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病,來的太過兇猛,走的異常緩慢。
急的何止是徐氏集團的人,安和事務所的人又怎能說是不急?
案件二審即將開庭,老板遲遲不見蹤影。
如何走向尚未下達。
電話不通,磨山上不去。
何其慘痛?
這二人,段位都高。
這日晚間,宋棠硬著頭皮在上磨山,卻被警衛阻攔在外。
與磨山警衛發生爭執,正劍拔弩張之時后方有一車輛行駛而來。
謝呈驅車停在門庭處,見眼前有一女子怒目圓睜瞪著一眾警衛一副欲要上去撕人的模樣。
隨意問了句;“發生何事了?”
警衛聞言,頗為為難,邁步前來,望著謝呈一臉無奈;“太太秘書。”
“怎不讓人上去?”謝呈望了眼宋棠問道。
警衛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讓謝呈好似知曉是何原由。
霎時,看著宋棠,既莫名的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瞧瞧,原來被虐的不止他一個。
一場病,讓多少人叫苦不迭?
到底是同病相憐,不拉一把,怎行?
這日,謝呈帶著宋棠上了磨山,一來,是同病相憐。
二來、若是徐紹寒怪罪下來,還有個跟自己一起扛的。
2007年初秋,徐太太生了場大病,一連四日渾渾噩噩,每日衣食起居皆靠徐先生,第二日時,林青海見她并無多少好轉之意,退燒速度太慢,便話里話外之間提議用藥,痊愈速度快些,在如此病下去,對身體不適。
可彼時,那個坐在床沿面容憔悴的男人望著自家愛人許久未言。
靜默數秒之后,他知曉,這人,怕是不愿。
16日清晨的幾句淺聊,大抵是知曉他有意備孕,此時,也是病了幾日了,若是半途而廢,反倒是白白受了幾日的苦。
只是第四日傍晚時分,徐太太身上的燒才將將褪去,四日的病魔纏身,讓這個本就骨感的女子更是消瘦了許多,就連著面龐都凹了下去,看面容,便是一副亞健康狀態。
徐先生心頭顫動,吩咐后廚被營養餐,自己衣不解帶貼身照顧。
這日傍晚時分,安隅從睡夢中驚醒,渾身大汗淋漓,欲要動彈,卻發現自己被徐紹寒和被擁在懷里,愣生生將她悟出了一身濕汗。
連日的高燒不退,燒的暈乎乎的,記不起今夕何夕,更甚是憶不起已是第幾日。
眼簾掀開,入目的是男人微闔的眼簾,以及稍稍緊鎖的眉頭。
俊容憔悴,沒了往日的干凈利落,反倒是一副數日未曾修整好的模樣。
眼前的徐紹寒讓她憶起八月初,她從地獄之門跨回來時,他也像今日這般面容憔悴趴在身旁,那本是該意氣風發的眉頭緊鎖的如同人間惆帳客。
恍然,她心頭一顫。
安隅想,她太自私了,向往著徐紹寒給的溫暖,卻怕這種溫暖,不能一給到底。
于是、她像個戲子,在這場婚姻里與自己的心靈展開了一場拉鋸戰。
可最終,卻輸給了徐紹寒。
如此思來,一聲嘆息在喉間溢出來。
這是一聲妥協,對婚姻,對這個男人的妥協。
后來,她聽徐黛說,先生這四日,衣不解帶守在身旁,未曾離開半步。
這四日,周秘書每日都會前來報道,每每來時,面色凝重,卻均被先生遣了回去。。
那四日,那個本該在商場帶著一眾老總揮斥方遒長袖善舞的男人卻斷了所有公事,安安心心在莊園,照顧自己生病的太太。
他將她抱在懷間擦身子時,那輕微的動作與小心翼翼的神情好似一個父親對待將將出生的女兒,生怕碰壞了她的身子。
那日午后,安隅坐在布著薄霧的莊園里聽聞一旁徐黛輕緩用言語時,心頭是暖的。
就好比這日傍晚時分,徐先生放好一浴缸水調式好水溫給她洗澡那般。
適中的水溫包裹著她的身子,洗去滿身濕汗,霎時只覺周身輕松。
事后、、他將愛人抱到梳妝臺前拿著吹風機吹頭發時,臥室門被敲響。
徐黛進來,先是察言觀色了一番,而后萬分得體的引進話題;“先生、晚餐是端上來嗎?”
徐黛知曉安隅醒了,且貌似精氣神兒比前幾日要好上許多,這才上來問了句。
男人透過鏡子,望了眼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的安隅,見她起色不錯,想著窩了幾日,也該透透氣了,于是言簡意核開腔,與這些時日他對待自家愛人的溫軟截然不同;“餐室。”
話語至此,她本該走的,但卻站在門口未動。
男人視線再度掃過去,只聽徐黛在道,“謝先生來了。”
話語落,男人面色肉眼可見的冷了半分。
徐黛到底是天家出來的,鑒貌辨色的能力一等一的高,緊接著道了句;“宋秘書也來了。”
這話,讓徐太太的面容有了半分松動。
這日晚間,周讓在連續吃了幾日的閉門羹之后,將上磨山的大任推給了謝呈。
許是上天憐惜他多日來的勞苦奔波,安隅有所好轉,連待徐先生的心情也稍佳。
書房內,暮色灑進來,男人站在窗前抽煙,聽聞身后聲響,未曾回頭,話語涼薄淡然帶著不悅;“‘十分鐘。”
開口便是下命令。
這日下午時分,周讓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文件同他道,“現下我發現了,何為連鎖效應,往后我們想好過,首先、得老板娘好過。”
謝呈想了想,好似確實如此。
徐紹寒掌管徐氏集團數年,從未休過假,可婚后,頻頻將他們置身于水深火熱當中,難熬。
實在是難熬。
“八國經貿磋商二十三日在新加坡舉行,屆時、z國以您為代表攜國內杰出商人出席,現下,數公司老董已到達首都,等著您的會見。”
徐紹寒很忙,有多忙?
2007年,八國經貿磋商乃國家性大事件,早前,總統府書面文件早已下來,徐氏集團一眾分公司老總在數月前就此時召開了數場會議,會議內容圍繞國內經濟與國外經濟展開討論、研究。
更甚是就眼下經濟發展邀請了首都大學經濟學金融學教授展開了數次交談。
眼前,學者,老總,都在等著這個商界大亨的會見,與下達旨意。
可就是如此緊要關頭,這人,斷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絡,以至于身為他秘書的謝呈與周讓在這四日受到了來自各方的質問與炮轟。
學者們的“關心”以及商人們的詢問。
無論是哪一樣都能讓他們心態奔潰,兩面夾擊,讓他們怎好做人?
“都安頓好了?”男人淺淺吸了口煙,問道。
“下塌在首都大廈,韓教授數次致電詢問您的行程。”
“明日安排時間召開會議,地點 ,”說到此,男人稍有沉默。
視線落在院內將亮起的路燈下,沉吟片刻,隨后抬手、在陽臺花盆邊緣輕點煙灰,在道;“金秋時節,丹楓相迎、,晚輩紹寒、借天公之美、誠邀您賞磨山之秋景,品漠江蟹。”
入徐氏集團許久,徐紹寒此次將會議安排在私宅。
而謝呈隱約覺得,如此根源,在與徐太太。
徐黛的暗示以及徐紹寒憔悴的容顏,無不告知眾人,他在自家愛人生病的這幾日,也不大好過。
此次,將會議安排在私宅,怕也是因為徐太太。
“不妥。”謝呈應允,剛想言語,便被男人打住話語。
緊接著,只聽人在道,“在加幾個字。”
金秋時節,丹楓相迎、,晚輩紹寒與吾妻、借天公之美、誠邀您賞磨山之秋景,品漠江蟹。
這一句與上一句不同之處,在于、多了三個字。
與愛妻。
2007年,謝呈雖未婚,但心中有所愛之人,乍一聽聞這個段位極高的男人言語出如此一句話,楞在原地半晌未曾回神。
心頭的震撼不亞于剛剛見證了一場奇跡。
徐氏集團的辦事效率向來是毋庸置疑,徐紹寒話語出去不過數小時,網絡上,有些公司老總在社交網絡上曬出一張筆墨貼,此貼,是總統府專用邀請外賓的高級手工藝品。
翻開,上面是磨山莊園一景。
在入眼、便是一句工整優美的毛筆字,筆鋒起落之間鏗鏘有力,且蓋著徐先生私人印章,由此可見,此人之誠意。
金秋時節,丹楓相迎、晚輩紹寒與吾妻、借天公之美、誠邀您賞磨山之秋景,品漠江蟹 一時間,網絡上的腥風血雨在平地之間炸開,有人羨慕,有人吐槽,但話語之間無不羨慕徐氏愛妻。
但亦有人在言語之間攻擊這個心狠手辣與月老作對的律師。
這場腥風血雨,安隅并不知曉,為何不知?
只因這夜間,大病初愈后的人未曾停下。
這日傍晚,宋棠前來,本是有大堆苦水要吐槽,可乍一見這人如此消瘦之后,掩去了言語。
只是穩穩的同她聊起了工作之事,即便如此,也是言簡意賅,許是她太過憔悴,讓人不忍心打擾。
臨了,閑聊之際,宋棠話語溫溫;“平日感冒也沒見有如此長久之事,這次怎這么久?”
“可能是來的比較兇猛,”安隅不知,不是來的兇猛,是徐先生的堅持比較持久,但這些,她不知。
夜間,宋棠尚未離去,徐紹寒與謝呈一前一后下來,二人步伐均是急切。
前者急切回到自家愛人身旁,后者急切離開回公司安排一切示意。
謝呈離去,宋棠也不好多留,只道了句;“要接電話,”便風一般的離去了。
一句要接電話,徐太太將深意濃濃的目光落到了徐先生身上。
男人倒是不以為意,只是稍有煩躁道了句:“擾的很。”
夜間晚餐來的比較遲,只因這二人都忙了一陣。
餐室內,徐黛帶著傭人布好餐,徐先生將將把筷子遞給自家愛人,院落內,燈光透過落地窗打進來,讓這人面龐冷硬了數分。
連著休息四日,在將工作的口子撕開,便有洪水倒灌進來。
但來者,并非旁人。
而是葉知秋。
一國之母跨大步進來,臂彎間的翠色披肩稍有皺褶,如此看出,這人來的急切。
“母親怎來了?”
“我怎來了?病了數日也不吭聲,你是個會體恤人的?”徐紹寒話語降落,迎著的便是自家母親的一頓苛責。
讓這人張了張嘴,啞了聲。
若是旁人,他會言語兩句,但自家母親關心妻子,他不能多說。
夜間的晚餐,安隅吃的穩妥,被徐紹寒連日來溫聲細語養出來的耳朵今日開了光。
葉知秋到底是過來人,又信得過徐黛,于是乎、這兩位生兒育女過的過來人出了些許偏方,將安隅好生的“折磨”過了一番。
生姜可樂,藥包泡腳,等等等等在安隅身上齊齊上演了一遍。
她怎好拒絕?
這夜的徐紹寒,不大好過。
為何不好過?
葉知秋的嫌棄不是演的。
她是真的嫌棄他。
比如,他在一旁伸手遞毛巾給安隅擦汗時,葉知秋會冷冷數落人幾句。
嚴重之時,還被趕出門外。
樓下,徐君珩倒也是閑來無事坐得住。
拉著徐洛微在樓下逗起了白狗,一根從院落里折回來的狗尾巴草,將白狗逗弄的團團轉。
徐紹寒心中有氣,又見悠悠如此,不免惡狠狠道了句;“蠢東西。”
“你這怒火東遷的有點過分了,”徐君珩聞言,將手中狗尾巴草遞給徐洛微。
徐洛微伸手接過之余撩了眼滿身郁悶之氣的徐紹寒笑道;“他啊!是被嫌棄了,好不容易娶了個老婆自己還照顧不好,郁悶著呢!”
“不說話有人當你是啞巴?”徐紹寒伸手從傭人手中接過青釉茶杯,喝了口水欲要降溫,送進唇邊才發現是溫熱的。
遂又遞還給給人,陰測測道;“換杯冰的。”
“對、降降火,”一旁,徐洛微看熱鬧不嫌事大,逗弄著白狗之余頗為漫不經心的又讓徐紹寒心塞了一把。
氣的男人面色更是寒了寒。
徐家的子女,感情都是極好的。
不談公事之時那隨意淡然玩鬧的態度讓多少平民家的子女羨慕?
這夜,安隅脫離魔爪時已經許久之后的事情了,夜間,徐先生接了通冗長的電話,安隅下樓欲要倒杯水,卻不想餐室并非她一人。
里頭,餐桌上放著筆記本電腦,里頭正轉出女子清冷的聲響,似是在報告某處事宜,男人端著杯子單手搭在椅背上聽著女子的聲響。
視線撇到餐室門口身影,抬起眸掃了她一眼。
那側聲響未停。
四目相對,二人皆是無言。
安隅點頭招呼,邁步朝吧臺去,倒了杯水,轉身離開。
徐君珩的視線落在女子背影上,并未結束這場匯報,也更甚是未曾刻意的找她言語何。
好似,真的只是點頭之交。
這夜間,安隅讓徐黛呆在這傭人將主臥徹徹底底打掃了一遍,許是大病一場,汗液分泌過多,走進臥室,她總覺得悶得慌。
陽臺上,她著一身米色針織衫長身而立,望著被烏云蒙住的月色,心頭思緒泛濫成災。
腦海中想的,念的、一閃而過的、除了男人的身影再無其他。
安隅想,她魔障了。
正想著,身后一只滾燙的大手伸向她的腰間,將人往屋子里帶,轉頭正欲言語,卻見這人電話未掛。
那側,隱隱能聽見對方再說何。
在來說說徐先生為何會在這里,本是心底擔憂安隅,想著來看一看。
目光掃了眼正在屋內灑掃的傭人,尋了一圈才在飄揚的紗簾中見到站在陽臺吹冷風的人。
大病初愈,怎經得起夜間的風。
于是、便有了如此一幕。
索性,將人帶去了書房,徐先生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探上她的額頭,許是聞見她發間清香,低低沉沉的用僅有二人聽見的聲響輕言;“又洗了澡?”
她點了點頭。
出汗了、不洗難受。
葉知秋的生姜可樂和泡腳來的太兇猛,讓她懵了一身汗。
不洗不行。
許是知曉她平白無故被虐了一場,男人未在多言,手中電話依舊貼在耳邊,只是伸手,將人攬進懷里,堅硬的下巴落在她松軟的發頂上緩緩蹭著,滿身柔情將她包裹在懷間,隱去了她滿身傷痕。
徐紹寒愛她呲牙裂目炸毛的模樣,亦愛她大病初愈之后的乖巧模樣,無論哪樣,他都想擁有,都想將人摁在懷里好好寵著。
書房一角,一束白色百合正在角落里泛著清香,書房中央,男女主人相擁而立,她依著他,扮演著嬌軟小妻子的模樣。
他擁著她,給盡無限寵愛。
次日清晨睜眼,網絡新聞飛到徐太太眼中,宋棠將熱門信息截圖發給了安隅,圖片中是徐先生的一段話。
那句與吾妻,在清晨撞進了徐太太內心深處。
心中蒼老的小鹿在瞬間返老還童。
清晨,徐氏集團眾老總早已到來,徐紹寒正在閱覽室同眾人輕言交代。
念及安隅,轉身上樓查看之際,卻見人一手拿著手機趴在床上,看不清是何面色。
男人邁步過去,溫軟的大掌落在她后背緩緩撫摸著,溫聲細語問道;“怎么了?”
她回眸,眼眶中是來不及掩飾的濕潤。
看的徐先生心頭一驚,潛意識里抬手摸上她的額頭。
卻不想,乍然之間,他的愛人,像只翩翩蝴蝶撞進了他的懷間,他眼疾手快將人接住,正欲言語之際,清晨的一番輕啄隨之而來。
她初次如此主動,是在徐先生精心照料數日之后的某個清晨。
她徹底看見了他的好,徹底的將一生壓在了這個男人身上。
多年之后,徐先生坐在高樓大廈辦公室里憶起這日清晨時,嘴角笑意難以掩住。
“怎么了?恩?”他再問,輕言細語的模樣是如此的憐惜她。
“今日有客人來?”安隅伸手攀著他的脖頸問道。
他抬手捏著她纖細的腰肢,話語低低軟軟帶著解釋:“本該定在公司的,擔憂你病情反復,便定在磨山了,一場會議,設在了偏院,不擾你休息。”
磨山很大,有多大?應徐黛話語之間表達、光是主宅面積便占地廣袤,偏院數間,若非刻意只怕是待在一棟屋檐下,也有遇不見對方的時候。
徐紹寒到底是安排妥當,心里念著安隅,擔又不想打擾她休息,將宴請設在偏院,在合適不過。
“若沒有不舒服,也可見見,”這話,徐先生說的輕緩。
知曉她不喜應酬,怕她不悅。
但心底到底是存了私心,此番,能來磨山的是全國內數一數二的商界大亨,全國經濟領頭羊,他心底有意想讓眾人認識他的太太。
安隅默了默,而后,緩緩點頭。
她想,這場婚姻,若想長久,定不能一味的是徐紹寒在退讓。
“樓下有人候著,讓徐黛上來伺候你梳洗,有事情給我打電話,”他輕聲交代,事無巨細。
臨了,起身欲要離開時,走了兩步又反身回來,摟著她,親了親她因生病稍顯蒼白的面龐,道;“記得著淡妝。”
“嫌我丑?”
他親了親她面龐,笑道:“你如何我都愛,媒體面前,你是我妻子,也是你自己。”
一席話,讓安隅伸手抓住他的裁剪得體的西裝外套,眸間泛著點點星光。
他說,你如何我都愛,因為你是我妻子,但在媒體面前,你也是你自己。
徐紹寒,在護著她的臉面與尊嚴。
在告知她,她是徐太太,也是安隅。
如此一個身家萬貫高高在上的男人啊!卻能這般貼心的護住自家愛人的自尊心。
她還有何理由不心動。
這日清晨,他親吻了自家愛人,隨后轉身離開,在客人來之前,與徐氏集團總老總展開了一場簡短的會議。
樓上,安隅淡妝濃抹,她是美的,她的美是張揚的。
但這日,她在挑選衣物時,選了一條白色改良刺繡旗袍,白色面料,淡藍色刺繡。
美的溫婉,嫻淡。
一旁,傭人給意見;“我覺得您穿正裝很好看,與氣質相符。”
正裝?
不不不、這日,她是安隅,也是徐太太。
著裝,要講究。
太素凈不好,太強勢也不好。
人生二十四年,她第一次,因為著裝而徘徊不定。
且也是第一次,為了旁人做出這方面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