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皓月當空,對弈品茗的局有人愛亦有人不愛,徐紹寒下樓,欲要邁步往院落內去,卻見一淡綠色身影往這方款款而來。
綠色的裙擺,在夜風中輕舞飛揚,齊肩中長發隱在黑夜中,看不真切。
許是未曾想到會撞見徐紹寒,前行者步伐一頓,停在了原地,提著裙擺的人緩緩放下屈起的手指。
淡綠色的裙擺垂落在地,隨風飄蕩。
而徐紹寒,縱使剛剛怒火叢生,但這人,善于隱藏,喜怒均在自己的掌控之間。
此時,他單手插兜站在跟前,哪看得出這人前一秒在臥室險些和自己愛人大動干戈。
怕嚇住她,才奪門而出的。
“怎回來了?”
“出來走走,”她答。
有些話,自己心里藏著便好,說出來,不過是破壞感情罷了。
“走吧!一起走走,”本是欲要去亭子的人,步伐轉了向,往反方向而去。
隨后,徐子衿提著裙擺跟上。
前方,灌木叢被微風吹的左右搖擺,男人伸手撥開垂下來的枝葉,示意徐子矜先過去。
淡藍色的裙擺在夜風中輕舞飛揚,帶起真真淡香。
“母親沒發現你出來了?”他的話,始終是淡淡的,無過多感情,但也不疏離。
“我說我進來加件外披,”家族聚會,她若想先行離開,必須的做的平淡如常且還許一個極好的借口。
顯然,這借口,葉知秋相信了。
徐紹寒聞言,點了點頭,緊接著道;“最近莫要與蔣闌珊走太近。”
徐子矜與蔣闌珊的關系,徐紹寒不好評論,但出于大是大非跟前,必要還是要提點一句,以免,禍水流到她身上。
權力之巔若是起了長大火,枝枝葉葉難免都會殃及。
顯然,徐紹寒不想殃及到徐子矜身上。
男人淺淡的話語隨著秋風落地,讓前方行走的人步伐一頓,隨后,似是稍有不可置信回眸,望向徐紹寒,那黝黑的眼眸中泛著淡淡驚愕。
“蔣闌珊找過你?”
“恩、”男人嗓音涼如水。
“找你說蔣家的事情?”她在問。
“恩、”男人在應。
一問一答,看起來是如此和諧。
卻又是如此的暗潮洶涌。
“你準備怎么做?”徐子矜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她明知徐紹寒身處高位,最忌兒女情長與事業掛鉤,可偏偏,她問了。
問了這么一個不經大腦的問題。
“明知故問,”徐紹寒很淡薄的甩給她四個字。
話語間,聽不出壞,但絕非好。
“蔣家是蔣家,蔣闌珊是蔣闌珊,若是可行 “政商搏斗之間,自古縱橫交錯,牽一發而動全身,我放蔣闌珊一馬,蔣家其余旁支會留她?”
琉璃月色下,男人英俊的容顏稍有些不真實,淡漠的神情配上涼薄的話語,顯得這個人十足十的冷漠無情。
恍惚想起夜間他抱著安隅那心急如焚的模樣,徐子矜面色微不可察的僵了僵。
“你放過她,她自有方法給自己尋條活路。”
話語降落,迎著她的是男人冷笑聲響起。
“蔣闌珊那樣野心勃勃的女人,放她一馬,她也不會輕易放棄自己得來的事業選擇隱居于世,子衿,你小看了那個女人的野心了。”
蔣闌珊為了坐上主播的位置,連自己年邁的臺長都能睡。
還有什么是這個女人不敢做的?
她的野心,也遠不止主播的位置。
這個女人,即便給她半壁江山也瞞足不了她的狼吞虎噬。
徐紹寒初見蔣闌珊,便覺這女人,有著堪比常人的心狠手辣。
“如今,倡導男女平等,她處在如此環境下,有野心何錯之有?蔣家數億家業,若讓她拱手讓給那個只知道吃喝嫖賭的弟弟,她怎會甘心?”
“身在世家之中,又縫女子之身,就該甘心。”
那些豪門望族,經年流傳下來重男輕女的思想不僅未曾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反而日漸頑固。
蔣家也好,其余家族也罷,既生在這個大環境中,便該知曉自己的處境。
而不是妄想越俎代庖翻出什么大風大浪。
徐紹寒大男子主義嗎?
不見得。
他只是看待家族之間的恩怨,太過尖銳罷了。
“那往后你跟安隅若是有女兒了呢?”這聲反問,太過尖銳,女子拔高的嗓音配著那不甘的神情,是如此的扎人眼。
“你也會從小告知她,生在世家就該認命嗎?像我一樣,像蔣闌珊一樣。”
連帶著兩聲反問,帶著濃厚的悲痛與難以言喻痛心。
夜風從后背吹來,亂了她的發絲,擋了她一半視線。
自然也看不見徐紹寒目光中那抹子堅定與隱忍。
他往后的女兒?
他的女兒,他有足夠的能力護住他,給他安穩,替她打下半壁江山,豈是蔣闌珊可比的?
這話,他沒說。
只因說出來,會傷透了徐子矜的心。
男人抬步欲向前,身后,徐子矜似是未曾得到想到的答案,稍有不甘心。
“徐紹寒,”她高呼。
急切的話語讓她本是溫和的嗓音多了些許尖銳。
后者,卻未曾回眸,向前的步伐也未曾停下。
徐子矜內心的疼痛在瞬間遍布全身,如同爬山虎的藤蔓似的,溫溫的扎在她心底,讓她步伐僵硬,動彈不得。
身在世家,便該任命,這話、竟然是從徐紹寒口中說出來的。
那個給她堅定信念的人哪兒去了?
那個勸她從心的人哪兒去了?
現如今的徐紹寒,陌生的不如大街上的行人。
院落內,男人在前,女子在后,二人面色不同,前者平淡如常,后者,滿面哀傷。
那濃稠的面色比這夜色還要黑上幾分。
“徐紹寒,”她跨步向前,猛然伸手抓住男人臂彎,仰頭望向這個高自己許多的男人。
看著他堅硬的下頜線,依舊是不死心問道;“你還支持我嗎?”
臥室內,徐太太在目睹徐先生氣吁吁的摔門出去之后,坐在床上冷靜許久。
她在審視自己與徐紹寒的這段婚姻,審視自己在這段婚姻中抱有何種態度。
審視自己此時此刻的心境與心情。
當律師當慣了,若是在言語之間與他人發生口角的話,下意識的會去戳人脊梁骨,今日提及唐思和并非本愿,她更甚是未曾想到徐紹寒態度會如此堅決。
心中,實屬不愿。
良久之后,一聲輕嘆在靜謐的臥室響起,伸手,掀開身上薄被,趿拉著拖鞋下床。
行至圓桌旁,視線落在那只玻璃杯上,心頭顫了顫。
伸手將擱在邊緣的杯子往里推了推,以防它摔下來。
陽臺微風吹來,帶動了窗簾。
女子修長的指尖挑開白紗,著一身淡粉色襯衫行至夜風下,秋風吹來,稍有些涼颼颼。
三樓臥室,不算高,但就于總統府地勢來里的光亮依稀能折射過來。
安隅視線收回,緩緩從右方移至左方。
晃兒,定睛落在左方一處寬闊鵝暖石小道上。
男女二人對面而立,不知在說何,依稀能見女子身形在被夜風吹的顫了顫。
而后、男子轉身離開,女子愣了數秒,提步跟上。
且還伸手,抓住了他的臂彎。
男人微微轉身,側眸望向抓住自己臂彎的女子,并未想在外那般,及其嫌惡的將人的爪子撥開,反倒是心平氣和的望著她。
不知是言語了句什么,女子的手,緩緩無力垂下。
看到此,安隅心頭微微顫了顫,那種感覺,如何言語?
她知曉這世間多的是女子覬覦她的丈夫,也知曉多的是人愛慕他。
可這人,平日里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到此時,卻變了。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準的出奇。
就連科學都無法驗證。
比如、安隅覺得徐紹寒對與徐子矜,有著非比尋常的寬容。
但這種寬容若是從姐弟關系上出發,又變得不值什么。
若感情色彩有黑白色,那么安隅此時,必然是站在灰色地帶觀看著徐紹寒與徐子矜的關系。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起了私心。
那本有些許愧疚的心情在此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她轉身,伸手撩開紗簾,拿起手機,去了通電話。
2007年中秋之夜,徐先生站在皚皚夜色下,接到了一通來自于自家愛人的電話,盡管此時,她就在樓上休息,徐先生的心依舊是顫了顫。
接起電話的那一刻,急切的步伐也同時往屋里大步跨去。
“怎么了?安安”倘若他急切的步伐讓徐子矜懷疑這通電話來自安隅的話,那么此時,認定了。
徐紹寒這一身安安,砸進了某些人的心里。
她楞在原地,淡綠色的裙擺將腳踝蓋住,隱住她那微微顫栗的小腿。
男人急切步伐驚住了大廳內的傭人,正欲詢問之時,見人跨大步上樓,身影如風 陽臺上,徐太太撥了通電話并未言語。
圖圖將徐紹寒嚇得面無人色,急切奔上樓。
隨著大力推門聲一聲急切的呼喚響響起;“安安。”
陽臺涼風吹來,帶動了紗簾,讓他看清了身形單薄窩在涼椅上的人。
急切的呼吸猛然一頓,隨之而來的是滿面寒霜。
男人跨大步進衣帽間,隨手扯了件披肩出來。
跨大步朝陽臺而去,話語間帶著濃濃的不悅;“你倒是喜歡深夜窩在陽臺吹冷風。”
說著,諾大的披肩將人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降火。”
徐太太這冷悠悠的動作讓他動作一頓。
“你還降火?”氣的火冒三丈的人不是他?她降哪門子的火?
“第二次,”她眼簾微掀,黝黑的眸子落在男人焦急的臉面上。
“這是你第二次將我扔下,若有第三次,我會扔了你。”
“、、、、、、、、”記仇,妥妥的記仇。
“第一次何時?”徐先生微彎著身子,將窩在涼椅上的人圈在胸前,俯身望著她。
那冷硬的眉眼間帶著些許看不見的柔光。
“新婚之夜,”她道,一字一句萬分清晰。
清明的眸子在黑夜中閃耀著熠熠光輝。
落在徐紹寒眼里,讓這人的心顫了顫。
這夜的徐先生,那顆心,可謂是如同過山車般忽上忽下。
徐紹寒扔了安隅,不敢真扔。
可若是安隅想扔了徐紹寒,指不定這人轉身便永遠不會回頭了。
徐先生會給她如此機會嗎?
不會。
“只許你氣我,還不許我有脾氣了?”徐先生又好氣又好笑。
若是如此,他跟童養媳有何區別?
“是你先招惹我的,”徐太太回,話語一本正經。
若不是他提什么胡穗跟趙波她能口不擇言?
說到底,還是這人不會審時奪度,說了不該說的話。
安隅伸手,推開將自己圈在椅子內的男人,赤腳下地,好似未曾發現自己未穿拖鞋。
臨走了兩步,男人無可奈何,彎身,提起拖鞋,朝她而去。
隨后半蹲下身子,曲著膝蓋將拖鞋放至人的腳邊,話語無奈;“你氣我,打我,都是真的,我兇你吼你都是假的。”
“抬腳。”
眼前,英俊非凡的男人一身白襯衫在身,半跪在膝蓋以求婚之勢跪在身前,只為給她穿鞋,安隅的心,說不動,是假的。
她抬腿,默默無言將自己的腳丫子塞進去。
隨后只聽男人在道;“即便你上一秒險些將我氣的就地自燃,下一秒,我還是會心疼你,擔心你著涼,安安、婚姻不是誰不要誰,而是誰轉身離開之后還能念著你的好在回來,心甘情愿的與你灶邊爐臺,閑話家常,包容你的好與不好,接納你的陽光與陰暗。”
此時的徐太太,伸手攏著肩頭披肩站在徐先生身前,男人將拖鞋擺至她跟前。
這個高不可攀,不可一世的男人將所有的第一次都貢獻給了自家愛人。
若是讓總統府傭人看見了,定然會懷疑,自己是否是看錯了。
誰能想到,一個在商場上善于長袖善舞大刀闊斧的男人,歸家之后,也是個會彎身給自家愛人遞拖鞋的男人。
倘若將心比心,安隅承認,她做不到如此。
轉眸,想收斂眼簾中的霧氣,卻不其然的瞥見了一抹淡藍色身影。
回頭之際,眼眸中的猩紅來不及收。
就如此撞進了徐先生的眼里。
男人心頭一疼,跨大步過來將人擁進懷里。話語低低沉沉;“說你兩句,怎還紅了眼眶了?”
她怎知道?
她怎知道自己為何會紅了眼眶?
這人的三言兩語如同被猛然切開的洋蔥,紅了她的眼。
“平日里你打我,兇我的時候,我若如此,估摸著半個首都城都該淹了,”男人捧著她的面頰,低頭輕啄,有意逗弄她。
徐太太聞言,好氣又好笑的嬌嗔瞪了人一眼。
引來的,卻是男人火辣辣的目光 這夜、樓下女子目睹極為虐心一幕。
她看著他萬般心疼將人攬進懷里,看見女子靠在他肩頭,繼而抬眸望了他一眼,這一眼,即便是未曾正眼瞧見,她也知曉,肯定是嬌嗔的。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沉穩男人的失控。
寒冬臘月里的冰刀子都不如此情此景來的痛心。
夜里的風,寒冷冰涼的刮進她內心深處。
傷了這人的心。
良久,她轉身,原路返回。
隱了眼簾,不再去看著令人痛心的一幕。
陽臺上,微風將徐先生的話語帶進安隅耳畔;“進臥室?”
她側眸,靠在男人寬闊的肩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煙酒味。
緩緩搖了搖頭。
他的大掌,落在安隅背脊上緩緩撫摸著,隔著披肩,感受著她的骨瘦嶙峋。
“怎么了?”他微低眸望向安隅隱在自己肩胛骨處的面龐。
只聽人道:“悶。”
男人淺笑聲在耳邊低低沉沉響起,如此蠱惑人心,;“那透透氣。”
許是想著,不該如縱容她,在道:“一會兒該進去了,秋風涼,吹壞了身子不好。”
安隅想,她當真是惡毒。
明知自己站在灰色地帶,卻還用如此惡毒的方法去驗證一切。
去刺激樓底下那個女子。
從那通電話開始,怎能不說這一切都是她的算計。
她再算計誰?
徐紹寒?徐子矜?
還是自己?
還是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卑心?
自幼未曾被愛過的女子,貿貿然被呵護在掌心,是害怕的。
膽小鬼遇到幸福是會害怕的,而安隅,亦是如此。
思及此,原本攏著披肩的手緩緩抬起,抓著男人兩側襯衫衣擺,以至于肩頭披肩,微微緩落,若非徐先生大手攬著,怕是要掉在地。
安隅的反常,引起了徐先生的關注;“怎么了?恩?”
“是不是我說什么重話,讓你難受了?”如此問來,徐先生細細思忖今日所言每一句話,生怕惹小野貓傷心。
“怎么了?恩?”見她不語,男人寬厚的大掌依舊在她身后來來回回。
見無甚效果,捧起她的面龐又是一番低啄,帶著濃厚的情誼與心疼。
怎么了?
如何說?
她失了心,怕這一切都是虛無的,到頭來都會煙消云散,所以此時,摸不清自己的內心。
害怕的想要去逃避。
該如何說?
2007年中秋佳節之夜的這一幕,如同烙印般刻進了徐太太的內心深處。
多年后,安于與徐子矜坐在一處,聊起這夜,她嘴角掛著悠悠笑意,話語冷冷告知她;“若非你,我不敢承認自己愛上了徐紹寒,也不敢承認自己對他的占有之心,這一切,歸功于你。”
可歸功于她又如何?
一切都成了泡影。
安隅的不言不語,讓徐先生心頭顫的發虛。
索性,也不問你了,伸手將人抱起往臥室去。
中秋之夜的驚魂,就此翻篇,這夜,夫妻二人留宿總統府。
晚風凜凜的夜晚,徐先生將人折騰睡了之后,輕手攏著她身上的薄被,見一切安好,這才起身,拿了煙盒去了陽臺。
卻不想,徐君珩此時也著一身睡衣站在陽臺,不同的是,他的手中,是一杯洋酒。
兄弟二人,長身而立,中間一道圍墻將二人隔開。
圍墻柵欄上的雛菊在夜風下被吹的左右搖擺。
“睡了?”一聲詢問,問的是誰,徐紹寒明了。
伸手,將煙盒放在上回你欄桿上,低頭,攏手點煙之際道;“睡了。”
“晚間嚇得不輕,母親臨休息前還心心念念著,有無大礙?”徐君珩對于這個弟妹,表露著常人該有的關心,不遠不近。
但若是細細看,定能看杵著人對安隅的不一樣。
徐君珩對徐洛微也好徐子矜也罷,都只是兄長的關心,會包容她們的小情緒,亦是會將他們當成未長大的小妹妹,但對于安隅,好似那種對于成年女性的關心。
來的、稍稍有些莫名其妙。
徐紹寒站在夜風下抽了口煙,語氣涼涼;“嚇著了,睡前鬧了好久,將安穩。”
“不在屋陪著人家還有心情出來抽煙?”聽他如此一說,徐君珩難免笑著揶揄了句。
端起杯子往唇邊送。
這二人,半夜三更轉點之際不睡覺,卻站在夜幕中抽煙喝酒,也算是頗有閑情雅致了。
“蔣家的事情大哥如何看?”
徐君珩側眸望了眼隔壁陽臺的徐紹寒,話語在夜間異常淺薄清冷;“自古帝王,能長久者,必善用制衡之術。”
“制衡當道者,無不犧牲本我”他要拿什么去犧牲?
“樹大招風,徐家這些年,從爺爺至父輩,累積下來的一切都太過龐大,多少人盯著我們?多少人想把我們送上斷頭臺?又有多少人虎視眈眈覬覦我們的位置?參天大樹若是獨樹一幟,天雷滾滾劈下來無人替我們分擔,我們只會傷的更重。”
留下蔣家,讓他站在徐家身旁,若是天雷劈下,她們尚且還能像此次般,將禍水東引下去。
若是沒有蔣家,一切,都得自己極力承擔。
徐君珩的道理,徐紹寒怎會不懂,可商場上,放過敵人一次。
第二次若想在呃住對手咽喉,便不大容易了。
蔣家的命,還得控在自己手中才行。
“商場的角逐若是處理不好,很難在控住對方,蔣家的藥得換,湯、不換。”
換湯不換藥,表面上蒙蔽世人。
如此做法,怎能說徐紹寒不是十足十的商人?
怎能說他不是十足十的資本家?
他留下蔣家的目的,何其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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