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聞安總大名,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男人開口,盡管他從她站在身旁開始僅是看了一眼。
盡管安隅知道他在阿諛奉承。
“原來,人人都會說鬼話,”安隅輕聲開口,抬起手中咖啡杯聞了聞。
拿鐵、糖和奶精都加太多。
不好入口,最起碼她不喜。
聞言、身旁人望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深了些。
首都但凡是在這個圈子里的只怕是無人不認識眼前這個清冷艷麗的女子,她的母親,她本身,都是首都這個圈子里的奇談。
而身為娛樂記者的他,更甚是沒少聽說這號人的英勇事跡。
從她的專業,在到她徐家四少夫人的身份,這些、都是世人紛紛窺探的一切。
而此時,這女子站在他跟前,那清冷的面龐比這湖風還要冷上幾分。
一身紅色連衣裙在身,黑色西裝袖子被她高高推起,長至腰間的頭發被她低低挽起。
整個人,妖艷、干練、又清冷。
談不上人間絕色,但氣質確實是難得一見。
“夜黑風高,說人話也不見得有人聽,”他視線收回,繼續望著漆黑的湖面。
她伸手,將手中紙質咖啡杯放在手間緩緩轉了轉,也是。
“我開出的條件,張先生覺得如何?”她問,言簡意賅。
伸手將手中咖啡蓋揭開,帶著魚腥味的湖風吹過,陣陣濃香撲鼻而來。
“夠吸引人,”男人開口,伸手端起咖啡杯往嘴邊送了送,一口咖啡含在唇間不急著咽下去。
反倒是視線遠眺湖面看著對岸的燈火。
“安總覺得首都最吸引人的是什么?”他問。
最吸引人的?
她笑了笑;“任何城市,白天都一個樣,最吸引人的,是到了深夜,那萬家燈火亮起,卻沒有一盞是為你而亮。”
她淡泊開口,話語帶著冷嘲。
身旁人輕笑了笑。
緩緩右側,伸手指了指黑夜中看不見的高山,在道;“磨山、在那個山頂之上。”
安隅側眸望去,僅是數秒收回視線。
手中咖啡蓋子,緩緩敲擊著杯璧。
“那是多少人的向往之地,安總身在高處,怕是看不見旁人的心向往之。”
“這世間,不是所有人一出生便是身在高處的,張先生怕是對我有何誤解。”
男人笑而不言,將面上的不屑盡數展露在空氣中。
安隅倒也是不急,手中膠質蓋子緩緩敲擊著杯璧。
湖風過,湖面湖水涌動,她將遠眺的視線落在湖面上,漆黑的湖底誰知藏了多少怪物?
“2007年八月一日,林惠芬女士在首都人民醫院被查出宮頸癌早期,醫生讓其住院治療,她拒絕。”
她的話語,很平淡,沒有絲毫波瀾起伏。
她口中的那個患宮頸癌的人與她沒有半分關系,所以、談不上悲傷。
男人聞言,倏然轉眸,視線落在她清淡的臉面上,帶著不可置信與驚恐。
只因、她口中的林惠芬是他母親。
“張先生、一個娛報記者的工資能有多少?年薪三十萬?五十萬?但這些錢,去了醫院那都是小數目,你若有足夠的資本你母親又怎會拖了一日又一日呢?張先生,你覺得除了我這里之外,你還能去哪里獲得一筆客觀的費用?”
她問,視線悠悠轉向他,與男人對視。
見其一臉錯愕與不可置信,笑了笑,
在道;“富貴險中求、你只需做好你工作中的分內事。”
“我母親的事情你怎會知曉?”
“可能是你不太稱職了,所以顯得我特別神通廣大,”也對,一個兒子連母親患了宮頸癌都不知曉,該是有多不稱職?
言罷,安隅伸手,手中咖啡杯微揚。
一杯濃厚的咖啡從她手中直直倒入了湖泊中,她素來不是什么喜歡言語之人,今日、已然超額。
“明日清晨,最后底線,張先生要明白,過了這個村便沒這個店了。”
言罷,她伸手將膠質杯蓋蓋在咖啡杯上,伸手將咖啡杯遞還給男人。
大有一副物歸原主之意。
她在告知他、沒了咖啡的杯子,普通的不能在普通。
同樣、沒了母親的房子,也只是一個空殼而已。
不把握住機會,這城市的萬家燈火,沒有一盞是為你點亮的。
安隅走后,男人低眸看了眼手中咖啡杯,腦海中亂的如同鋼絲球。
望著女子離去的背影,暮色中的那一抹紅,恍惚間灼傷了他的眼。
果然,心狠手辣這四個字并非一般人擔得起的。
安隅跨過馬路,遠遠的見宋棠倚在車邊,手中拿著一瓶酸奶。
見她過來,將一瓶酸奶遞給她,視線落在她身上,未言語,但似是知曉一切。
“早說要到這邊來,我便換身衣服過來夜跑了,景色空氣都是極佳。”
安隅笑了笑,望了眼她手中酸奶。
“不怕撞鬼?”
“人都不怕,我還怕鬼?”
是啊!這世間,有些人比鬼可怕多了。
夜間歸家,已是十一點光景。
安隅回家時,葉知秋還未睡,穿著睡衣搭著一件晨縷坐在客廳沙發上翻著雜志,聽聞院子里有響動聲,擱下手中東西邁步迎過來。
安隅甫一下車,見葉知秋,嚇得步伐頓在原地。
此時、無任何言語能表達她的感情。
行至二十三年的人生,胡穗未曾做過的事情,葉知秋做了。
她的親生母親連她是否歸家都不曾管過半回。
而葉知秋、卻在她離家的深夜、披著晨縷靜靜等候。
此時,立于跟前的女子是那般溫柔,那般嫻靜。
“夜風涼,快進來,”溫軟的話語響起,讓安隅心底蔓延了絲絲苦澀。
緩緩邁步過去站在葉知秋跟前,后者望著她淺笑,“怕你歸家太晚,稍有擔憂。”
葉知秋說著,視線打量了她一圈,落在她手心,宋棠給的那瓶酸奶依舊被她握在掌心。
見葉知秋看過來,安隅一伸手,將酸奶往前遞了遞。
那模樣,好似一個獻寶的小孩。
逗弄的葉知秋淺聲失笑。
伸手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好孩子,你自己拿著。”
何止是葉知秋,就連站在一旁的徐黛都笑了。
自家太太,咄咄逼人時是商場女精英,迷糊時,誰能說不是小姑娘?
“不早了、該休息了。”
婆媳二人挽手往二樓而去,,行至起居室門口,安隅回身望向葉知秋,那眼眸中的難以言喻在昏暗的廊燈下盡顯無疑。
良久,她似是下了極大的勇氣,邁步過去,伸手將她抱了個滿懷、面龐埋于她脖頸之間。
而葉知秋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住了,張開雙手有些無所適從。
數秒之后,才緩緩落在她背脊上。
“謝謝,”安隅喃喃聲從她脖頸間傳來。
葉知秋撫著她的背脊溫溫開口;“傻瓜,母親心疼女兒不是為了聽謝謝的。”
葉知秋給了她太多她此生未曾擁有過的東西,那一言一語的關心,一舉一動的關懷都足以讓這個自幼缺母愛的孩子感到心酸與難過。
“可不能哭,回頭紹寒要是知曉我將你惹哭了,回來該給我擺臉子了。”
上次在落地窗前,自家兒子那陰測測的表情她并非未曾看見。
只道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疼也好,寵也罷,都是應該的。
“他敢,”安隅抬眸紅著眼眶惡狠狠的到了如此一句話。
將葉知秋逗弄的淺聲失笑。
剛剛還是溫溫順順可憐兮兮的小白兔瞬間就變成小狼狗了。
伸手摸了摸她的長發,應和道;“對、他不敢。”
“我有安安護著。”
那側,徐先生噴嚏連連。
正在開會的人怎會知曉,他母親與媳婦兒已經站在統一戰線了。
晨光熹微,太陽從云層中掙扎出來,床頭鬧鐘七點準時響起。
安隅翻身,側眸望了眼窗外。
屋外綠油油的樹葉在微風下隨風擺動,靜躺數分鐘,安隅起身,穿戴整齊下樓亦是臨近八點光景。
將一下樓,便見到了宋棠的身影。
她許是來了許久,跟前的跟著一杯濃茶已經去了大半。
清晨飲濃茶可不是個什么好習慣,但奈何她確實是需要這么個東西來提提神。
見安隅下樓,宋棠邁步過來,手中拿著今日晨報。
安隅眼神平淡,望了其一眼,而后轉身朝樓上書房而去。
甫一進去,宋棠將手中晨報拿過來,從娛樂報、經濟報、財經報,大篇幅的報導了某人出軌的事實。
安隅伸手,平靜的將各個版面一一翻過去。
低垂眸吩咐宋棠道;“聯系龐震,問問他想好了沒有。”
宋棠聞言,拿起手機就開始辦事。
八點、不算早,亦是不算晚。
她正欲撥出去,卻被安隅阻斷;“算了、等著他來找我們。”
這日清晨,宋棠離去時與葉知秋撞見,輕頷首招呼。
晨間早餐,徐洛微正低頭刷手機,刷到新聞時,愣了兩秒,而后將手機推到葉知秋跟前。
后者靜看數秒,臉面上明顯是有些皸裂。
而安隅,低頭喝湯的動作一如往昔般淡然。
這頓早餐,安隅吃的較為舒心,但葉知秋面上表情明顯是難看至極。
八月底,首都駱家緋聞滿天飛,駱家二子駱雨風各種勁爆新聞滿天飛,整個城市街頭巷尾甚至全國人民談論的佳話。
這日上午十點,有人爆料,駱雨風乃第三者插足旁人家庭,照片中的女子已有家庭。
霎時、狂風平底而起。
駱家父親乃最高檢檢察長,那是一個象征著公平公正的位置。
而如今,他的兒子出現如此緋聞,讓其如何能接受。
你以為只有駱家亂了?
并不、、趙家亦是并不太平。
駱雨風的母親是趙家二女,此次,弄不好,趙波也會牽連其中。
清晨,微風起、安隅這日著了一件淡藍色的長袖雪紡裙子,腰身掐的剛剛好,將好身材彰顯的淋漓盡致。
白色包包跨在肩膀處。
將車停在公司不遠處停車場后,女子慢悠悠的往公司而去。
微風中長裙隨風搖擺,發絲微微凌亂。
行至一處糕點店鋪,她還頗有心情的花了些許時間排隊等候,買了好些糕點,手中提了滿滿兩袋子。
行至公司門口,保安見她手中提了許多東西,過來接過。
才進公司,宋棠過來,話語低低;“龐震來了,等許久了。”
安隅伸手,從袋子里拿出兩盒糕點遞給保安師傅,他推搡著,她今日似是心情極佳,笑道;“人人有份。”
保安這才接過。
宋棠大抵也是看出這人今日心情極佳,望著她笑意深深。
“來、去分了,”她拍了拍手中糕點,笑這言語。
宋棠聳了聳肩,笑著將手中資料遞給她,悠悠道;“我很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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