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露拉做了一個夢,在夢里,她是戰無不勝的帝國將軍,擁有古老高貴的血脈,后來遭到誣告,只能隱姓埋名躲到某個偏僻行省的鄉下教書,認識了一位美麗的鄉村教師。
但這個時候,帝國崩解,塔露拉被別有用心者利用,被迫離開小鄉村,重返舞臺,那位鄉村教師不久后病逝,只給她留下一枚其貌不揚的戒指。
隱隱約約的,她感覺有什么在碰自己的臉,微微睜開眼睛,模糊的看見一只發光的白鹿伸出舌頭舔她的臉,隨后又消失不見。
有人捧起她的手,輕輕摩挲著戴在右手無名指的戒指,又按在右手斷指處。
塔露拉想爬起來,想親眼看看到底是誰,全身卻一點力氣都沒有,掙扎幾下,整個人從床上撲通一聲翻下去,重重摔在地面。
她向門口伸出手,虛幻的背影只是停頓了一下,毅然決然的離開。
“啊!”
龍女徹底醒來,她還睡在床上,沒有掉下去,沒有白鹿,沒有人,什么都沒有。
她只是在做夢。
塔露拉忽的坐起來,揉著脹痛的額頭,回憶之前發生了什么。
她讓霜星帶羅德島的兔子趕緊跑,然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這么說,他們現在已經逃出新汐斯塔了?
不過…
龍女看了看她睡覺的環境,似乎就是她在整合運動營地的臨時板房,并沒有真正離開新汐斯塔。
她匆忙出門,看見一名整合運動路過,忙問道:“那個,現在是什么時候?”
“領袖?!您終于醒了!太好了!!”
塔露拉擺擺手:“我問你,新汐斯塔舊城區的大空洞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昨天下午新汐斯塔就發通告,問題已經得到全面解決,我們勝利了!”
“解決了是好事,霜星首領在哪里?”
“霜星首領和愛國者先生暫時留在舊城區那邊的臨時營地,確認徹底清剿完成再回來。”
塔露拉揉著太陽穴,針扎一樣的疼痛令她心情煩悶:“沒事了,去忙吧,我過去找他們。”
麻煩竟然真的解決了,看來羅德島的人挺能打,不知道傷亡情況如何。
“此次行動一共有七名基層干員犧牲,其中四名干員被刺客型蟲子殺死,三名干員被異魔獵殺,這些都是因為突發情況以及我們準備不足導致的,具體事項等回到陸行艦后再行研究,另外,一共有三十四名干員負傷,包括三名高級資深干員和三名資深干員,全部都已得到良好醫治…”
正在匯報工作成果的詩懷雅注意到阿米婭聽得心不在焉,便簡略了大部分內容,直接跳到結尾,迅速做完總結。
等到她講完,阿米婭才回過神來,帶著歉意道:“抱歉,我有點走神。”
“沒關系,總結報告也要等到回去做,現在沒有工作了,我們去醫院吧。”
明明是工作時間,真的要翹班嗎?
詩懷雅滿不在乎道:“現在事情都結束了,連新汐斯塔都在忙著重建,我們還要擔心什么?”
菲林干員拉著卡特斯離開辦公室,登上一輛車,來到這座城市條件最好的醫院。
電梯上升到九層,阿米婭突然站在電梯門前不愿出去,眼神里滿是可憐兮兮的色彩。
“你怕什么?”
詩懷雅抱住阿米婭,在她的長耳朵邊低聲道:“阿米婭,你做的很好,無需自責,博士他從來都沒有怪過誰。”
“可是他的手…”
是啊。
當時的情形誰都看見了,右手和右小臂被炸碎,拼都拼不起來,更別說接回去了。
阿米婭不敢去見博士,她總覺得是自己的錯,自責加內疚,讓卡特斯的眼神都失去了光彩。
詩懷雅認為這個問題應該交給博士解決。
“好了,我們先去病房,我保證,他那個人相當樂觀,丟一只手不算什么,找拉特蘭人再接一只手就好了。”
其實小老虎也吃不準,畢竟誰遭遇這樣的事情,發一頓脾氣都算脾氣好的,再患上抑郁癥,更是正常。
不過當兩個人慢慢挪到病房門口時,正看見絮雨用小勺子喂博士吃東西。
“博士。”
阿米婭怯生生的看著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發白的男人。
周金儒咬著甜滋滋的黃桃,點頭道:“找個地方坐。”
兔子乖巧的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博士的左手邊,眼巴巴的望著他,長耳朵耷拉在腦袋兩側。
“哦,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博士有事打我電話!”
詩懷雅的手轉了一個圈,慌忙逃離病房。
絮雨將勺子和罐頭都擺在床頭柜上,輕聲道:“我去問一下今天報紙什么時候到。”
她走到門口時,周金儒開口道:“幫我帶一份燴面。”
阿戈爾人甜甜道:“好的,先生。”
她離開時順手關上門,再將正在休息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門口。
房間里只剩下卡特斯和博士,阿米婭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哭喪著臉,努力打起精神:“博士,你感覺怎么樣?”
她瞬間就明白自己問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博士從送醫到進手術室,主刀是凱爾希,一助是白面鸮,二助是絮雨,沒有比這還要豪華的陣容了。
醫療上的事情,阿米婭了解不多,但她知道可以完全信任凱爾希醫生,這就足夠了。
周金儒吃完嘴里的黃桃,口齒之間都是香甜的滋味,用左手輕輕拍打著兔子的肩膀。
“你別想那么多,我沒有怪誰,我也不是純粹主義者,右手沒了再裝上義肢就好,我聽送葬人說過,他給紅云買過義肢,我也買一個,你想啊,換上機械手,以后再寫報告就不用擔心得關節炎了。”
阿米婭的長耳朵動了動:“真的?”
周金儒正色道:“當然是真的,有機械手多酷,再找可露希爾附加一些功能,什么勾爪,輕型槍械,醫療噴頭,城際網絡入侵裝置…”
卡特斯的肩膀抖動兩下,不知道什么時候,紅了雙眼:“博士就會安慰我。”
周金儒見狀,嘆了口氣:“那我開條件,你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