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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大動干戈

  深夜、他踏月而來。

  這個城市的霓虹燈與萬家燈火皆成了他的陪襯品。

  秋意漸濃,林寒澗肅,

  放眼望去,燈光朦朧,暖黃的路燈照在大步而來的男人身上,給他渡上了一層薄薄的柔光,掩去了他周身那冷峻的氣息。

  多年后,葉城在磨山同警衛聊起自家先生時,聊到這晚,除了感嘆還是感嘆。

  身為警衛,身為旁觀者,當他遠遠的見到臺階上比肩而立得二人時,狠狠抽了口涼氣,他想,身后大多數人應當同他一樣。

  萬籟俱寂的夜晚,寒風蕭瑟吹過,女子發絲凌亂披著一件男士西裝站在臺階上,遙望高空,而她身旁,男人單手插兜,目光追隨著她而去。

  葉城自認為,他是個俗人,肚子里沒有幾兩貨,可這日,他滿腦子閃過的都是,比肩而立,傲世天下等等詞匯。

  2007年,安隅與徐紹寒在一起,眾人目之所及看到的都是徐紹寒的強勢霸道成熟穩重。

  安隅站在他身旁只是徐太太,只是徐家四少夫人,只是趙家繼女。

  可此時,深夜寒風之下,二人立于高臺之上,葉城再見安隅,看到的是安和律師事務所安隅,是律政界第一安隅。

  唐思和站在她身旁,是溫柔的,溫軟的。

  曾幾何時葉城聽人說過如此一句話,大抵是唐思和身價不菲,背景雄厚,何苦跟一個女人分天下?

  而此時,葉城想,若非足夠愛,怎放低身段隱去周身光芒成全她。

  安隅直視徐紹寒跨大步而來,越走近,越能看清這人臉面上的陰寒與怒火。

  猛然間,肩頭一涼,身上西裝外套已經被他狠狠的扔到了唐思和身上,且那兇狠布滿怒火的目光惡狠狠的盯著他,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徐紹寒的隱忍與理解在頃刻間崩塌,這種崩塌多虧了安隅。

  他的太太,用言行告知他,他只是次要的。

  他苦心經營的婚姻此時危機重重,他費盡心思取悅的愛人,他妄以為已經愛上自己的愛人在這夜間將他當成了傻子。

  在這個異地警局門口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

  他怎能忍?

  清晨出門時分的你儂我儂在此時悉數化成了仇恨。

  他的隱忍與退讓只是對安隅,此時,面對唐思和,他恨不得伸手捏死人。

  而確實,他也如此做了,2007年十月十一日,唐家公子與徐家四少在海城警局門口大動干戈。

  唐思和也好,徐紹寒也罷,都是各自領域的佼佼者,領頭羊,二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徐紹寒先動手,唐思和自也不會隱忍。

  男人跟男人之間的解決方式簡單粗暴。

  徐紹寒一腳將人踹下樓梯,緊隨著猩紅著眉眼欲要追上去,卻被安隅驚叫著拉住臂彎。

  男人回眸,望向她,話語陰寒冷峻,“我勸你閉嘴。”

  勸她閉嘴,不然,唐思和或許會死的更慘。

  一場廝殺發生在了警局門口,有人沖出來想制止,但行嗎?

  這世間,能制止得了徐紹寒的人怕是不多。

  安隅站在臺階上看著扭打在一起的二人,落在身旁的手微微收緊,良久,她欲要前去,卻被周讓擋住步伐,輕輕喚了聲“太太。”

  “想讓你們老板明日上頭版頭條嗎?”她冷聲反問。

  欲要告知他事情的嚴重性,誰知周讓搖了搖頭道,“不會。”

  這聲不會,是因他相信徐氏集團公關部不是吃素的,也相信無人敢與徐家作對,這聲不會,何其有自信。

  深夜寒風之下,二人的不退讓讓他們看了場好戲。

  “恕我直言,太太今日之事,處理的確實不夠妥當,您的丈夫是老板,不是唐先生,身為旁觀者,如果我的愛人這樣,我也會做出跟先生一樣的事情。”

  簡言之,他理解徐紹寒,自然也不會讓安隅前去阻攔徐紹寒與唐思和的對決。

  唐思和也好,徐紹寒也罷,二人皆是出生高貴,且唐家是將門世家,唐思和的手段與拳頭在此時并沒有輸給徐紹寒,相反的,這二人不相上下。

  安隅被周讓攔住,站在一旁,冷漠無情的看著扭打在一起的二人。

  恍惚覺得好笑。

  那種好笑來源于徐紹寒的強勢霸道與未問原由,來自于他的強悍霸道。

  “所以你在商場上除了任何事情不是找同事而是回家找老婆?”她反問,眉眼間沒有半分溫度。

  一席話,讓周讓有些難言。

  她冷睨著他,等著這人的回答。

  而周讓的欲言又止無疑是給了她做好的回應。

  良久,她低頭莞爾一笑,那一笑中含了太多無奈,她伸手攏了攏身上外套,即便如此,依舊抵御不了寒風。

  她視線平移落在徐紹寒與唐思和二人身上,面無表情看著那方的精彩,良久之后,她抬步,轉身離開。

  葉城見此,驚呼了一聲,這一聲驚醒了徐紹寒。

  猛然踹開唐思和,跨大步朝安隅而去,擒住她得臂彎,怒目圓睜狠狠質問,“這就是你的態度?”

  安隅回視,沒有半分理虧,更多的是一副坦蕩,話語傲氣,“我應該有什么態度?難不成你一上來就跟人打架的時候我還得在旁邊給你加油鼓勁?”

  “安隅,”徐紹寒一聲冷喝在夜幕下顯得萬般清晰,握著安隅臂彎的力道更甚是緊了又緊。

  “徐紹寒,你要發瘋別帶著我,”她掙脫著,欲要逃離他得桎梏,卻越掙脫越被緊握。

  “我發瘋?”男人反問,話語較之前更冷了。

  原來,他心急如焚的飛過來在她眼里只是發瘋?

  安隅的冷漠與狠毒的語言將這深夜的風都幻化成了利刃,戳進他胸膛。

  若說上次新加坡二人只是有了爭吵的苗頭,那么此時,一通大肆爭吵只怕在所難免。

  后方,唐思和伸手抹了抹嘴角血絲,忘了眼徐紹寒和安隅那方,一聲淺笑從唇間溢開。

  “你問原由了嗎?你知道事情經過嗎?你問過我是何想法嗎?你一上來就跟人干架,我若像你一般,是不是什么都不用干了?每天只要滿世界滅小三就好了。”她怒吼著,猩紅的目光落到徐紹寒身上,沒有半分退讓與隱忍。

  大意是你身邊鶯鶯燕燕眾多,我若如你一般,早就不用過了。

  “你有權有勢,解決問題自然簡單,但你問過我想如何解決沒有?”你的強勢霸道不能涉及到我的工作。

  安隅的話語異常兇悍,面對盛怒的徐紹寒她選擇與之正面撞擊,而這,無疑是下下之策。

  “好好、好,”他擒著安隅的臂彎,一連道出三個好,讓一眾跟隨而來的警衛聽的心驚膽戰。

  落在她臂彎上的大掌緩緩松開,嘴角帶著怒笑,“不是有自己的解決之道嗎?你去,”

  最后一個你去,說的是那般平淡,平淡得好似每日清晨的問好。

  可安隅知曉,這都是表面,此時的徐紹寒只怕是捏死她得心都有了。

  那句你去中夾著滿滿深意。

  她凝視著這個今日怒火沖天不顧形象的男人,垂在身旁的手緩緩動了動,四目相對各有各的倔強。

  周遭一群人視線無一不是落在安隅身上,磨山警衛更是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眼見安隅腳尖微動,眾人的心也跟著顫了幾分。

  周讓與葉城正欲言語,只聽冷風夾著男人冷怒布滿陰傑的話語傳來,“你若敢去,老子一定打斷你的腿。”

  去!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的好心被安隅當成了驢肝肺,他的擔憂成了她的負擔,他的愛意成了她的阻攔,既然如此,他還擔憂什么?

  秋風瑟瑟,吹的凌晨十二點的街頭是那般凄涼,夫妻二人對視,苦的是一眾身后人。

  斷了她的腿?

  安隅笑了,為何笑。

  她再笑,她怎會被徐紹寒這一廂柔情迷惑的忘了這人的本質?

  他的本質是猛虎,是豺狼野豹,而她,恍惚以為這人也是她的白月光。

  “太太”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這話,葉城說的。

  這話,無疑也是在提醒安隅,此處不宜發生爭吵。

  安隅將落在徐紹寒身上的視線緩緩移到宋棠身上,后者會意,點了點頭,算是知曉。

  這日、她到底是顧及了徐紹寒的想法,沒有直接將目光落在唐思和身上。

  夜色闌珊,在這個本該在香甜睡夢中的時間,海城警局門口上演了一場激烈的戲碼。

  安隅自幼獨來獨往慣了,她孑然一身無需考慮誰的感受,可現如今,當她的丈夫用那滿身怒火來質問她時,她是不想解釋的,更甚是不想順了他的意,不得不說,今夜、徐紹寒觸了安隅的逆鱗。

  若非葉城開口說那一句,此時,她怎會坐在車上隨他離去?

  驅車的葉城此時拿不定主意,目光落到自家先生身上,問及去何方。

  徐紹寒直愣愣的甩出兩個帶著冰碴子的字;“首都。”

  聞言,安隅視線落在這人身上,明顯是帶著不悅與抵觸,

  此時,葉城的想法及其簡單,只想安隅莫在言語便好。

  顯然,他這中想法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不過數秒,安隅冷靜的嗓音在后座響起;

  “我是不是應該為你這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怒火買單?”

  “安隅、你非得跟我嗆?”他未回應她的話語,只是那布滿寒霜的眸子冷意涔涔的望著她,看的出,這人是在極力壓制怒火。

  “倒是我的錯了?”她反問,沒有半分柔意。

  徐紹寒是委屈的,難受的、委屈于自家妻子危險纏身首要人想道的是唐思和,難受與他如此待她,她是如何做的?

  不求她回報,但求她不能對待這段婚姻不忠。

  猛然、男人微閉眼,似是在緩和情緒,良久一聲冷歷布滿殺意的聲響在后座響起。

  “停車。”

  “先生,”葉城惶恐。

  “停車、別讓我說第三遍,”

  一行車隊停在路邊,葉城尚未來得及撕開思考,后座門砰的一聲被甩上,緊接著是安隅緊張的聲響響起;“你干什么?”

  2002年、海城被評為z國十大旅游城市之一,因海聞名,頗受z國人喜愛,也正因如此,這座城市的旅游業帶動了經濟,成了一個靠旅游而紅火的城市,一個吃旅游飯的城市。

  這夜、葉城說不出來是何感覺。

  徐紹寒的強悍霸道撞上安隅的絕不退縮,不知是誰贏了。

  或許、誰都沒贏。

  海風呼嘯,在這深夜聽起來如同嬰孩的哭泣聲。

  濃墨之下,男人伸手拉著女子的臂彎往海岸線而去,安隅掙扎著,叫喊聲,試圖脫離他的桎梏,但始終無動于衷。

  海浪拍打著沙灘,徐紹寒噙著安隅站在邊緣,怒目圓睜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帶著森冷寒意、道出來的話語比這秋日的海風還傷人;“誰是瘋子?”

  “你放開我,”漲潮時分的海水拍打著沈岸邊,濕了她的褲腿,冰涼的觸感碰到自己時,安隅稍有退縮。

  她不敢想,眼下這個漆黑無痕的夜晚,徐紹寒會干出何等瘋狂之事。

  “我問你誰是瘋子?”他在問,這一聲、比剛剛更加冰涼。

  “你與唐思和在國外那幾年,我都知曉,但我從未同你說過何,每個人都有過去,我理解你的過去也尊重你的過去,安隅,但你不能把我的理解和尊重當成你放肆的資本。”

  “安和是你的理想,是你的事業我從不要求你放棄它,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唐思和的位置擺在我之上、你為了一個外人,說一個疼你愛你寵你的人是瘋子,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恩?”最后一個恩、何其咬牙切齒?

  “你若真的理解我尊重我,便不會強迫我,你所說的理解與尊重是建立在我聽話的基礎上。”

  徐紹寒需要的愛人是一個聽話的愛人,而不是一個有逆鱗的愛人。

  他們之間的夫妻感情在某些方面不是平等的。

  倘若真的平等,徐紹寒今日的怒火便不該有。

“你對婚姻的強勢霸道遠高與你對我的擔憂,徐紹寒,你寵我愛我疼我是在我傻的基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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