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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86. 味道不錯

  他盯著這只鴨子細長的脖子,心想用手提著會是怎樣的體驗。

  “阿光先生,不用煩惱,這是我的朋友。”

  一只罩著文化衫的企鵝晃晃悠悠地走過來,它的右鰭還勾著酒杯。

  比起喋喋不休的鴨子,周金儒更好奇皇帝是怎么抓住酒杯的,然而他的想法并沒有持續多久,見看見皇帝隔著老遠,用力一甩短小的鰭,那只酒杯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徑直落在鴨子的頭頂,將它的腦袋扣在里面。

  “發生什么,天怎么黑了,停電了么?”

  喝了酒的鴨子并沒有發現被人偷襲了,它晃動著腦袋,沉悶的聲音不斷從酒杯下面傳出來。

  “哈哈哈哈!”

  皇帝發出一陣粗獷的笑聲,張開雙鰭,搖搖晃晃地跑了。

  鴨子先生費力地將酒杯頭盔摘下來:“我聽見你的聲音了!老企鵝!你這個混蛋!”

  它從座位里跳下來,撲棱著翅膀,邁開雙腳,狂奔而去。

  周金儒看著如此戲劇性的一幕,下意識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能天使:“阿能,你們老板一直都是這樣么?”

  “是啊,有問題么?”

  周金儒搖搖頭,慢慢豎起了大拇指。

  這場鬧劇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重獲安靜的周金儒沒有再停留在原地,他怕那只鴨子再跑回來瘋狂推銷,他更怕一個忍不住就將鴨子抓起來塞進烤箱。

  “你們一直都是這么熱鬧?”

  深藍色長發的黎博利少女坐在同伴身邊,望著聚餐現場的熱鬧氣氛,忍不住小聲問道。

  遠山放下杯子,擦擦嘴,滿不在意道:“這只是很少一部分人,那時候大家聚在一起,一整個晚上都停不下來,如果不是凱爾希醫生強制清場,我們會鬧騰到天亮。”

  “原來是這樣。”

  黎博利少女應了一聲,忽然發現原本坐在人群中間的那個瘦高男人注視著自己,她站起身,提起裙擺施禮。

  那位應該就是遠山的老板了,他真的很年輕,看上去與她是同齡人。

  “唔。”

  星極似乎想起什么,臉蛋染上一層紅暈,慌忙低下頭,遮掩面容。

  遠山見同伴如此做法,吃了一驚:“你做什么了?”

  “沒有啦,我就是想起來在情景劇里,你的老板來占卜,我收完錢就直接關門…”

  說起占卜,遠山的興致多了幾分:“你占卜出什么結果了?”

  “占卜的結果是好的,只是中間部分顯得十分模糊,可能是因為我在情景劇里無法與星空溝通導致的,關于他的一切占卜都失去了具體方向。”

  “原來你也有這樣的情況。”

  遠山嘀咕了一聲,星極什么都沒有聽見。

  她還是勸解道:“你不用怕,博士現在相當溫和,完全沒有以前的苛刻態度。”

  “我知道啊,但是那個占卜的結果,還是讓我很害怕。”

  星極注意到瘦高男人轉移了視線,這才敢將埋低的頭抬起來,但眼神還是很緊張,深怕對方再看過來。

  周金儒在聚餐會場轉悠了幾步,首先看見了星極和遠山,前者的情緒有些緊張,似乎很害怕他的樣子。

  “我有這么可怕?”

  周金儒轉過臉,他不想給一名有意加入羅德島的潛在干員留下不好的印象,他看向霜葉那邊,小狐貍正帶著白兔子操作制冷機器,似乎打算現場制作甜點。

  這是一次嘗試,嘗試羅德島干員對整合運動的接受程度,盡管在過去的某個時間段,羅德島因為整合運動失去了相當一部分強力干員,但現在已經不是非黑即白的敵對狀態。

  “陳sir的情緒有點波動,看來她還是不適應附近出現整合運動,星sir倒是沒什么想法,這是一件好事,有她在,足以撫慰陳躁動的情緒。”

  周金儒沒有去打擾他們,有些事情需要生長的空間。

  “博士,一個人喝酒是很無聊的事情。”

  天火脫下了那件大紅色的外套,里面穿著貼身的小背心,緊繃的布料托起頗具規模的胸脯。

  周金儒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乳白色液體輕輕晃動著,他不喝酒,在聚會上一般以飲料代替,如果沒有飲料,那就選擇牛奶。

  “天火,我有必要申明一點,我不飲酒。”

  “這是一件好事。”

  天火收起朦朧的醉眼,她有提高溫度的源石技藝,這點酒精飲料還不能把她怎么樣。

  “博士真的好遜啊,竟然沒有接過臺詞的想法,平時也是一個很沉悶的人?”

  周金儒的嘴角微微上翹:“如果你只是打算跟我說飲酒,我建議你去找皇帝,它一定很樂意分享一些個人經驗。”

  “哼,我就知道。”

  此時天火手中沒有法杖,可是發出的那一聲嬌柔的輕哼,好似一記法術飛彈,悄無聲息的落在周金儒的心中。

  他收斂心神,隨口問道:“我記得你來倫蒂尼姆時,是和銀灰以及艾雅法拉一起走的,你今天來找我,銀灰和艾雅法拉是什么想法?”

  哪怕在愛德華公爵的私密晚會上已經見過銀灰,他仍然不敢去賭概率,而天火獨自現身,除了查看他是不是真的回來了,還有制造迷霧的意思。

  “先跑來見你是我個人的想法,跟他們沒有關系,銀灰先生你已經見過了,他的意思很明確,既然你們之間有約定,就應該遵照約定來辦。

  “至于艾雅法拉小姐,她碰到一點麻煩了,暫時不能拋頭露面。”

  周金儒喝了一口牛奶:“什么麻煩?”

  “哈,你果然更關心她,遠勝過我。”

  天火假裝生氣地扭臉不去看他。

  “天火,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

  周金儒揉著眉心,沒料到天火會在這些問題上發難。

  天火見狀,嘆息一聲:“現在艾雅法拉小姐暫住在銀灰先生那里,在倫蒂尼姆,我和王者之杖都沒有能力去保護她,只有銀灰先生有能力將危險排除在外。”

  “危險?”

  看來他們走的這一路并不是順心,能讓心高氣傲的天火承認沒有能力保護小羊,他們的敵人一定有非同一般的地位和實力。

  “哎呀,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只要知道,艾雅法拉小姐非常安全,她的身體需要休養,而銀灰先生恰好能承擔這些,至于你們之間該如何交流…”

  天火上下打量著周金儒,目光略微怪異:“你用以前的方法就夠了。”

  以前的方法?

  下棋?

  周金儒一陣牙疼,他嘴上說著一定要見到銀灰,但是當銀灰真正出現在他的附近時,他倒開始不安了。

  好消息是銀灰暫時還不能露面,壞消息是初雪跟著杜賓的團隊,抵達倫蒂尼姆還需要兩天時間,而且初雪這張牌也不怎么好用。

  當初為了給圣女大人找點事情做,周金儒在無意識的狀態下打開了潘多拉魔盒,現在的初雪已經從圣女退化為宅女,大部分時候都在休息,經常活躍在深夜時分,而且時不時拿出一份內容足以讓羅德島女孩們尖叫的劇情。

  這可怎么辦,如果銀灰知道了他家的圣女變成現在的樣子,會不會一怒之下拔出細劍,甩他一臉真銀斬?

  “我們還是說一說艾雅法拉的事情吧,她到底怎么了?”

  天火卻沒有將話題繼續下去,她優雅地踩著貓步,仰起漂亮臉蛋:“博士,現在不是談工作的時候,我們可以換個時間,比如今晚,比如在我的房間,你認為呢?”

  “沒空,回見。”

  周金儒根本不接她的話,天火根本不是那種人,她設下重重陷阱,周金儒要做的事情就是不去碰。

  只有遵從內心的選擇才能活得長久。

  “已經做好了,你學得真快,我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教你了。”

  霜葉驚嘆地看著霜星做出的冰淇淋,覺得她已經可以出師了。

  霜星緩慢搖頭:“如果不是在這里,我完全找不到制作冷飲時的快樂,明明小時后很喜歡的,現在就算見到也不會有太多想法。”

  小狐貍愣了兩秒,意識到面前的白兔子實際年齡超過二十五歲,是個大姑娘了。

  “快樂這種事情不分年齡和男女的。”

  周金儒的聲音傳來,他正站在兩人的身后,手中仍然拿著半杯牛奶。

  霜星沒有搭理他。

  “我小時候也很喜歡吃這些冷飲,尤其在炎熱的夏天,開一袋碎冰簡直是享受,可惜等我真正有能力自主行動時,卻已經無法再獲取當初的快樂。”

  周金儒走到白兔子面前,她如今沒有再穿整合運動的制服,換了一聲便于行動的運動裝,整個人看上去相當颯爽。

  他舉起杯子,當做是一杯酒水,輕聲道:“玩得開心點。”

  說完,轉身便走,沒有再多說半個字,不管霜星有沒有融入這里的打算,他都不能表現的太過刻意,對于霜星這樣感知敏銳的人來說,多說一個字都有可能讓結局走向悲劇。

  “你們博士,真的是一個奇怪的人。”

  霜星目送周金儒離開,不由發出一聲感慨。

  房門外不斷傳來歡聲笑語,獨自坐在書桌前的金發姑娘毫不羨慕,她專注于自己的世界,直到背后的門傳來一聲輕響。

  “是微風么,記得幫我將這封信送出去,老規矩,路上小心點。”

  金發姑娘將書桌邊擺放的一封信向身后遞過去,好半天都沒有得到有人來接。

  她轉過身,一眼就看見某靠著房間門,臉上帶著怪異的笑。

  “你應該先告訴我一聲。”

  男人搖搖頭,變魔術般從身后端出一盤既美味又美觀的食物,有肉塊有蔬菜,還有用于填肚子的面食。

  “如果我在門口就問你開門,你會不會轟我出去?”

  “會。”

  金發姑娘篤定地說了一聲,從男人手中接過食物盤,抓起刀叉分割出一塊醬汁肉。

  薄薄刀刃劃過鮮嫩的肉塊,帶著醇香的汁液順著刀身流淌在盤子里,姑娘兩眼直放光,叉起一塊塞進口中慢慢咀嚼著,她用餐動作無可挑剔,優雅不失速度,用自己的節奏享用著食物。

  “今天情況特殊,抱歉,如果有機會,我會好好請你吃一頓。”

  獅子此時并沒有扎頭發,一頭金色發絲披散在肩頭,又不像他人那般柔順,一根一根桀驁不遜的分散著。

  “我在想你們阿斯蘭是不是都這樣,那位王子殿下的發型也是如此,我猜他為了讓頭發變得聽話,一定抹了很多發膠。”

  “你是想說等到幾年后,他的頭發都會離他而去?”

  獅子不肯放下刀叉,又不肯放棄聊天,周金儒只好放慢自己的節奏,兩人隨意的閑聊著。

  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喝掉最后一口湯,獅子滿意的放下餐具,慢慢的擦嘴。

  “今晚就睡在我這里。”

  周金儒正要去收拾桌子,獅子的話令他硬生生止住了步伐。

  “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會做,也不會讓你做什么。”

  獅子依然坐在那里,她轉動椅子,正面對著周金儒:“我也是,今晚的情景劇,我們一同進入,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我如果真的想了解一些什么,我應該去翻歷史文獻,兩百年前的廢除童工法案是一件影響深遠的政治事件,維多利亞人從來不介意向泰拉世界的人民展示他們的強大與先進。”

  周金儒端著盤子,他正要離去,維娜忽然伸手拽住他的領帶,左手勾住他的脖子,緊接著,一個纏綿的熱吻耗盡了兩人肺部的空氣。

  “不是只有你才會這樣做。”

  獅子舔著嘴唇,眼神充滿挑釁意味。

  周金儒沉吟幾秒:“有點甜,有點咸,味道不錯,我應該再去要一盤。”

  一開始,維娜并不明白甜、咸以及味道不錯是什么意思,當她聽到后半句時,整個人都石化了,僵硬在那里。

  獅子額頭的青筋一點一點凸起,順手抄起床頭的枕頭扔了過去,男人加快速度閃身出門,順手將門關好,姍姍來遲的枕頭打在門上。

  恰好散步路過的企鵝看到這一幕,感嘆道:“年輕就是有活力。”

大熊貓文學    明日方舟之重返羅德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