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壓這種事情,還真是如俄羅斯套娃,一層接著一層。
她又聰明到哪兒去呢?
白淵發現好友的心尖兒眸光很冷,臉色也非常不好,一頭霧水,他好像沒得罪她吧?早上他還幫她說話了。
隨即想到什么,他收了笑意,舉手表明身份,“甄小姐,我跟白老大雖是親兄弟,但關系也比仇人好不到哪兒去的,你別誤會了。”
甄善冷淡地說道:“是嗎?所以白先生現在來找我是有何貴干?難不成還是覺得把我卷入你們之間的爭斗,對我懷有愧疚之心?”
若他真有愧疚,在她父親病房前還能笑得那么燦爛?
甄善知道她現在的心理很不好,纏滿黑暗和仇恨,甚至偏激的敵視,但跟陸家,以及他們密切相關的人,她實在沒法不遷怒和厭惡?
白淵聽出她的諷刺,嘴角抽了抽,“那事確實是我這邊對不住甄小姐。”
“然后呢?”
“甄小姐要是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辦到,你盡可提。”
“哦?”甄善淡淡一笑,“要求?在白先生心里,我值多少錢呢?是否拿了你丈量過的金錢就該乖乖就此罷休,不然就是不識相?”
這濃得嗆人的火藥味!
白淵有些無奈,“我沒這樣想過,今天我找你,是誠心致歉的。”
甄善嘲諷一笑,“在我父親病房前,笑得那么開心地致歉?白先生的誠意可真是讓我驚嘆不已。”
她比誰都清楚,白淵根本沒把他們一家人擺在同等的位置上,說是致歉,不過就是把自己放在上位者,對螻蟻輕蔑的憐憫。
“落毛鳳凰不如雞,如今的我父親不是金市商會會長,我也沒希望白先生能還有尊敬,但,最起碼,在我家無辜卷入你們鬼頭幫的恩怨時,白先生不用這幅幸災樂禍的樣子出現在我們面前吧?”
白淵:“…”
六月飛霜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了!
他只是來給好友助力一波,怎么就成了禽獸不如的東西了?
“甄小姐,在下真的沒有幸災樂禍,你可能對我有太深的誤會了。”
白淵揉揉自己的臉,嘆息一聲,“如果因為我剛剛的笑,讓你誤解,我道歉,但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輕蔑甄老的意思。”
甄善淡淡道:“我也只是希望白先生別來打擾我們而已。”
白淵噎了噎,“這邊不方便說話,甄小姐不如借步。”
擔心她直接拒絕,白淵又道:“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跟甄小姐說清楚,我知道李三少應該給你說了一些,但其中,真正的內情他卻不知道,你也不希望自己一直蒙在鼓里吧?”
甄善看了看他,白淵克制住自己的招牌笑意,十分嚴肅,眸光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甄善垂眸,須臾,她微微頷首。
白淵心里松了一口氣,陸仲那廝到底有多自虐,才會愛上甄家這個長滿利刺的少女?
看她對陸仲的敵意,他覺得好友抱得美人歸的結果有點懸。
但他更了解陸仲,那廝想要的,絕對不可能放手,即使最后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