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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二章 天弋道歉

  冷夜信步走來,半吐蛇信,以尖銳利爪直指我的心口,“交出八荒活水,本殿愿以身相許!”

  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自信,竟認為自己比八荒活水重要!

  我冷哼著,一劍砍斷他尖銳的利爪,“挪開你骯臟的爪子!”

  “豈有此理!”

  冷夜震怒,猛然縮回利爪,忽而卷起寒潭千尺浪,欲將我沉溺其中。

  他的修為十分深厚,使得寒潭之水猶如利刃一般,寒芒畢露。

  如此看來,同他針鋒相對定然討不到好處!

  思及此,我便一頭栽入寒潭之中,以水式心法第十一招化骨柔潺,將自身化為潺潺流水,遁形遁影。

  然,寒潭狹小,死水亦無去處。

  我在水中掙扎撲騰了半天,仍尋不得出處。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背后,忽而傳來天弋的聲音。

  我如遭雷劈,迅疾閃身,一掌不偏不倚地落在他心口處,“死禿驢!”

  天弋身上的傷并未痊愈,肩胛處的金線緊緊繃著,將他的皮肉勒得血跡斑斑。

  “陰魂不散!”我狠瞪著他,一想起在古戰場中所受屈辱,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天弋眉眼間顯出幾分落寞,但并未就此離去。

  他指了指寒潭之上愈發狂躁的冷夜,朝我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旋即低聲說道,“女施主,小聲點兒!祖師爺一旦發怒,后果不堪設想!”

  “你又在玩什么把戲?你和他,難道不是一丘之貉?”我冷眼看著道貌岸然的天弋,心生警惕。

  天弋直聳云鬢的濃眉微微耷拉著,嘴唇微微翕動,欲言又止。

  正當此時,寒潭之上再度卷起千尺浪。

  冷夜狠戾言之,“本殿只數三下,再不出來,今天即便是天王老子到場,也救不了你!”

  我眉頭一皺,一手捂著心口,委實不明白為何冷夜如此在意八荒活水。

  “一。”

  冷夜陰沉至極的聲音從寒潭之上傳來。

  “二。”

  他焦灼地在水面上來回踱步,嘩然的水聲伴隨著四濺的水花,將他的聲音襯托得更加驚悚駭人。

  “三!”

  冷夜語音剛落,寒潭之上便傳來邪魅詭譎的冷笑聲,“你的死期,到了!”

  語落,冷夜雙臂一揚,寒潭之水便化作無數飛蛇,凌空躍起。

  凹凸不平的潭底,除卻我和面露懼意的天弋,再無他物。

  我心下腹誹著,冷夜即便暴戾不仁,也不至于狠下心腸對小徒孫動手,便抓著天弋的前襟,準備將他拋出水面擋災。

  但天弋速度極快,他順勢攬過我的肩頭,繼而以九環錫杖在潭底畫了個圈,連帶著我一同跳入圈內黑洞之中。

  “女施主,莫怕。”

  黑暗中,天弋下意識地握著我揪著他衣襟的手,低低說道,“祖師爺不是你招惹得起的,往后若是遇見,記得退避三舍。”

  我連連拂去他的手,冷聲問道,“這是什么地方?”

  “寒潭之下別有洞天,步行數十里,便是河神故是的領土桃花澗。”天弋答著,他那雙曜黑的眸中有亮光閃過,堪比辰星。

  故是!一想到故是,我心中便生出了幾分歡喜。

  許久未見,也不知他近況如何。上回,他匆匆離去,我總覺情況不大對,本想著抽空去桃花澗看看,未曾想桃花澗竟藏匿在斷天崖之下。

  “女施主,對不起。”天弋順下眉眼,情緒異常低落。

  這死禿驢竟也會道歉?

  他眨了眨眼,繼而說道,“貧僧捫心自問,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若是手上沾染了鮮血,亦是為了天道大義,為了黎民蒼生,為了虛的平和。直至妖嬈酒樓中,貧僧見女施主落淚,才知自己亦犯了大錯,貧僧不該惹你傷心的。”

  “天弋,你以為你僅僅只是做錯了一件事嗎?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但是在貧僧心中,女施主你才是一個錯誤!自從遇見你之后,貧僧總會不由自主地手下留情,害怕自己維護天道的手段太過狠戾,惹你不快。貧僧甚至想過為了你,違背天意,助你逃過雙重天劫。”天弋定定地看著我,鄭重其事地說道。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天弋偏執地說道,“女施主,若貧僧愿為你還俗,你可否考慮一下貧僧?”

  我冷笑道,“天弋,你當真虛偽!六根不凈,還將色心當做真情!我需要你為我還俗?”

  “女施主,你只言片語就傷了一個情竇初開的男兒心!”天弋癟著嘴,碩大的淚珠奪眶而出。

  “聒噪!”

  我再受不了哭哭啼啼的天弋,手肘重擊他的心口,朝著桃花澗的方向飛奔而去。

  天弋吃痛悶哼了一聲,但仍快步趕上,“女施主,還有件要事貧僧必須提醒你。祖師爺喜怒無常,你切莫靠近。眼下,他正在寒潭中渡劫,能力大大受限。若是他渡過死水劫,縱觀虛大陸,應當再無敵手。”

  “死水劫?”

  天弋重重地點了點頭,“正是,死水只能活水解。因而,他即便丟失了記憶,即便能力大大受限,也能察覺你體內的八荒活水。”

  我停下腳步,好奇地詢問著天弋,“你似乎很忌憚他?”

  “是啊,貧僧也不知為何。雖說祖師爺由善緣所生,但祖師爺為人冷傲,從不多說一個字,除了下棋,就再無其他嗜好。”天弋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眼露懼意。

  “是他授予你天命,讓你順應天意,匡扶天道?”我再度詢問著天弋,總覺得天弋并不似心性復雜之人,之所以偏執地自詡“天意”,亦有可能是被神君冷夜忽悠所致。

  天弋點了點頭,“女施主是如何得知的?祖師爺雖冷傲嚴苛,但他所做一切,均是為了天道大義!貧僧自小就十分崇拜他,亦十分敬畏他。”

  看來,自詡“天意”的天弋,僅僅只是神君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這世上,哪來的天道天意?

  所謂的天命,不過是神君游戲虛的把戲而已!

  我深覺冷夜似乎比天弋更不好對付,連連抬腳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往桃花澗的方向匆匆而去。

  天弋緊趕慢趕,終于趕上了我的步伐。他展開雙臂,巋然不動地擋在我身前,緊張到聲音都在打顫,“女施主,貧僧給你兩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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