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需要覺得虧欠。
甄善嘆息,那些是原身心甘情愿給自己姐姐的…
怎么說,這次是她欠了甄珍的人情。
‘不管怎么說,還是謝謝你。’
甄珍搖頭,“若是慕容將軍出事的話,蟲族就擋不住了,帝星也會很危險,對我也沒好處,也許我不來告訴你,聯盟再找不到他的話,也一定回來找你的。”
或許以往,沒人會覺得,慕容歲消失,甄善能如何。
但慕容家破滅的那一晚,讓他們知道,若最后,甄善都不行的話,誰又能找到?
她先來告訴她,也是想著她心里有個底。
甄善神色有些凝重。
甄珍默了默,輕聲道:“不管你打算怎么辦…多加小心。”
這事非常危險,一不小心,命都會沒了。
甄珍見她凝眉深思,有一瞬想勸。
可勸她什么?
不要去管慕容歲嗎?
不說她會不會聽她的,若真不管慕容歲,那星際會有多少人類要喪生在蟲族的口中?不敢想象。
好似最后,她也只能對她說句“小心”而已。
甄善淡淡一笑,‘嗯,我知道。’
甄珍沉默一瞬,“小善,星際的責任并非是你一人的。”
‘我沒那么高的覺悟,只希望他安全。’
甄珍凝視著她,被以為冷硬的心卻忽然空落下來。
只是這失落感只是一瞬,甄珍就再次恢復理智。
是她自己拋棄的,若是現在再來后悔的話,她只會覺得自己可笑。
而她也沒有回頭路。
但,在離開的時候,甄珍不覺轉眸再看她一眼,不知為何,仿佛覺得這會是兩人的最后一面,她可能再也見不到她。
這次,她似真的要完完全全消失在她的人生中,再尋不到半分。
‘姐姐,還有什么事情嗎?’
甄善見她回頭看著自己,眸光復雜,有些不解。
甄珍垂眸,“沒什么事情了,只是想起了,明明都是苦的,可你從前卻只喜歡喝茶,不喜歡喝咖啡,而我跟你相反,那時,我們見面時,你從來點的都是咖啡。”
甄善怔了怔,‘抱歉,我這邊沒有咖啡。’
“我不是這個意思,”甄珍搖頭一笑,“只是覺得剛剛喝的茶,并不似以往那般苦,很香。”
‘這是我自己配的花茶,你若喜歡的話,我可以拿些給你。’
“可以嗎?”
‘自然,’甄善起身,從架子上拿了一個祥云蓮藕陶瓷罐,遞給她。
甄珍接過,眸光微顫,“我好像又拿了你的東西了。”
就因為當年爸媽將她推去給她擋災,這些年,她理所當然地算計得她體無完膚。
可如今回首,才知,其實,她的妹妹又有什么錯?
甄善淺淺一笑,‘沒事,這不算什么。’
甄珍心微窒,不算什么?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的孩子,你的小侄子今年三歲了。”
甄善眨眨眼,眉間劃過一抹柔色,‘是個很可愛很健康的孩子吧?’
甄珍眉眼染上慈愛,“很調皮。”
‘小男孩調皮一點是正常的。’
“你…可愿意見他?”
甄善微怔,‘怎么會不愿意?’
甄珍笑得很溫柔,沒有半分偽裝,“他一定會很喜歡你這個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小姨的。”
甄善抿唇一笑。
“我該離開了。”
‘嗯。’
“小善…再見。”
‘再見,’甄善點頭。
甄珍看了看她,轉身走了出去。
甄善吐出一口氣,眸色幽深。
那個二愣子啊!
七天前,她收到他寄來的最后一件禮物,是一把古箏,還有一段琴譜。
她喜歡母星的古文化,這是誰都知道的。
她會古箏,也是眾所周知。
因此,他給自己寄古箏當禮物,沒人會懷疑什么。
只是,先前他們在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里,這不解風情的鋼鐵男人,在自己彈古箏給他聽的時候,他聽著是很認真,然而,滿腦子都是在研究了怎么用琴譜做密語。
等他研究出一套規律后,還十分興奮地為甄善講解一番。
可想而知,當時的娘娘臉色有多黑。
她想著琴瑟和鳴、風花雪月,結果那男人滿腦子都是排兵布陣、對敵謀略。
所以找個鋼鐵將軍做男友,有多心塞,不言而喻。
可現在,甄善卻慶幸他的不解風情,否則,為了安全和機密,他根本無法將他的行動告知遠在帝星的自己。
慕容歲這次消失,其實是早有打算。
不過,他到底去做什么,他并沒有具體說明。
只告訴她,他找到了能盡快結束戰爭的辦法,若是之后,有人告訴她,他出事了,讓她千萬莫沖動,他不會有事的。
甄善在這里,對戰場的形勢并不清晰,但她知道,慕容歲不是沖動的人,更不是為了軍功就自大不負后果的將軍。
他這次劍走偏鋒,肯定是察覺到了蟲族接下來有什么瘋狂的舉動,權衡之下,他只能冒險行事,趕在蟲族行動前,徹底解決這場戰爭。
他傳給她的訊息簡短淡然,可兩軍交鋒,生死一瞬,他所行之事必然危險重重。
不然,他也不會小心到用琴譜給她傳遞信息。
甄善沉沉地嘆了一聲。
不過,缺兒在他身邊,至少他現在是安全的。
不然,缺兒早已給她示警了。
甄善的指尖輕敲桌面,她現在硬闖出研究所去找他,動作太大,容易引起別人注意,讓蟲族察覺他不見的事情,到時,不僅邊境危險了,他也是。
只一瞬,這想法就被她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