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看著被人當成貨物送上拍賣臺的少女,五年過去,即使容貌有所改變,氣質與當年截然不同,但她身上特殊的變異冰靈根氣息還是隱隱與那個作天作地的小碧池重合。
蘇楓兄妹與她有血緣關系,只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兩人臉色都有些沉,是。
甄善默了默,這些年,你們沒有注意過蘇曼嗎?
蘇楓看了看她,嘆息,也不隱瞞,最初是有的。
終究是被蘇曼欺壓了這么多年,一朝解脫,總會不習慣,怕蘇曼再次崛起,瘋狂報復他們。
后來,知道她在雜役弟子那過得不好,基本不可能翻身,也就沒再去管她了。
不是不想直接殺了,以免后患,但蘇楓最后還是沒下手,何必圖增殺孽?
況且甄善說得對,蘇曼不該成為他們兄妹的心魔。
卻不想,才幾年,蘇曼怎么會跟風月閣扯上關系?還被人當成貨物在這拍賣。
即使他們再不喜她,但終歸是血脈親人,見她淪落自此,心里絕不會好受。
“大家知道她是誰嗎?”紅雨掩唇,笑得嬌媚無比,胸前半遮半掩的雪峰晃得人眼直,“此女喚蘇曼,曾與仙主愛徒,如今半緣殿少主甄善同窗,當年還差點成為仙主的徒弟,變異冰靈根,經妾身培養,體質是不輸于水靈根的極陰之體,絕品鼎爐呢。”
她話還未落,拍賣場再次嘩然,各色的眼神落在蘇曼身上,裸,無法言喻。
不說這絕品鼎爐就足夠令很多人心動,跟仙主拉上鉤的,不管真假,都更令人趨之若鶩。
名人效應,在哪個時代都是好使的。
蘇楓兄妹臉色很是不好,甄善神色淡淡,眸光卻極冷。
剛剛許多女修沒說錯,這紅雨妖女果然令人反感至極。
拿她做文章一說,竟然連她師尊也跟扯上,這妖女還真敢營銷啊。
鐵籠中的蘇曼盡可能把自己蜷縮起來,渾身直發抖,緩緩閉上眼,不知是認命還是麻木了。
見她如此,紅雨笑得更加好看了,那惡意都快能溢出拍賣臺了。
“老規矩,一千極品靈石起價,價高者得。”
“一千一百。”
“一千兩百。”
叫價聲不斷。
蘇歡抿著唇,看著當初那個不可一世的女孩,如今麻木地縮在鐵籠里,任人叫價拍賣。
無法想,這些年,蘇曼過的什么日子。
可憐嗎?蘇歡也不知道。
她是恨過對方的,但后來,蘇曼就漸漸成為她一個不怎么好的回憶,沒太過在意。
現在…蘇歡不覺緊緊揪著甄善的袖子。
甄善看向她,想救她?
我、我不知道。
蘇楓眸光沉沉,阿歡,現在不行。
蘇歡咬唇,皇兄…
甄善嘆了一聲,不是我們還記仇,也不是舍不得靈石,而是,你看看,叫價的都是什么人。
蘇歡不敢用靈識,眸光掃了一圈四周叫價的人,呼吸微窒。
看到了嗎?名門正派的人,背后如何先不說,但絕對不會在這種場合叫價一個鼎爐,說出來不好聽,會叫價的,都是不在意名聲的魔修,或是修為高強的散修,我們跟他們爭,即使在這爭贏了,你覺得我們出去后,要面對的是什么?
都能大庭廣眾地買鼎爐了,還奢望他們遵循什么道義?
恐怕他們現在買下蘇曼,剛踏出拍賣閣,迎接的就是一大堆圍追搶劫了。
殺人奪寶,在這修真界又不是稀罕事。
他們三個筑基期菜鳥拿什么跟那些老妖怪們扛?
蘇歡小臉白了白,愧疚低頭,對不起。
甄善拍拍她的腦袋,明白她的心情,這小姑娘縱使年幼時總是被欺負,但性子依然陽光開朗,又心軟。
蘇曼再不好,都是她的血脈姐妹,見對方落到這般地步,還能無動于衷那才不符合她的性格。
蘇歡攥緊拳頭,沒再說什么,更沒敢再看拍賣臺一眼。
她是相救蘇曼,可若是代價是要陷小師叔和皇兄于危險中,她辦不到。
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
甄善和蘇楓對視一眼,皆無奈地搖頭。
你皇兄說現在不行,又不是說不能救。
蘇歡猛地抬頭,眸光亮晶晶地看向甄善,小師叔,您是說?
甄善好笑,也沒再逗弄她,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正當他們三人說話的時候,蘇曼被一個披著黑色斗篷,有著一雙枯槁和一副陰邪難聽嗓音的男修拍下。
蘇楓揉揉妹妹的頭發,走吧。
去、去哪兒?
自然是準備當黃雀了。
蘇歡臉上滿是迷茫,但還是乖乖地跟著甄善和蘇楓悄無聲息地離開坐席。
他們三人選的位置偏僻,又加上修為低,因此離開也沒惹人注意。
甄善沒有立刻離開拍賣場,而是先去找了這兒的管事,付了靈石買了拍下蘇曼的人信息。
管事也爽快地賣了,顯然這種事并不是第一次干了,還問了一句,是否加價保密他們買消息的事情。
甄善搖頭,“不用了,我們也只是好奇,先前也有聽說過蘇曼的大名。”
管事也沒在意,紅雨拍賣蘇曼時,帶了一句仙主,有的是好奇的人,并不奇怪。
甄善他們得到信息后,就走了。
反正他們三個煉氣期小鬼,誰會在意?
出了拍賣場,蘇歡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小師叔,皇兄,按照管事說,拍下蘇曼的是魔門下一個附屬勢力的長老,修為在元嬰期,魔修又狡猾陰狠,我們能對付得了嗎?”</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