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柏瞳孔一縮,指尖發顫,他該回答“是”的,可話到口中,又怎么都說出來。
甄善認真地凝視著他,“余柏,你看著我,回答!”
余柏呼吸一窒,想避開她的眸光,可…
“你若真心想我遠離,我可以現在離開,以后,我們只會是陌路,一輩子都是!”
甄善緩緩說道,語氣很平靜,沒有發脾氣,也不是意氣話,只是簡單地在陳述一個事實。
余柏心跳幾近停止,愣愣地看著她。
許久,只聽她輕嘆一聲,抬手,輕輕撥開他抓著她的手。
余柏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抓住她的雙手,死死地握著,不愿松開一分。
甄善看向他,“這次是可你自己抓的。”
“我…”
可“我”了半天,他也沒能說出什么,抿著唇,臉上有懊惱,更多的是無措,可那雙淺淡眸子卻慢慢染上決絕。
不放開她,死都不放開!
陌路?只要想到這個詞,余柏渾身發冷,那種絕望逼得他無法喘息。
怎么可以?
他如今是掙扎在黑暗中,可不代表他不能走出來,憑什么要讓他放棄她?憑什么沒爭取過,就給他判了死刑?
余柏從未有過的不甘心,身體先于頭腦,拋開各種可笑的猶豫,緊緊攥住她。
甄善黛眉微挑,“你能先放開我的手嗎?”
余柏臉色煞白,“我不!”
甄善望天花板,“痛啊!”
余柏一驚,連忙松開她的手,果然發現她的手腕出現了淤青的指痕,映得她細膩白皙的皓腕格外觸目驚心。
他眸中浮起愧疚,連忙去翻醫藥箱,溫柔又小心地給她涂上薄荷膏,“對不起。”
甄善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手勁那么大,先前成昊軒打你時,你怎么不揍回去?不是說了嗎?你打了算我的。”
余柏抬起頭,看著她,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淺淺的溫柔笑意,如春風拂過櫻樹,簇簇綻放,破開次元壁,夢幻到驚艷。
余母說這話的時候,他心里只有悲哀,可換作是她,卻如含了一勺蜂蜜,溫潤到甜蜜…一個完全不顧他,只要他去報復,一個把他護在羽翼下,只是單純不愿他挨打,如何能一樣?
“不是被打了,就要打回去,逞一時之氣,后果卻無法收拾,并非明智之舉,”他頓了一下,“有的是其他手段百倍報復回去的。”
娘娘:“…”
就知道這家伙永遠不可能是無害的小綿羊,原來是心里在記賬呢。
“我要退婚了,你覺得怎么樣?”
她突然問道,打得他有點措手不及。
余柏眸中冷酷的理智破碎,臉很燙,支支吾吾道:“挺、挺好的,他、他配不上你。”
甄善眨眨眼,“還有呢?”
余柏結巴得更厲害了,“還、還有什、什么?”
甄善使壞地戳戳他的胸口,“不怕我爸媽又給我找了個新的未婚夫嗎?”
余柏抓住她的手指,薄唇抿了抿,“不可以!”
甄善忍笑,搖了搖自己的手機,“要不我把我爸媽的電話給你,這話你跟他們說去?”
余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