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在其中,才知,他們都是一群走在懸崖邊上的人,步步驚心,一腳不慎,就是死無全尸。
只是她終究比言燁幸運一些,至少她的母皇只是表面對她們姐妹冷漠,暗里卻護著她們,為她們籌謀未來。
所以這些年她才能放心縱橫沙場,而后顧無憂。
因為她知道,無論是母皇,還是皇姐,都會為她守好后方,無條件地信任她。
言燁謀略才能完全不輸給她,只是牽累太多了。
“殿下。”
向壹推門,走進房間,在屏風前朝言燁施了一禮。
言燁淡淡頷首,“她走了嗎?”
“是,”向壹默了默,“攝政王殿下問屬下關于您以往的事情。”
宮燈幽幽的燭火映在那雙淺淡的眸子,言燁手微微一緊,許久,在向壹要告退時,才聽他問,“你說了什么?”
“屬下讓攝政王殿下親自來問您。”
“下去吧。”
“是。”
房間重新恢復安靜,言燁垂眸,看著自己的雙腿。
以前的他嗎?
若是在他最好的時候遇到她,該有多好?
可言燁搖搖頭,當年的自己,鋒芒畢露,心比天高,如果她敢說要娶他,兩人肯定要打個你死我活。
但言燁不知道,三年前的甄善耐心可沒如今那么好,霸王硬上弓的事,她絕對做得出來。
只能說,再最好的時間遇上的人,即使沒那么完美,卻是對的。
七日后清晨,言燁剛睜開眼,一張笑意盈盈的臉就映入眸中。
他淺淡眸子還帶著絲絲朦朧的睡意,迷茫地閉上眼,仿佛覺得自己在做夢。
幾息后,他猛地掀起眼簾,俊臉紅了又黑,冷得結冰。
“甄善!”
“媳婦,早呀。”
言燁閉了閉眼,努力克制,才沒將拳頭往那張欠揍的笑臉揮過去。
“你做甚?”
甄善仿佛不知道他的咬牙切齒,眨眨眼,“來等你醒來,服侍你梳洗,本王體不體貼?”
“呵呵。”
“媳婦是不是一早看到本王,心情尤其愉悅?”甄善笑瞇瞇地問道。
心情愉悅到想殺人。
“哎呀,媳婦你先別看本王了,咱以后有的是時間慢慢看,先起床梳洗用膳。”
甄善伸手將他扶起來。
也不知道是昨晚做噩夢,還是今早被嚇厲害了,言燁有些脫力地靠在床沿,臉色不好地揉揉眉心。
“向壹呢?”
“今天,本王給他放假了。”
言燁薄唇微抽,強調道:“他是本宮的侍從。”
“我知道呀,媳婦,我們誰跟誰呀?都是一樣的。”
“府里的下人你隨意吩咐和處置,本王絕對沒意見。”
“…你不用上朝?”
“本王今日跟皇姐告了病假。”
言燁無語地看著面前活蹦亂跳的女流氓,她這是欺君之罪,她知道嗎?
甄善嚴肅臉,“相思病也是病啊。”
言燁冷著臉,“說吧,又有什么正事?”
“媳婦,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啊。”
“媳婦,你今日想穿什么衣服呢?”
甄善從衣柜中扒拉了好幾件衣服,問道。
言燁看著被她弄得亂糟糟的衣柜,頭更疼了。
知道這女人最喜歡胡攪蠻纏,即便他拒絕,她也會變著法地折騰到他沒脾氣。
言燁隨便指了一件。
“媳婦好眼光,本王也覺得這件最是好看,當然,你穿什么都好看。”
“衣服拿來,本宮自己穿。”
甄善提著衣服,正在研究這層層疊疊的衣服以及復雜的系帶,聞言,直接拒絕,“不行,本王說過,今天由我親自來照顧你的,總不能直接就在起點垮掉吧?”
言燁薄唇抽了抽,一句“你是來照顧本宮還是來折磨本宮的”卡在喉嚨,最后還是沒說出來打擊她。
甄善解著這衣服的系帶,好展開給他穿上,結果解著解著…
她瞪大眼睛,看著被自己打了好幾個死結的系帶,完全不敢置信。
言燁已經木然了,看了看窗外,覺得今日的早膳恐怕是吃不上了。
“那個,為什么你們越國男人的衣服比我們風吟女人復雜那么多呢?”
甄善揪著一團皺巴巴的衣服,干笑地問道。
言燁捏了捏眉心,實在不想跟她說話。
最后,攝政王殿下也擔心他們一整天就耗在穿衣服上,乖乖給他再挑了件衣服遞給他,順便再帶個彩虹屁。
言燁甩眼不理會她,整理自己的衣服,只是…
他冷淡地看向某個女人,意識很明顯,麻溜地出去。
甄善拒絕,義正言辭地說道:“那不行,本王得留在這照顧你。”
言燁:“…”
“呀,你別冷臉啊,本王轉過身行了吧?”
甄善十分遺憾地轉了個身,唉,上次沒能看美人脫衣,現在又不能看美人換衣服。
攝政王殿下忍不住小聲咕噥道:“怎么比風吟閨閣男子還害羞呢?看一下又不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