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喜歡的菜式都是姐姐喜歡的,其他的,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也不知道拿什么,就隨著你一起拿了。’
慕容歲心中微嘆,“這樣吧,我們不吃自助餐了,點菜吧,每餐換著菜式,你一樣一樣試,看看哪樣喜歡?”
‘那樣的話,要是點到你不喜歡的,你吃什么呀?’
慕容歲笑了笑,“我不挑食。”
常年征戰,在條件艱苦的邊境星球,不想餓死,哪里能夠挑食?
甄善看著他,有些緊張無措,‘你不用這樣遷就我的。’
一直以來,都是姐姐喜歡什么,她就喜歡什么,跟在甄珍后面,甘愿做她的小尾巴,只怕她不喜歡自己。
突然,有一天有人愿意以她的喜好為第一而委屈自己,她心中有種陌生的溫暖,歡喜又緊張,又害怕讓對方難受,導致他也要離開她。
慕容歲眸中劃過一抹柔色,越是接觸,才越是發現她的簡單。
以她的才華和在星際聯盟的地位,本不該活在別人的陰影下,這般的小心翼翼。
這些年,聯盟只看到她的實力,卻忽略了她的心理健康和需要,這才導致了差點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慕容歲突然無法想象,如果再無人走近她,她繼續偏激下去,會有什么后果?
他心中憐惜更甚,抬手,將她的柔荑擱在掌心,“以后,有我在,你想喜歡什么都行,我陪著你,”也,護著你。
甄善眸光晃顫地望著他,鼻尖有些酸澀,‘慕容歲,謝謝你。’
慕容歲眸光微柔,笑道:“我比你大,不能直呼名字。”
‘叔叔!’
慕容將軍:“…”
他其實才大她…還沒十歲而已,叫叔叔,不太好吧!?
他,真的沒那么老。
“善善,叫大哥。”
甄善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哦。’
怪蜀黍!
慕容歲:“…”
為何應得如此勉強?
難道他真的已經老了?
說好的他風華正茂呢?
慕容將軍心中很是滄桑啊。
吃完飯,慕容歲先送她回去休息。
可甄善卻站在門口看著他,不進去房間。
“怎么了?”
‘下、下午的話,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忙?’
慕容歲點頭,“嗯,有些軍務文件要處理。”
他雖然被派到這里,但第三軍的事務很多文件還是要由他親自審批。
‘這樣啊?’甄善垂眸。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呢?”
她搖頭,‘沒事的,你忙你自己的事情,我先進去房間了,午安。’
“好,午安。”
甄善看了他一眼,走進房間。
‘404,她好似有點失落?’
‘網上說,女孩子都是比較粘人的,她可能舍不得主人,不想一個人待在房間里。’
慕容歲微怔,想到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在房間里,畫著機甲設計圖,或是組建模型,不跟人交流,不跟接觸。
他又忍不住嘆息,這樣子,長期下來,精神狀態怎么會好?
慕容歲不是一個容易心軟,更非多情之人,他是正直,但仁心憐憫,于一位鐵血將而言,有些不現實了。
當初接這個任務,除了是軍人服從命令,與對甄善才華的認可和尊重外,并沒有其他,同情她的遭遇?
慕容歲看過無數的悲劇,可偏偏,只有她,總是能擊中他心中柔軟的地方,讓他想護著她,一直護著。
或許…
‘主人,總理先生來電。’
慕容歲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404突然出聲。
‘接。’
“小歲啊,小善那孩子,最近如何?”
“她很好。”
“我聽研究所的所長說,她最近沒發脾氣,也不再瘋狂地設計圖紙,還一直按時休息用餐,配合醫護人員檢查身體,是嗎?”
“嗯,她很乖,”慕容歲真心地說道。
總理似乎默了默,“小歲啊,你該知道,精神偏激這類的疾病不似感冒發燒,一兩日就能痊愈的,相反,越是表現得正常,可能爆發起來越是可怕,你…”
雖然總理話說得很委婉,但慕容歲卻聽明白了。
他是在懷疑甄善是在裝,降低所有人的防備心,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慕容歲明白這樣的懷疑是合理的,但他還是不覺得劍眉蹙起,心中有一絲不舒服。
就如同自己乖巧懂事的妹妹被人質疑要違法犯罪一樣。
若非慕容歲是理智的,恐怕此時直接發火揍人了。
他沉聲為她辯解道:“總理先生,我不認為甄善她是在偽裝。”
“哦?”總理對他的反駁也不生氣,明白他這人就是這般直腸子,問道:“你有什么依據?”
慕容歲默了默,“有些事情,我需要去核實一下,涉及她的隱私,不經她的同意,抱歉,我暫時不能直說,但她其實不過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無人引導,才不小心走叉路的孩子而已。”
總理沉默幾息,“小歲,你向來理智沉穩,你的話我不懷疑,但我也不能拿星際聯盟的安危做賭注和開玩笑。”
“我明白,在徹底確認她的精神恢復健康,不再產生偏激想法前,我不會向聯盟要求還她自由的。”
這不僅是對星際聯盟負責,也是對她負責。
總理欣慰地點點頭,“你做事,我放心,她能恢復健康,也是整個聯盟的期望。”
“嗯,我會盡全力去引導她的。”
“好,那就拜托你了。”
“您言重了。”
切斷通話后,慕容歲看了看甄善的房間,剛毅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她是個值得被所有人善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