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婭,你聽明白了?”
“大概能明白一點吧。”
早露認真的看著真理,輕聲道:“我們是同伴,那么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訴你們,離開卡西米爾后,我就要回烏薩斯了,三年時間,我的假期已經結束了。”
凜冬問道:“你回烏薩斯做什么?”
“我要為了我們的未來而努力,如果你不明白的話,安娜會解釋的。”
凜冬又看向真理。
真理淡淡道:“她是回去復仇的。”
“復仇?你一個人嗎?”
“足夠了。”
大小姐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因為我是貴族啊,一個標準的貴族。”
真理又說道:“很危險的,烏薩斯人不擅長解決問題,但擅長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你孤身一人,他們只要殺了你,大部分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我已經做好決定了,這是我一個人的戰爭。”
凜冬見說不動早露,不由焦躁道:“你別逞強。”
早露不為所動:“我知道。”
“你不知道!”
烏薩斯姑娘生氣的看著早露,怒氣沖沖道:“明明知道是送死還要去,你們貴族都是這樣的怪胎嗎?!”
“也許,我就是一個怪胎呢,謝謝你們的關心。”
“記住,碰到危險就多撐幾分鐘,我會去救你的。”
“非常感謝。”
真理按了按單片眼鏡,呢喃道:“娜塔莉婭,能原諒你的只有你自己。”
十二月的卡西米爾格外寒冷,與上個月的騎士大賽分屬兩個不同的季節。
“說起來,為什么要在這樣的天氣外出呢?”
亞葉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推著輪椅,慢慢在路邊行走。
阿米婭的長耳朵輕輕搖晃著,少女坐在輪椅里,除了厚厚的衣服外,身上還蓋著一條保暖毛毯。
卡特斯女孩到現在還不能自主行走,需要依靠輪椅才能移動。
最讓亞葉不滿的是博士那家伙竟然不見了,一連大半個月都看不見人,聽說和銀灰外出辦公,辦公歸辦公,至于這樣音信全無嗎?
“也許博士正在回來的路上呢?”
“你別幫他說話。”
阿米婭笑了笑,少女溫婉的笑容看起來讓人格外心疼。
亞葉心頭一抽,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么,認真道:“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體,其他所有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好了,亞葉姐姐,我的身體很好,只是暫時沒有力氣站起來而已。”
她們又走了一段路,在回去的過程中偶遇了卡西米爾的大騎士長,不過亞葉覺得對方可能是特地在這里等待的。
伊奧萊塔注視著坐輪椅的卡特斯少女,充滿活力的小姑娘變成現在這樣死氣沉沉,不由帶上了幾分長輩的慈祥。
“阿米婭女士,我很抱歉,這段時間公務繁忙,以至于到今天才和你見面,如果有什么需求,盡管開口。”
“沒關系,現在正是關鍵時候,卡西米爾一點都不能松懈,我能理解,我個人的問題不算什么。”
阿米婭的回復令伊奧萊塔嘆了口氣,她又說道:“關于無胄盟的玄鐵,大騎士領已經發出通緝令,相信一定會有好消息。”
“大騎士長,也許只是我運氣不好而已。”
這場對話很快結束了,目送卡特斯少女離去,伊奧萊塔上車前,扶著車門道:“情報里說她就是薩卡茲的魔王,讓人無法相信,她真的是魔王嗎,我更愿意相信維多利亞的攝政王才是真正的魔王。”
兩個人走遠了,亞葉忽然說道:
“阿米婭,你越來越像博士了。”
“亞葉姐姐,為什么這么說?”
亞葉回憶道:“一年多之前,博士從圣馬丁回去,也坐著輪椅,狠狠敲詐了他們一筆錢,我看到你的樣子就想起他了。”
“我哪有?”
卡特斯少女撒嬌道。
“你就有啊。”
亞葉很清楚,阿米婭現在只是站不起來而已,其他傷勢早已在凱爾希醫生的精心照料下痊愈,剛才裝出來的樣子,全是為了糊弄那個大騎士長。
“好了,我們回去吧,也許博士就快回來了。”
將近一個月時間,陳特地了解了發生過什么,她感到無能為力,什么也做不了。
和她有相同感受的人也包括驚蟄。
理論上,驚蟄的官職比陳高不少,見了面,陳要稱呼一聲長官。
但她們之間完全沒有這種上下級之分。
“驚蟄小姐,今天約我來,是想告訴我什么?”
陳看著驚蟄,房間里暖氣開的很足,后者脫下外套,里面穿著一件黑色貼身羊毛衫。
驚蟄認真道:“我知道你代表龍門,有一個人想見你。”
陳早已注意到坐在不遠處的花甲老人,對方只是在吃東西,什么也沒說。
“這位是大炎前大理寺卿余則林。”
“余前輩好。”
陳一陣頭皮發麻,她一個地方警署的小警司,哪知道不起眼的老頭子竟然有那么高的官位呢…
余則林放下筷子,淡淡道:“郡主多禮,小老頭受不起。”
郡主…
驚蟄跟著一起麻。
她的確知道陳的身份地位不一般,從余則林口中說出來時,覺得頭疼的一個有兩個大。
余則林更好奇,羅德島的那個博士到底有什么好的,一個大理寺卿,一個郡主,全都折在他手里。
“大炎有一支特殊隊伍不日抵達卡西米爾以東,小老頭希望郡主能出面統帥,這里沒有人比你更適合了。”
陳斷然拒絕:“不行,即便大炎真的有隊伍,自然有領軍人物,不該由我接管。”
開什么玩笑,陳再怎么實誠,也知道此事決不能沾手,否則后患無窮。
余則林悠然道:“郡主何故推辭,此刻我們面對共同的敵人,正如一百多年前,英雄們舉起旗幟,正是建功立業之時,以郡主的才能,一個小小的警署總長怎么能滿足?”
陳:“…”
驚蟄看向窗外,不知何時,鵝毛般的雪花從天而降,下雪了,連地面都覆蓋了一層銀白,大雪覆蓋了大地。
遙遠的邊境,一支斥候小隊正在雪中蹣跚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