的簡兮了。
“下輩子,換我做個男人,不顧一切也要跟你在一起。”
下輩子,換她來做個男人,告訴他什么叫勇敢。
猛然,徐君珩上前,伸手狠狠的抓住簡兮的臂彎,沉聲質問:“為什么要下輩子?我只要這輩子。”
簡兮望著他,直視他,眉眼中蘊著淺淺的淚光,雪花落在臉面上迅速的散開,她笑道:“那換種說話,希望下輩子我們可以合適點,要么我生在豪門與你門當戶對,要么你生在平凡人家與我門當戶對。”
這樣,她們不用兜兜轉轉,繞來繞去,撕心裂肺的糾纏這么多年了。
“所以你寧愿錯過也不愿跟我在一起,”徐君珩問,話語帶著幾分壓抑的哽咽。
簡兮望著她,一雙丹鳳眼上蘊滿了淚水。
她望著徐君珩,內心情緒的泛濫已然把控不住:“我等你這聲光明正大的我愛你,等了十年,你知不知道這十年我何其煎熬?”
她抬手,捧住男人面龐,修長的指尖落在他眉眼上來來回回,將這副已經刻在心底的面龐在加深了一分。她道:“愛情或許不分先來后道,可生而為人要知曉禮義廉恥,我可以愛你,但我不能愛別人的丈夫。”
不當第三者,,是她最后的尊嚴。
離開,也是為了維護那僅有的尊嚴。
“我不是別人的丈夫。”
“錯過了便是錯過了,你有你的佳人,我有我的良配,你何苦不放過我呢?”
“我放過你誰能放過我?”徐君珩抓住她的掌心,狠狠的捏著,試圖讓彼此都清醒一些。
“我此生注定要葬身權利了,若身旁無你,這輩子跟行尸走有何區別?簡兮,我放過你,誰放過我?”
“讓你成為行尸走肉不是我的錯,”面對徐君珩輕斥的質問,簡兮的回應是冷漠的,無情的。
她欲要將掌心抽離,卻被人握的更緊。
“是、不是你的錯,可你若是未曾出現,我會認命,正是因為你的存在,我一直在與生活做斗爭,一直在與權利做反抗,我像個喪心病狂的劊子手一般算計一切,將所有的攔路石都清理掉了,可你卻不要我了。”
“你不要我了。”
他咆哮著,怒吼著。
哽咽的話語,撕心裂肺的語言比這寒冬的氣溫還要低上幾分。
他與權利做斗爭做了十四年。
安排好一切,清理好一切,在轉頭來追簡兮時,她不要自己了。
這是何等悲涼??
“是你先把我弄丟的。”簡兮怒聲咆哮。
疾言厲色的望著徐君珩。猛然伸手甩開他的掌心。
“我也不想,你明知我肩負重任。你明知我這一路走的何其艱辛。”
“你是徐家長子,是徐落微與徐紹寒的哥哥,所以你要護家族護弟妹周全,所以活該我在你身上浪費十四年的青春。”
她連連后退,望著徐君珩像是望著什么病毒。
沾染不得的病毒。
“算我求你,求你放過我行不行?”她咆哮、淚水在這冬日的夜晚顯得異常冰涼。
望著徐君珩的目光帶著絕望與懇求。
冷風刮過來,跟冰刀子似的。
嗖嗖的、、
涼的徹底。
“算我求你,求你可憐可憐我行不行?”徐君珩咆哮,望著簡兮,猩紅的目光中蘊著隱忍的淚水。
望著頻頻后退的簡兮,只覺心如刀割。
“我可憐了你十年,你就不能放過我?”
那十年,她無數次說服自己。
說服自己在等一等,在留一留,可這一等一留便是十年之久。
這年的冬日,于這二人而言都不同的。
這夜的雪,下了整夜。
二人站在街頭,咆哮,質問、怒吼。
齊齊上演。
而一旁,祁宗站在樹蔭下,聽著這二人的咆哮痛哭聲,不自覺紅了眼眶。
他不嗜煙,但這日,卻站在樹蔭下抽了數根煙。
他從未見過徐君珩掉淚。
09年冬日,簡兮離開。
他站在車旁許久,抽了數根煙。
那是的他是孤獨的。
13年冬日,溫哥華街頭,他親眼目睹了這二人在這大雪紛飛的街頭抱頭痛哭。
一人苦苦哀求,一人泣不成聲。
那份遲來了十四年的我愛你,終究還是來的太晚了。
這是祁宗第一次見徐君珩掉淚。
他這輩子,將殘忍與溫情悉數都給了簡兮。
那個從少年時期就陪著他一起的女孩子占據了他人生中的大多數。
09年至13年,這四五年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圍繞著簡兮展開。
煽動何莞去海城,煽動何莞去追求所愛。
他將所有的一切罪名都無形之中按在了何莞頭上,他本不可如此做。
可他不愿,不愿往后簡兮坐上這個位置時背負罵名。
他默默的,掃清這條路上所有的障礙。
可當光明大道擺在眼前時,簡兮卻不愿在向前半步。
這是徐君珩的悲哀,他這輩子注定愛而不得。
他這輩子注定只能做權力之巔的孤家寡人。
祁宗靠著樹干。抬手抹了把眼淚。
眼眸中的淚水及其不爭氣的流淌下來,擦不干凈。
這年冬月,簡兮在溫哥華生了場大病,簡家父母來時,因著擔憂女兒,近乎一夜之間白了頭。
彼時、徐君珩在首都,亦是不好過。
這年尾冬,簡兮久病未愈,簡家父母輾轉求醫。
徐君珩親自前往將人接回首都療養。
13年,簡兮三十四歲,查出良性胃癌。
簡家父母一夜之間白了頭。
邱赫趴在她病床前痛徹心扉大吼,只道她這輩子差點把命搭在那人頭上了。
14年春、簡兮在首都醫院進行了手術。
那半年,徐君珩時常出現在她跟前。
但二人誰也在未曾提及過嫁娶之言。
好似一切,都已經翻了篇。
好似她們之間,只是幕僚之間的情誼,再無其他。
13年春節,安隅讓徐紹寒帶著朏朏去了總統府吃了頓大飯,她本人未出席。
只因、依舊見不得葉知秋。
這年春節走過,葉知秋與徐啟政二人去往別處養老。
算是過上了退休生活。
首都政商的事宜都落在了這兄弟二人頭上。
葉知秋與徐啟政走后,總統府更加空曠了。
只剩下徐君珩與徐落微二人。
整個屋子瞬間變得空曠,沒了煙火氣。
這年初春,葉知秋離開總統府后不久。
徐紹寒每個周末將孩子扔到總統府,他與安隅二人在磨山過二人世界,亦或是出門。
小姑娘多番抗議,但卻抗議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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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然有點舍不得完結了,怎么辦,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