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儒小聲道:“那你得給我點封口費。”
“不是你拿了我的東西嗎,為什么還要我給你封口費?”
這件事周金儒是無辜的,但要算責任的話,他至少也是個從犯,不過在驚蟄面前能賴還是賴了。
他搖頭:“一碼歸一碼,封口費是封口費,至于吃了你的東西,我會補償你的。”
這種事情還能分開算?
沒來由的,周金儒覺得驚蟄的臉似乎更紅了,她一步步走來,自己后背貼著門板,竟然沒有半點逃離的心思。
炎國貴人就站在他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領,迫使他低頭,緊接著,周金儒睜大了眼睛,感受著唇邊的溫潤,幾秒之后,女人歪著頭,眼神復雜地看著他。
“這樣的封口費你滿意嗎?”
周金儒搖頭:“有點少。”
“…沒有了,你最近有點頹廢,怎么回事?”
眼前的男人沉默了,驚蟄并不在意,松開手,輕聲道:“這就算給你的獎勵,人生在世,誰都會迷茫,重要的迷茫過后再次站起來,別讓我等太久。”
“驚蟄。”
周金儒忽然開口呼喚她的名字,披散著一頭長發的女人用探詢的目光看過來。
“你為什么會這么信任我?”
驚蟄嘴角輕輕上揚:“因為我相信我的眼光,接下來,你是不是該告訴我,到底是誰拿了我的東西?”
羅德島上層員工休息室,黑色頭發的棘刺正在寫一組公式,旁邊的好友手中撥弄著一副撲克牌,卡片在空中飛舞,靈巧的手指不斷變化,一張張牌排列組合。
“棘刺,你到底還要寫多久?”
“快了。”
極境不滿道:“三十分鐘前你就在說好了,結果到現在你還在推導這則公式,它對你的意義就這么大?”
棘刺抬起頭,暗金色的瞳孔映出極境的身影,無聲的威脅迫使黎博利人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接下來會安靜。
這時候,門口出現了一名女性干員,她剛要伸手敲門,就看見休息室里一名頭發左側留著紅色挑染的男性正做出噓聲的動作。
然而棘刺已經放下手中的筆,淡淡道:“沒事了,請進吧。”
“下午好,棘刺先生,極境先生。”
刻刀在羅德島的生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時常能看見這兩位在一起行動,只要是空閑,幾乎形影不離。
極境點點頭,拿起手邊的熱水壺給刻刀倒了一杯水:“有點無聊,兩位,要不我們來賭點什么吧?”
棘刺冷淡道:“羅德島內部禁止賭博。”
極境努力辯解道:“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賭博,我們來猜接下來出現在門口的人是男是女,刻刀小姐,可以嗎?”
“我…”
刻刀猶豫了,她不知道介入這兩位之間到底是好是壞。
但棘刺不這么想,哼了一聲:“我賭是男性。”
極境看向刻刀,沃爾珀小姐低聲道:“那我就賭是女性。”
“好,那我就賭兩邊都有。”
“輸的人怎么辦?”
“輸的人請贏的人吃東西。”
這是一個不錯的提議,反正他們的工資暫時也沒有好去處,棘刺滿意,刻刀也滿意,重點是他們兩個人的贏面比較大,一般很難出現男女同時出現的場面。
幾分鐘后,就在三個人緊張的目光里,第一個人出現了,只是此人的造型有些奇特,頭發倒豎,隱隱還有一絲焦味。
“博士?”
刻刀意外地看著站在門口的人。
棘刺眨了一下眼睛:“看來是我贏了。”
話音未落,只見又有一個人從博士身后走出來,正是披散著頭發的驚蟄,前后出現時間不超過三秒,可以算作同時出現。
員工休息室里沒有傳來極境宣稱他贏了的聲音,只見他突然從沙發里跳起來,沖向休息室另外一邊的門,撞門而出。
驚蟄一言不發,快步追了上去,消失在三個人的視野里。
這令人驚嘆的一幕讓刻刀張大了嘴巴,喃喃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棘刺深深吸了一口氣,面不改色,嘆息道:“小場面。”
讓他好奇的是博士怎么弄成現在這樣。
周金儒捂著額頭,一臉我不想說的表情,他又不得不回答棘刺的問題,因為旁邊還有一個刻刀。
“我不小心摸了電門。”
刻刀再一次震驚了,羅德島果然臥虎藏龍,博士三天兩頭被打不說,竟然還敢摸電門,得虧醫療組技術高超。
四十分鐘后,三個人站在甲板上,抬頭望著被掛在甲板上的極境,還有正在質問他的驚蟄。
驚蟄橫眉豎眼:“說,你為什么要拿我的碎碎冰?!”
“我以為那是特供食物,不知道是你的。”
“那你為什么見了我就跑?!”
“因為后來我知道是你的了。”
很好,邏輯自洽,毫無破綻,問題是不能讓驚蟄解恨。
驚蟄抱著雙臂:“你打算怎么補償我?”
“呃,驚蟄小姐,你開個價?”
“我要吃果凍奶昔碎碎樂,用你的甜點票。”
于是事情就這么解決了,順利的讓人出乎意料,唯一一個受傷的人被掛在空中。
返回艙內的路上,周金儒好奇的問棘刺:“你兄弟怎么還沒被人打死?”
棘刺認真道:“可能是因為醫療組的技術高超?”
周金儒:“…”
等到他回到控制中樞時,坐在椅子后面休息的小兔子盯過來,視線跟著他移動,最后實在忍不住了,阿米婭問了一個讓周金儒想死的問題。
“博士,你摸電門了?”
抵達新汐斯塔的泊區在一個陽光剛好的下午,那座令人驚嘆的移動城市出現在矗立在甲板上遠眺的干員眼中,它代表著一座城市的新生,以及汐斯塔的延續。
不得不說,周金儒在羅德島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的時光,走南闖北,從敘拉古荒野到龍門再到哥倫比亞,經過維多利亞,來到汐斯塔,如果在地圖上畫一條路線的話,他差不多在各國的邊界走了一遍。
“阿米婭,有時候我想呢,我們在這片大地走上一圈,再回到龍門,會發生什么變化?”
阿米婭站在博士的左手邊,小手拉著大手,輕聲道:“羅德島會變得更加繁榮,我們的包容度更強,醫療水平也會躍上新的臺階。”
“那是當然的,我們的新藥將在這里進行臨床試驗,光是這一點,想和我們合作的國家和組織就能擠滿會客室。”
她的側臉漸漸褪去青澀,已經有一些成熟的線條正在延伸。
阿米婭的手收緊了,低聲道:“博士好些了么?”
“我不知道。”
周金儒的聲音很低很低,但阿米婭有四只耳朵,她聽得很清楚。
“阿米婭,如果有一天,我變了,我不再是我,變成一個壞蛋,你會怎么做?”
“那一天不會到來的,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了,博士,我會阻止你的。”
“到了那一天,用你的劍刺進我的胸口,不要猶豫,因為只有你能做到。”
自從那一天過后,周金儒內心的恐懼徘徊不去,他害怕自己變成另一個人,他已經體會過很多次了,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清晰,他想,也許有一天,他可能會徹底變成另一個人。
攝政王的文明之理能穿透剛性護盾,那么阿米婭也可以,他必須將能殺死自己的武器交給一個能夠信任的人。
“博士…”
“阿米婭,來到新汐斯塔,你準備好東西了么?”
小兔子的長耳朵抖動幾下,不明白博士所指的是什么。
“泳裝啊,怎么能沒有泳裝呢,這么好的天氣,這么好的海面,還有這么好的沙灘,我連防曬霜都準備好了,你看見天火了么,她在房間里偷偷穿泳裝,還有普羅旺斯,哇,你怎么掐我?”
阿米婭氣呼呼,質問道:“博士怎么知道天火小姐試穿泳裝的事情,還有普羅旺斯小姐,難道說博士在偷窺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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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么可能,你不要憑空誣蔑他人清白,我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是紅豆,紅豆這幾天一直在跟我說泳裝的事情,比如誰郵購了泳裝,誰的泳裝很合身,還有某人拜托柏喙小姐訂做的泳裝…”
一說起紅豆,周金儒就想起她的經紀人不斷暗示自己應該給紅豆送的禮物,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三番五次暗示了還聽不明白呢,他早就挑選一套泳裝,到時候,找一個合適的機會,送給紅豆。
阿米婭一聽更加不樂意了,酸道:“博士這么關心紅豆小姐,是不是還打算給她送一套泳裝?”
其實,不止一套…
“這是什么?”
白色卡特斯兩眼發呆,她的手邊擺著一套泳裝,而且還不是那種傳統泳裝,明擺著是新款式,用料精而少,常年生活在寒冷地帶的她顯然無法接受如此夸張的泳裝。
所以,那個博士,還準備了第二套。
比起前面那套,第二套就顯得大眾許多,但還是太漏了,她從沒穿過這樣讓人害羞的衣服。
咚、咚、咚。
宿舍門被敲響了,頭腦昏沉的白兔子也沒想太多,起身走過去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