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看他的眸光更奇怪了,“我什么時候生氣了?”
妖妃娘娘從不生氣,只會直接要人命。
余柏凝眉,“那你現在?”
甄善優雅地翻了個白眼,“你生氣的表現是送別人回家嗎?”
甄善沉思,認真說明道:“你是不是對有錢人有什么誤解?別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可沒什么奇怪的癖好。”
娘娘是個正經的有錢人!
“那你為何,”他頓了頓,“要跟著我?”
甄善哈了一聲,“你該不會以為下午在學校小山坡和日式料理店,我都是故意跟著你吧?”
余柏看著她,沒回答,但像是默認。
甄善無語了一下,“不管你信不信,那真是偶遇。”
娘娘默了默,“可能是孽緣。”
他轉身走人,渾身氣息都寫滿了“拒絕交流”。
甄善眨了眨眼,她說的是實話呀。
但對方沒問題了,她也懶得主動再說話,只是漫不經心地跟在他后面。
小巷很暗,又潮濕,還帶著一股異味,稍微講究一點的女生,大概都會十分嫌棄,但看似最講究的少女,此時卻安靜地走著,沒有半點抱怨。
余柏夜視能力很好,僅借著一點昏暗的光芒,他也可以看清楚路上的情況,包括她的神情。
她并非裝的,而是似乎真的無所謂這樣臟兮兮的小巷,仿佛走在這里,跟漫步在干凈寬大的校道沒有任何區別,背著手,步伐不快不慢,每一步都似量好一般,優雅如畫。
余柏有些出神,不知不覺,從前漫長又黑暗難走的小巷似乎變短了,眼前映入了破舊的筒子樓。
他停下腳步,看著破敗的小樓,從前死寂無波的心驟然起了波瀾,忍不住攥緊雙拳,不愿她踏足這里半步。
他垂眸,淡淡出聲,“我到了。”
甄善“嗯”了一聲,看了眼這似乎破舊得隨時能倒塌的筒子樓,沒說什么,轉身離開。
“你…”
聽到她離開的腳步聲,余柏怔了一下,回頭叫住她。
甄善不解問道:“還有什么事情?”
“你就這么出去?”
甄善奇怪,“不然呢?車子開不進來。”
余柏再次捏了捏眉心,這么昏暗的小巷,她到底有沒有一點女生的自覺…算了,“我送你出去。”
甄善搖頭,“不用,太麻煩。”
余柏沉默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她前頭。
甄善咕噥一句,“你這人真奇怪。”
余柏腳步僵了僵,沉悶的他都忍不住想反問:究竟是誰更奇怪了!?
然,大概就是他的沉默寡言更加助長了某人的得寸進尺,甄善繼續咕噥,“我送你進來,你又送我出去,這不是吃飽了撐著嗎?”
余柏…余柏額角青筋跳動,他停下腳步,回頭問道:“岳同學不覺得自己才是吃飽了撐著嗎?”
甄善怔了怔,眨巴眨巴漂亮澄凈的鳳眸,“是啊,我今晚確實吃撐了。”
隨后她又道:“你兼職的那家日式料理店真的挺不錯的,味道很正宗。”
余柏面無表情:“哦,多謝夸贊。”
甄善點點頭,“不客氣,我實話實說。”
這天聊不下去了!
他深呼吸,“岳同學早些回家吧,免得家人擔心。”
甄善擺擺手,“我爸媽一個月回家次數不超過三次,我就是通宵在外,都沒人管的。”
自由自在的富豪小姐,日子美滋滋的,真棒!
但余柏卻沉默下去,看了看她,那眸光似乎有點奇怪。
甄善:“…”
不是,這騷年是不是腦補什么奇奇怪怪的劇情了?
“走吧。”
余柏沒再多言,走在前面帶著她,比起進來時,腳步慢了一些,仿佛是有心在照顧她。
等到了路口,余柏看了一眼停在那邊并沒有離開的豪車,抿了抿唇,淡淡道:“晚上別亂跑,真出什么事,受傷難受的還是你自己。”
甄善:“…”
騷年果然腦補過度了。
她突然抬手襲向他的肩膀,余柏眸光一冷,身體條件反射地躲過,伸手捏住她的手腕,“你做什么?”
甄善感覺到捏著自己皓腕的手指十分有力,少年并不是如外表看似來那么單薄無力,反而他反應十分迅敏,也懂得格斗技巧,如此…
“成昊軒那群辣雞一起上,其實都不是你的對手吧?”
余柏放下她的手,眸色冷淡,“那又如何?”
并不是打得過,就能打的,只要成家一句話,他就會被學校直接開除。
面對他們的欺凌,余柏能做的,暫時就只能是忍。
甄善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沒如何,只是想告訴你,以后那些辣雞碰你一下,記得雙倍奉還,他們有意見,就讓他們來找我。”
余柏瞳孔微縮,定定地看了她許久,轉身,淡淡開口,“你該回去了。”
甄善戳戳他的后背,把他戳得渾身僵硬似木頭,“我說真的,被那么一個蠢貨欺負,我很沒面子的。”
他被欺負,怎么她就沒面子了?
余柏不知為何,有點想笑,只是他冷漠久了,唇瓣怎么都牽不起來。
不過,“他是你的未婚夫。”
說這話時,連余柏自己都沒發現,他指甲緊緊扣住掌心。
甄善無所謂地擺擺手,“那種商業聯姻,我隨時可以換個人,早就看那家伙不順眼了,又丑又油膩。”
說著,娘娘還十分嫌棄地搓搓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