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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他說:拿去扔了吧

  這年冬月,不算平淡。

  安隅與葉知秋商場會面的消息自然未曾逃過徐紹寒。

  夜間入睡,小姑娘扒著安隅的臂彎睡的憨甜,徐先生書房歸來將人從安隅懷里抱走。

  在歸來,小家伙被安頓在了嬰兒房。

  徐紹寒坐在安隅身旁,指尖玩弄著她的發絲,曾經的及肩中長發已經長到了以往的長度,唯一不同的是,弧度不如以往好看。

  初見安隅,那一頭大卷的長發如同漂浮在半空中的海藻。

  太過引人注目。

  “頭發是不是要弄一番了?”他低沉開口,話語溫淡。

  安隅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聽聞徐紹寒話語,嚶嚀了聲,軟軟糯糯開腔:“回頭,等朏朏大一些。”

  女兒很喜歡抓她的頭發,燙的再好看,在她手中也能成為一把亂草。

  每每安隅被她抓的鬼火沖天。

  “該打了,”徐紹寒不是什么慈父。

  都說父親寵愛女兒,可在他這里,哪有什么寵愛?

  本是昏昏欲睡的人醒了,睜開迷茫的眸子望著側躺在身旁的男人,小聲嘟囔:“你還打少了?”

  徐紹寒以為自己做事做的隱秘,安隅應當是不知曉的。

  實則,安隅都知。

  不過是不說罷了。

  左右也覺得徐紹寒不會太過過火。

  畢竟、愛女來之不易。

  教育她從不反對。

  但徐紹寒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實在是欠懟。

  安隅這句陰測測的你還打少了明顯讓徐先生面兒上一紅。

  大抵是深知理虧,爭辯下去必輸無疑,于是,他與平常男人一樣,用一場歡愛阻了這場必輸的口舌之爭。

  朏朏出生之后,除去小姑娘生病時,從未在清晨吵鬧過安隅。

  只因,徐紹寒不許。

  每日清晨,屬于這父女二人的親子時光,大抵是幾年來的習慣養成,徐紹寒總能在安隅醒來時進臥室。

  不早不晚,掐著中間的時間點。

  特別在孕期抑郁那段時間。

  他將完美丈夫的人設做到極致。

  這日清晨,安隅醒來,徐紹寒正抱著小姑娘推門而入。

  邁步過去,親了親女兒的臉面,小姑娘笑嘻嘻的躲藏著,可愛的緊。

  又是一日周末,徐先生加班。

  安隅休息,因著今日天氣好,帶著孩子外出游玩,冬日暖陽落下來,照的人暖洋洋的,一歲出頭的小姑娘正是踉踉蹌蹌行走時,放在廣場上,撒歡的去尋小伙伴。

  安隅與月嫂等人護在小家伙周圍,看著她去笑哈哈的去尋小伙伴。

  倘若是問安隅,帶孩子累嗎?

  她會及其認真的告知你,旁人家的孩子累不累她不知曉,可朏朏是個竄天猴,你得用百分百的精力來看著她。

  不然、像從床上滾下去,亦或是鉆到哪里去磕了碰了,時有發生。

  說起這個,頭一次從床上滾下來,徐先生冷了臉。

  可后面,這人也知曉自己女兒是個什么臭德行。

  不管了。

  摔就摔了吧!

  屢教不改,那是沒摔痛。

  冬日的周末,廣場上多的是小孩。

  小家伙們圍在一起,鬧得歡騰。

  這日,發生了一件及其讓安隅沒有臉面之事。

  何事?

  徐非晚在玩鬧時,將人給打了,且還是一個年長她數月的小男孩,將人推到在地,摔得放聲大哭。

  如此便罷,還蹲在小男孩跟前拿手拍人家。

  安隅聞聲趕過去,扶起小男孩,連聲跟人道歉。

  對方家長倒也是個明事理的,一個勁兒的道著沒關系,只道是小孩子玩鬧摔倒也是常有的事兒,臨了望著朏朏來一句:“這小姑娘厲害。”

  僅是這一句話,羞的安隅在這冬日的上午紅了臉面。

  心想,自己怎就生了這么個竄天猴兒。

  半道,徐紹寒電話過來,詢問母女二人在哪兒時,安隅未曾回答,反倒是及其不耐的用揶揄的口氣將今日此事道出來了。

  “你女兒可厲害了,”她道。

  那側,本是低頭翻著文件的人聽聞安隅這冷颼颼的話語直直頓住了手中動作,一頁紙夾在指尖,朝天而立。

  他想,大抵是小姑娘不老實了。

  于是,刻意柔著嗓子開口:“怎么了?”

  安隅將今日之事道出來,且還道了那位年輕媽媽說的那句話。

  徐先生指尖的一頁紙緩緩往旁落去,指尖落在眉心緩緩的揉了揉,問道:“對方家長可有說什么?”

  “沒有,”安隅氣鼓鼓開口。

  “可認識?改日登門道歉。”

  隱隱的,徐紹寒能看到自己未來被女兒坑的景象了。

  “不認識,”安隅道。

  臨近中午,安隅不太想歸家,想著徐紹寒公司離此處不遠,抱著孩子去了公司。

  將上頂樓,安隅將懷中小家伙放下來,讓她自己走,大抵鮮少來,顯得頗為好奇。

  一路上自己搖搖晃晃的往前去。

  將走兩步,秘書辦有人出來,見了安隅道了聲夫人好。

  安隅淺點頭。

  隨即,見一漂亮小姑娘蹬蹬蹬而來,正想蹲下身子調戲一番,不想,還沒調戲呢,小家伙猛的撲過來抱走他的大腿。

  仰頭望著他,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跟亮晶晶的跟玻璃球似的,實在是好看。

  “爸爸,”一聲磕磕絆絆的爸爸從小姑娘嘴里冒出來。

  于是、站在長廊里的人笑動了。

  那人蹲下身子撩著朏朏圓嘟嘟的面龐,笑的前仰后合:“旁人家的閨女我能隨便占便宜,可徐董的女兒,這便宜送上門我都不敢占啊!”

  安隅抬手,微撫額頭,明顯是無語。

  實在是太過無語。

  徐紹寒每日出門都著正裝,往常歸家朏朏先看見的也是一雙著黑色褲子的大長腿,今日見這人也是這般,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亂認爹。

  直至這人蹲下來,小姑娘才發現自己認錯人了。

  忙松開爪子,一臉驚慌的往后退了兩步。

  正想轉身,被人一腳踹到了地上。

  誰踹的?

  親爹。

  這棟樓里除了親爹敢踹還有誰?

  小姑娘一臉懵的坐在地上微微側頭望著沉著臉站在身后的親爹。

  半晌沒回過神來。

  反倒是揶揄秘書道:“女兒這么可愛,徐董也下得去手啊?”

  “送給你了?”徐紹寒玩笑道。

  “送給我您可別后悔,”實在是惹人愛,小姑娘這顏值不是一般的高。

  原以為徐紹寒會說出什么不舍的言語,誰曾想,這人只是冷嗤一聲:“誰后悔還不一定、。”

  這么個竄天猴兒,一天到晚的搞破壞,帶回去不出三五天能將你家給顛了,誰后悔還不一定呢。

  說著,這人彎腰,伸手抓著小姑娘的背帶褲將人給提溜了起來,那動作、豪放、不帶絲毫憐惜。

  辦公室內,徐紹寒抱著還在在休息間的衛生間里洗著爪子,狠狠的搓著。

  一遍又一遍。

  許是疼了,小姑娘委委屈屈的看著自家父親,糯巴巴的喊了聲爸爸。

  這聲爸爸,讓人消了半分火,一手抱著小姑娘一手嘩嘩嘩的扯出紙巾擦著小姑娘的爪子,涼颼颼道:“還沒瞎。”

  瞧瞧、這人,真記仇。

  “今天是不是惹媽媽不高興了?”

  小姑娘搖頭。

  “說實話,”男人面色微冷。

  瞪著小姑娘。

  小姑娘這頭啊,搖了一半又改了。

  改成什么了?

  改成點頭了。

  讓徐紹寒又好氣又好笑。

  出去,見安隅癱在沙發上,俯身捏著自己的小腿,顯然,今日是被累的不輕。

  伸手將孩子交給徐黛,俯身蹲在安隅跟前,脫了她的鞋子,揉著她的腳腕。

  這日的安隅,著了雙粗跟短靴出門,事實證明,這是個錯誤之舉。

  且這個錯誤之舉,得到了徐先生的念叨。

  徐家規矩重,月嫂雖說是照顧孩子的。

  但磨山的許多地方,月嫂進不得。

  特別是書房重點,且還包括今日徐紹寒的辦公室。

  這些地方,月嫂不能進,徐黛能進。

  是以,這日,徐黛聽聞自家先生跟教育自家姑娘似的,冷著嗓子涼颼颼的教育自家愛人。

  且告知她,往后帶孩子出門不必好看,要以舒適為主。

  徐太太到底是年輕,且年輕姑娘哪有不愛美的?

  于是,她道:“遇見熟人怕是不好。”

  徐先生揉著她小腿的動作未停,問道:“有何不好?”

  徐太太一本正經道:“會丟臉。”

  原以為這話會喚來徐先生的寬慰,哪曾想這人冷不丁道了句:“你一個已婚婦女還要什么臉?”

  這話,讓徐黛沒忍住,抱著孩子的人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兒來。

  這話,源于安隅本身。

  某日,安隅與宋棠出門逛街,迎面走來一男子,極帥、膚白貌美大長腿,且衣品還不凡。

  這讓見慣了西裝革履的宋棠立馬亮了眼。

  大抵是出于生物本能荷爾蒙作祟,見色起意。

  看直了眼。

  于是,悄悄跟身旁的安隅講那人是自己的菜。

  安隅二話不說,調頭,跨大步追上去問人家號碼。

  回來給了宋棠。

  一眾人驚訝安隅這般騷操作。

  當宋棠一臉迷妹的模樣望著安隅時,只聽這人毫不在意道:“我一個已婚婦女要什么臉?你喜歡我去幫你要就是了。”

  未婚女子拉不下的臉,已婚婦女都能拉下。

  這話、傳到了徐先生耳里。

  那夜、這人冷著一張臉,及其不高興。

  任是女兒跟妻子在身旁笑呵呵,他也沒有半分開心的模樣。

  直至夜間,安隅敷面膜,徐先生將孩子丟進她懷里,小姑娘抓著她的臉面。

  安隅想將孩子遞還給徐紹寒,其道:“你先抱著,我敷個面膜。”

  徐先生冷嗤道:“敷什么面膜?你一個已婚婦女要什么臉?”

  安隅一臉震驚的看著這人,半晌都沒說話。

  所以,今日,當徐黛聽聞徐先生這話時,忍不住笑出了聲兒來、

  這個梗,怕是過不去了。

  安隅伸手撫開自己小腿上的爪子,一臉怨氣的盯著眼前人。

  “以后自己女兒自己帶。”

  這是一句玩笑的話語。

  誰知,徐先生伸手抓住她的小腿,依舊不輕不重的揉著,且還無關痛癢的道了句:“拿去扔了吧,瞎了眼的女兒我也不想要。”

  安隅:、、、、、、、、、、

  朏朏:、、、、、、、、、

  午后,安隅帶著女兒在徐紹寒休息間朦朧睡去。

  醒來,是被小姑娘的哭鬧聲吵醒的。

  大抵是突然換了個環境,醒來不適應。

  她這一哭,將睡的昏沉的安隅猛然從夢中驚醒。

  生子之后,安隅身體不如從前,雖依舊在調離,但低血糖這個毛病是個較為長遠的調離路程。

  是以這日,被猛然驚醒,一時間,緩不過神來。

  屋外,集團老總正在匯報工作,聽聞這乍起的哭喊聲,皆是一愣。

  她們緩過神啦時,只見徐紹寒已經跨步進屋,將小姑娘抱起來哄著。

  床上,安隅平躺著,一手搭在額頭上,顯然是被吵得不輕。

  徐紹寒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將安隅從床上扶起來。

  屋外,周讓只聽自家老板一聲高喚。

  邁步過去,站在門口,只聽老板人將徐黛喊進來。

  他乍見屋內情景時,有些愕然。

  周讓跟隨徐紹寒已近十年,婚前,即便商場之路如何難行,他也從未見過這人有唉聲嘆氣之時。

  婚后,每每同安隅吵架,總能見這人及其疲倦的揉著額頭。

  真正見到徐紹寒無力哀嘆時,是在09年7月,安隅初被診斷出患有抑郁癥。

  他想,那時的徐紹寒是絕望的。

  是以每每上磨山匯報工作時,總能見這人神游在外。

  且日漸消瘦。

  后來,他才知曉,安隅生病了。

  那一瞬間,好似能理解這個男人身上的無可奈何。

  饒是在神通廣大的人在疾病面前都是渺小的。

  近段時日,他未在見過徐紹寒有憂愁之時。

  原以為,是安隅病情好轉。

  可今日乍見休息室里場景時,心下一晃。

  不敢耽擱。

  遣散了屋子里的老總,疾步出去尋了徐黛進來。

  后來,徐紹寒接受采訪,主持人詢問如何平衡家庭關系時,徐紹寒道:“為何需要平衡?”

  主持人在問:“在妻子和女兒之間不需要一個平衡點嗎?”

  男人未曾思忖,直接道:“不需要,在我的人生中妻子是需要我竭盡所能去寵去愛的人。”

  “不會覺得自己的女兒一定要把她捧在掌心寵愛著嗎?”

  “女兒可以愛,但是不能寵,”這是徐紹寒的育女之道。

  愛和寵拆開來看,完全是兩回事。

  主持人不懂,再問:“為何?”

  徐紹寒道:“我妻子,我將她寵的無法無天自有我來呵護,但女兒、不該由我來將她寵的無法無天。”

  這日的辦公室休息間里,徐紹寒顯然是嚇壞了。

  徐黛進來時,他將孩子交給人家,且連連道了幾聲抱走,一聲比一聲急切。

  好似女兒在這里會危機到妻子的生命安全。

  徐黛也不敢停留。

  于徐紹寒而言,朏朏是女兒,安隅何嘗不是?

  朏朏一歲四個月,走路越發平穩。

  稍有不注意,自己便跑出好遠。

  這年東月,首都下了場極大的雪,將磨山整個覆蓋住。

  清晨起來,白茫茫一片。

  將睡醒的安隅伸手撩開窗簾看了眼,便見樓下院子里,父女二人穿著厚重的羽絨服在院子玩鬧。

  小姑娘穿著粉色羽絨服,蹬蹬蹬的踩在雪地里,踩得咯吱咯吱響。

  頭上戴著毛線帽子,整個人粉粉嫩嫩的。

  往常冬日,若是下雪,傭人們晨起第一件事情應當是鏟雪。

  可這日,徐紹寒阻了她們的動作。

  只因,想滿足自家女兒的好奇心。

  是以、才有了晨間雪地里的一番嬉戲。

  清晨七點的冬日,因著昨夜下了一場大雪,天空顯得格外明亮。

  安隅立于窗旁,緩緩靠在窗邊,望著眼前景象,只覺歲月靜好。

  萬物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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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中午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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