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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6. 感染者的演出

  喝完麥片,周金儒立即把自己扔在床上呼呼大睡,這一睡就到了外面傳來喧鬧的人聲才醒來,他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柜上的鬧鐘,清晨五點多,陸續有上學的學生到來,他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門口交談,也有買了早茶吃喝的。

  他穿上衣服,拉開抽屜,找到一些零碎的錢,在角落里還發現了一封情書,也不知道是哪個學生的。

  開了門往馬路對面看去,果然如秦大爺說的那樣,早點鋪子已經擺上,不少學生坐在桌邊吃茶聊天,還有拿出作業來抄寫的。

  有人好奇的問道:“今天怎么不是秦大爺來開門了?”

  也有眼冒桃花的:“不知道啊,秦大爺有什么好看的,這小哥哥好帥啊。”

  “別想了,你沒戲的,你看他的身材,在球場上肯定是一把好手。”

  “你討厭,我就想想怎么了,又不用交稅。”

  周金儒摸著兩側輕微刺痛的太陽穴,雖說睡了一段時間,疲憊感依然沒有消退,他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主動使用理智時的后遺癥。

  徑直走到早茶攤前,看著貼在柜臺前的菜單,摸出五個硬幣:“一碗素餛飩。”

  一名穿著破舊軍大衣的老人彎著腰站在沸騰的大鍋前,看了一眼周金儒,將手邊瓷盤里的餛飩全部倒進開水里,不多時,餛飩浮上了水面,隨著大量氣泡不停翻動著。

  老董扯著沙啞的嗓門:“年輕仔,面生啊。”

  “來龍門辦公的,順便來看看秦叔,許多年沒見過了。”

  老董沒有接話,將餛飩撈起來擱在碗里,推到周金儒的面前:“你的餛飩,慢慢吃,燙嘴,昂。”

  坐在桌面,慢慢的吃著,身上逐漸有了熱氣,聽著身邊學生的交談。

  “聽說了么,外環那邊戒嚴了,聽說是幫派爭斗死了人,連近衛局都出動了。”

  “這么嚴重,什么時候的事情?”

  “昨天夜里發生的事情,我叔叔上班走那邊經過,拍了照片。”

  “你說會不會影響到今天晚上在我們學校舉行的演唱會啊,應該不會取消吧,連舞臺都搭建好了,臨時取消就太可惜了。”

  “我覺得不會,畢竟有有一部分藝人是從感染者社區里遴選出來的,那些可悲的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與正常社會接觸的機會。”

  吃完東西抹抹嘴,周金儒漫不經心的從學生們中走過,當他來到傳達室門前時看見秦大爺蹬著自行車姍姍來遲,后座上坐著一名即便是穿著冬裝依然能看出妖嬈身材的卡特斯女人。

  秦大爺略微有些尷尬的說道:“這是我們學校的劉老師,她錯過了公交車,是順路就帶她過來了。”

  劉老師伸手攏著頭發,摘下毛茸茸的耳套,一雙妙目落在周金儒的身上來回轉了幾圈,淺笑道:“這位是…”

  “哦,我是秦叔的侄子,這幾天來龍門辦公,順便來看看他老人家,許多年沒見過了,怪想念的。”

  周金儒面不紅氣不喘的扯著慌,不著痕跡的在劉老師和秦大爺的身上看了幾眼,喊道:“叔,快開門吧,別讓學生等急了,外面怪冷的,凍壞了就不好了,學業重,落下課程很難補齊的。”

  “是是是,你看我這記性。”

  秦大爺一拍腦門,進了傳達室拿遙控器,劉老師瞇著媚眼,向周金儒伸出手:“你叫阿光是吧,我聽老秦說過你,果然一表人才,是個好男人。”

  “我叔就隨便說說,我小時候長得又黑又矮,同學們就叫我矮冬瓜。”

  周金儒輕輕一握就不動聲色的將手抽回來,打著哈哈,渾然聽不出劉老師的話外之音。

  “我去準備課件了,回見。”

  劉老師扭著纖腰,跟著學生們進了校門,周金儒轉過身,正好看到秦大爺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

  “叔,聽說外環封鎖了,走不了,我就暫時在你這里住兩天,回頭給你住宿費,不會讓你難做吧?”

  秦大爺背著手,不以為然道:“無妨,你就住在這里吧,正好補了我的晚班,我跟學校領導都熟絡,沒問題的。”

  “得嘞,我去補一覺,昨天晚上折騰死我了。”

  周金儒見事情明朗,打著哈哈往傳達室里面走,背后傳來秦大爺調笑的聲音:“這就算折騰的受不了了?以后日子還長著呢。”

  一覺睡到自然醒,周金儒睜開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精力充沛,渾身說不出口的舒暢,唯獨胃在叫囂著饑餓,傳達室里老秦不知去向,他也顧不上許多,拿了錢就出門覓食。

  此刻已然是黃昏時分,他睡了整整一個白天,夕陽照在臉上,將他的身影拉的老長,馬路對面攤點的生意從早茶換成了魚丸,桌邊坐著兩名學生模樣的人好奇的看了一眼周金儒,又重新投入到他們的話題里。

  “孑,你說今晚的演唱會能順利進行嗎?”橘色大貓一樣的學生如是說道,周金儒無法從外表分辨出對方的性別,但聲音卻表明這是一位年輕女性。

  “你的擔心毫無道理,即便是感染者組成的樂隊也不能說明他們有什么問題,音樂無差別,而且龍門早就做過了宣傳,源石病是不會傳染的。”

  叫做孑的白發青年吃著魚丸粗面,含糊不清的說道。

  “我知道啊,但是,還是覺得難以接受,而且像我這樣想法的人也不少,我怕到時候現場會發生什么騷亂,畢竟在感染者社區的成立就是為了將他們和普通人分開。”

  “槐琥你想過阿成么?他之所以退學,就是因為他的父親不小心成為了感染者,被龍門驅逐出去,雖然在感染者社區也找到了新的工作,但收入一下子降低了一半,不足以支撐家庭開支,也付不起阿成的學費,他們那樣的人應該得到更多的關注,而不是像趕蟲子一樣趕出去,整合運動就是因為…”

  “好了好了,你說的都對,我說不過你。”

  稱之為槐琥的學生伸出雙手,阻止孑繼續講下去,她飛快吃完自己的粗面:“我們快進去吧,演唱會就要開始了,不要錯過開幕,在我們這很少能看到流行歌手的演出呢。”

  目送兩人離去,周金儒慢條斯理的吃著美味的魚丸,老董的手藝的確是一絕,他想著自己就算晚點去也不會錯過什么,順便也看看龍門人對感染者真正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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