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寧長公主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對著燕初和小甄善磕頭,“國師大人,這位姑娘,玉兒年紀小,不懂事,她絕對不是故意冒犯您的,求大人和姑娘原諒她。”
仁帝看著痛哭求饒的妹妹,皺了皺眉,有點不滿意。
平時這個妹妹做事周到,很得他的心,怎么現在犯起糊涂了,識相的就該知道,現在最好就是放棄甄玉,免得國師對銀月王朝不滿意。
仁帝有自信,下面那些賤民如何都反抗不了他,但換成是國師殿,他就不敢保證了。
誰知道他得罪了國師,會不會夢里直接腦袋被摘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夜氏是靈族的后人,更加知曉國師和靈族有多可怕的力量,他絕不愿意開罪國師。
平寧長公主哪兒不清楚帝王在想什么,但女兒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捧在手心養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死?
怪只怪她忘了囑咐女兒,絕不能招惹國師殿一分。
可能怪她嗎?
國師殿神秘莫測,常年不踏出一步,怎么感覺都不會跟女兒有交集才對啊!
都是那兩個小賤人!
要不是她們,玉兒怎么會開罪國師殿?
平寧長公主心里恨恨,她一定要剝了那兩個小賤人的皮,讓她們敢害玉兒。
只能說,有平寧長公主這種極品母親,甄玉不長歪才奇怪。
小甄善垂眸看著跪在她面前的平寧長公主,心情一瞬間的起伏后,極為平靜。
在那個魔鬼村莊時,她無時不刻不想著把平寧長公主踩在腳下,讓她也嘗嘗嬤嬤受過的苦難。
現在,復仇的心沒變,但她絕不會因這么一個東西而讓自己變得猙獰扭曲。
小甄善看了看旁邊的燕初,那樣的話,就配不上師父了。
燕初轉眸看她,眸色清冷平靜依舊,但莫名地,她就知道他在為她撐腰,在告訴她,她想怎么處置都可。
小甄善眸光柔了柔,心里如被喂了一勺蜜,又甜又潤。
嗨呀,愛死獅虎啦!
燕初突然收到愛徒纏綿甜膩的眸光,眼皮跳了跳,淡淡轉回頭去。
小妖精徒兒心里笑嘻嘻,師父害羞起來真可愛,好想撲倒哦。
那么清冷禁欲的獅虎,要是扒下那身無暇的白衣…打住,騷過頭了!
“咳。”
燕初掩唇,淡淡地咳了一聲。
小妖精連忙把自己腦袋那些不健康的東西丟掉,專心地虐渣。
獅虎太迷人,她也很是苦惱呢!
小甄善眸色淡淡地看向平寧長公主,“長公主和翁主不覺得,你們該道歉的不是我和師父嗎?”
平寧長公主小心翼翼地看向上首覆著白紗的少女,“姑、姑娘,妾身不解您的意思。”
小甄善心中嘲諷,弱肉強食,如果她不是有師父撐腰,不是背靠國師殿,今日的下場,就不是她們跪在自己面前道歉,而是跟先前那兩個少女一樣,被甄玉直接毀了。
師父說得對,這個王朝真的是腐朽到了極點!
她也不想再跟她們掰扯什么,誰誰無辜的事情,反正她們也不會聽進去,更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夜氏皇族骨子里的殘戾已經沒救了。
小甄善眸色微冷,“長公主,你女兒先前可是說了,要讓皇帝陛下和你把我千刀萬剮呢,我琢磨著不是翁主需要跟我賠罪,而是我得罪了翁主吧?”
仁帝臉都青了,狠狠地剜了甄玉一眼,這個廢物點心,闖禍都要坑他!
“姑娘,請別聽這孽障胡說八道,寡人一向敬重國師殿,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冒犯的事情?這孽障,寡人和平寧沒管好,讓她老是胡作非為,也是該她接受懲罰的時候了,無論姑娘如何罰她,寡人都不會有意見的。”
甄玉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額頭、臉上都腫得厲害,額頭的傷是先前被摁著磕頭造成的,但兩邊的臉?
小甄善看了一下仁帝,沒什么意外,這個昏君一向狠得令人膽寒。
只不過,先前甄玉可是得意洋洋地炫耀仁帝這個皇舅舅對她有多好多好。
現在,又是被他打,又是被他摁著來賠罪,不知道甄玉心里怎么想呢?
甄玉被寵得跋扈慣了,她一直以為天下所有人都得哄著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原以為皇帝看到她滿身是傷,一定會大發雷霆,然后為她討回公道,弄死那個賤人!
卻沒想到,她的皇舅舅在知道事情始末后,毫不留情地給了她兩巴掌,現在還要讓她跪著給賤人賠罪,讓賤人處置。
甄玉心里恨極,可她也怕極了。
她從沒想過,皇舅舅會那么狠心,而從來高高在上的皇舅舅要好聲好氣地跟著她先前看不起的賤人說話,尊貴的公主母親向她磕頭。
為什么會這樣呢?
甄玉的人生觀崩塌了。
她覺得自己一定在做噩夢,一個可怕到了極點的噩夢!
小甄善可不管甄玉有多煎熬,要她同情她?
呵呵,當年她被丟到魔鬼窟的時候,也是甄玉這個年紀呢,平寧長公主有放過她一馬嗎?
小甄善可不是什么以德報怨的老好人,她記仇得很。
不過,裝裝清純善良的白蓮花還是需要的。
小甄善嘆息一聲,“若是翁主單單只是威脅我幾句,倒也沒什么。”
平寧長公主眼睛一亮,她以為小甄善是要賣她一個面子嗎?
可惜的是,她想太多了!
只聽小甄善又說:“可翁主一出口就是國師殿算什么?國師不過一個臣子,她見國師,還是國師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