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王瞥了我一眼,伸手探了探我額頭,關切問道,“怎么渾身發顫?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將頭撇向一邊,生著悶氣,一言不發。
不成想東臨王得寸進尺,上手掐我的臉,輕吻著我的鼻尖,“惹你不快,我很內疚。”
“知道內疚就給我面壁思過!”我話剛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東臨王,即刻捂住自己的嘴,深怕東臨王不悅,捏斷我的脖子。
他松開了掐著我臉頰的手,輕快應著,“那本王就去面壁了。”
同在大殿中的鐵手和追風大跌眼鏡。
鐵手不由得感慨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王竟變得如此溫和!”
追風笑道,“虛無界大陸,太陽不正是西升東落?”
東臨王從傲因懷中接過小乖,飄飄然從我眼前消失。
我一人獨坐在大廳中,手里把玩著面生宮女的藍綠眼珠子。等眼珠子徹底涼透,肉肉怕是要徹底瞎眼。
因此,肉肉今夜必來。
半個時辰過后,前廳外風雨大作,狂風呼嘯,裹挾著枯葉漫天飛舞。我撐著傘,走出前廳,一抬頭便看見墻沿上弓著肥碩身子,被雨水澆得渾身濕透的肉肉。
它緊闔雙眼,長尾高高豎起,“還我眼珠。”
我將它的眼珠捏在手里,力道不斷收緊,“我若不還呢?”
肉肉肥碩的身體已經拱到極致,仿若下一秒它就會化成離弦之箭,朝我命門射來。它憤怒到了極致,濕透的白毛直立,長著獠牙的嘴大張著,發出一陣極為恐怖的類似嬰兒涕泣之聲,使得整個璃王府都籠罩在極其詭異的氛圍之中。
它迅疾如閃電,化作一道白影直撲我胸口,森森獠牙晃得我一陣眩暈。
我隨即合下手中紙傘,以傘尖直戳它大張著的嘴。我快速轉動著傘柄,并不斷將傘身往肉肉咽喉下戳。
下一瞬,肉肉身體被傘身完全貫穿,鮮血肆意橫流。
我撇唇笑道,“這就是意圖加害我的下場!”
肉肉緊閉的雙眸中,流淌下兩行血淚。它不斷地朝我咬著尾巴,似是在向我求饒。
我毫不客氣地用傘身敲碎它的獠牙,“說出葉修的下落,放你一條生路。”
咻咻咻——
肉肉的四肢上的利爪突然斷裂,飛針般朝我襲來。
我為躲避攻擊,松開傘柄,一腳踮著壁沿,飛身至屋頂之上。站在屋頂上,我睥睨著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肉肉,將手中藍綠眼珠扔給了它,“最后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說出葉修的下落,絕不傷你性命。”
肉肉將藍綠眼眸安回眼眶之中,抬頭瞅著我,顯出一絲猶豫。二尺長的傘身已經完全沒入它身體之中,它剛要開口,傘身已然在它體內完全撐開,使得它肥胖的軀體被撐成了傘狀。
“饒命。”肉肉含含糊糊地吐出兩個字,突然暈厥在血泊之中。
我正打算將之撈入懷中,祁汜卻快我一步,將其攬入懷中。
他撐著一把黑色鎏金緞面傘,身著黑色流紋龍袍,周身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王者之氣。
他將傘扔給了我,厚薄適中的唇劃開一道詭異的笑,“小王爺,朕十分期待同你的洞房花燭。”
呸!我是瘋了才會同他洞房花燭!
我心里暗罵著他,但面上顯得尤為平靜,“想要上小爺的床?你還沒這個本事。”
祁汜興味盎然地看著我,他墨色長發被雨淋得濕透,軟塌塌地覆在頭皮之上,但未見分毫狼狽,“朕終將會征服你,不論是朝堂之上,還是臥榻之上。”
我不欲同他再糾結此事,走近一步朝他伸出手來,“將肉肉還我。”
祁汜捋直肉肉身軀,將它往腰下一夾,合上它身上大開著的傘,一手抽出血淋淋的紙傘,嘖嘖出聲,“你果然不是她!你比她殘忍得多!”
我不耐煩地說道,“我就是我,獨一無二。”
祁汜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閃著點點亮光,他突然瞬移至我身前,伸出略尖的舌頭舔著我的耳垂,“怎么辦?你徹底引起了我的興趣!”
他是變態嗎?一個大男人,居然舔我耳垂!
我礙于他云秦國主的身份,原想息事寧人。但他卻得寸進尺,轉而將舌頭伸向我的唇瓣。我惡心地連連撇開頭去,抬膝狠狠地撞向他的襠口。
“嗯…”他發出一聲悶哼,佝僂著腰,半天緩不過勁。
我踉蹌后退著,以手中黑傘擋在自己身前,防備地盯著他,“祁王,自重。”
祁汜臉上的殺氣漸濃,但他手中的掌風終究沒向我劈來,“若不是你和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你早就成了朕的刀下亡魂了!”
他這驕傲自大的模樣讓我看了火冒三丈,云秦國主很了不起?
我扔了手中的傘,鼓足了勇氣朝他跨了兩部,準備徒手奪貓。
“肉肉,咱們走。”祁汜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瞬間消失在瓢潑暴雨里。
“該死!”我攥緊了拳頭,竟未想到祁汜從中橫插一腳,不然今夜就是葉修的死期。
“小王爺,東臨王四處找你呢!”
身后,響起一道溫柔女聲。
我回頭瞥了一眼,竟覺她十分眼熟,追問道,“這位姑娘姓甚名誰,我怎么覺得如此熟悉?”
綠衣姑娘瞬間淚流滿面,沖上前將我緊緊懷抱著,“我是清霜。”
清霜?好熟悉的名字!
她身上的味道也很是好聞,我由著她抱著,淡淡笑道,“清霜姑娘,你這么占小爺便宜,是要負責的。”
“王爺!”前廳中,又走出許多妙齡少女,各個身姿裊娜,模樣清秀,比起北璃王宮中的庸脂俗粉,不知道強上多少。
我咽了咽口水,看著眼前一窩蜂涌上來的女人,驚疑問道,“什么情況?”
“王爺,我是若雪。”
“王爺,我是清墨。”
“王爺,我是無情。”
東臨王走出前廳,冷叱著她們,“你們在干什么?”
她們這才收斂了下來,四散而去。
我被一大堆女人擠了半天,身體的力氣消耗殆盡,癱坐在地上懶得怠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