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燁,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又想干嗎?”
蠱婆婆站在甄善的屋子門口,眸光冰寒地盯著言燁,只是視線觸及他手上牽著的八歲女童時,又忍不住顫了顫,咬著牙,質問道。
言燁俊顏清冷依舊,緩緩道:“我帶月牙兒來見善善。”
“你…”蠱婆婆手顫抖地指著言燁,擔心嚇著孩子,努力地壓制著怒氣。
言燁摸了摸拿著布老虎低著頭玩的女童,“月牙兒是善善姐姐姐夫的遺腹子,她應該很想念的。”
想念自然是想念,可,蠱婆婆看著神情懵懂、對他們談話毫無所覺的女童,渾身都在發抖。
月牙兒雖說才八歲,但不說她從宮廷出來,從牙牙學語時就被太傅教導著帝王之道,就是普通孩子,也不會如此傻傻地什么都不懂。
當年鳳君去世后,丫頭就秘密命人帶月牙兒離開風吟,如今她心中認為自己的小侄女兒在安全的地方,好好地活著。
若是現在,她看到變成癡兒的月牙兒,蠱婆婆無法想象她會有多痛苦。
這個男人竟是狠到要將她心里最后一點希望都給抹掉?
“言燁,你到底有沒有心?你非要她生不如死才滿意是嗎?”
言燁心劇烈地抽痛,淺淡眸子卻極是冷酷,“前輩若無事,就先回去吧。”
“你派人去攔截月牙兒,害她跌落馬車,撞傷頭部變成癡兒,你現在還要將這樣的她帶到她面前,你是覺得她還不夠恨你,還是覺得她如今還不夠慘?”
“不是,”言燁冷冷道:“月牙兒是本王的人偶然在人販子手下救下的。”
蠱婆婆瞪大眼睛,怎么都沒想到他會無恥到這個地步,竟還打算蒙騙她?
“卑鄙無恥的東西,你以為她會信?”
言燁淡淡看著她,“會的,只要前輩說,她就一定會信。”
“你妄想!”
還想讓她幫他欺騙丫頭?
做他的白日夢去吧!
言燁垂眸,薄唇微勾,“風吟覆滅后,苗疆毗鄰的那邊土地是在越國版圖中,本王的親軍如今就駐扎在那,前輩不想念自己的親人嗎?”
蠱婆婆臉色一白,雙手死死捏住,眸中的恨意幾乎能溢出來,“言燁,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
狼心狗肺嗎?
言燁無所謂,只要能留住她,狼心狗肺也好,忘恩負義也罷。
“前輩,你該知道,沒什么是本王不敢做的。”
“你…”
言燁溫和地朝暴跳如雷的蠱婆婆點點頭,牽著月牙兒走了進去。
蠱婆婆身體晃了晃,想攔,手腳卻跟灌了鉛一樣。
“如今連我都不敢多言他們兩人的事情,你又何必再摻和他們的事情呢?”
天機閣主緩步走向她,無奈地說道。
他們千算萬算,怎么都算不到阿燁對甄善的感情會如此執迷,簡直就是到了瘋魔地步。
不是沒勸過自己的弟子放棄甄善,可天機閣主怎么都忘不了,言燁當時冰寒的眸光,向來,如若自己不是他的師父,恐怕當場就會被他給殺了。
為一人,屠萬人,墮落成魔。
天機閣主從前是不信會有如此可怕的感情,直到當年死亡谷事后,言燁不管不顧,直接下令,虐殺了近萬的聯盟軍…
自此,他便知,于他徒兒來說,什么都能談,就是那個女子,絕不能觸及。
阿舒總是這般干涉他們的感情,若非言燁顧及甄善,恐怕早就為他所不容了。
蠱婆婆冷笑一聲,狠狠一掌拍向他,言燁那個王八蛋她動不了,她還不能殺了天機這老玩意兒。
上梁不正下梁歪,要不是這老混蛋,怎么會有那個小畜生?
天機閣主側身躲開,“阿舒,你別再鬧了,你若是再插手,我也保不住你的。”
天機閣的力量現在大部分都掌控在言燁手上,就是他自己,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徒弟的實力。
言燁若是想殺誰,他也阻止不了。
蠱婆婆輕蔑,“老娘需要你來保,你算是個什么東西?”
天機閣主臉色有些不好,“阿舒!”
蠱婆婆劈頭蓋臉就是一把毒藥。
天機閣主躲開毒藥,身影一閃,直接點住她的周身大穴。
蠱婆婆身體一僵,怒罵,“你個老王八蛋!”
天機閣主無奈,將她抱起,往外面走去。
蠱婆婆整個人都不好,臉色發青,隱隱惡心,“放開我!”
“阿舒,我是為你好。”
“為你好個去死!”
“果然在風吟久了,染了那些離經叛道女人的壞習。”
“滾!你們師徒都不得好死!”
“阿舒,甄善以往不也是拿著苗疆讓您留在風吟的嗎?”
“我呸,那小畜生也配跟她相提并論?”
蠱婆婆想到苗疆這些年可以如此太平,都是丫頭默默派人在暗中保護…
她臉色發白,“天機,你放我下來,快點!”
她先前怎么能猶豫?
她該阻止小畜生帶月牙兒去見丫頭的。
說他們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她自己何嘗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