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時間3月20日下午16:00,秦鍵的身影準時出現在了華國院教學樓二樓的和聲教室課堂。
老師和同學們早已習慣他的忽然出現。
主要是,老師。
正在點名的老師并沒有變表現出什么特別的驚訝。
點名繼續,被點名的同學連聲答道。
秦鍵走進教室,在經過社團眾人時,他抬起手,卻不住的打了個哈氣。
也算是打了招呼,隨后獨自坐到了最后一排。
在經歷了一周奔波,秦鍵于今日黎明您被胖子從機場接回到學校門口的酒店。
稍作一番休息后,天一亮他回了學校 結束了匆忙的“出訪旅程“回國,他得先行找領導復命。
他敲開吳青辦公室時候,正在忙碌中的吳青見來人是他,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為秦鍵泡了茶。
秦鍵將此次出行活動的大體情況與對方簡要的回報了一番,最后他帶來了圣彼得堡音樂學院院長的問候,“克維茨院長帶我向您問好。”
“這趟辛苦你了。”
吳青說道,接著對其代表學院出訪俄國三大音樂學期間所做的工作給予了高度肯定。
“等過一陣兒讓劉老師聯系你,到時候你們一起整理一下,把這次出訪活動的報告做出來。”
“好的院長。”秦鍵應聲。
片刻。
“什么時候出發定下來了嗎?”吳青問。
“4月1號。”秦鍵已經選好了日。
“還剩一周。”吳青點點頭,“這兩天好好休息一下吧,另外還有什么需要你就和我張口。”
“學校這邊會盡量滿足你。”
說到需要,秦鍵還真有。
關于費加羅春天的社團成員是否可以通過排練演出這樣的實踐活動獲取專業課學分一事他已經盤算了很久。
去莫斯科之前他還與寧仟夏幾人商討過,只是商討的結果——微乎其微。
不過借著今天這個機會,他提了一嘴,不論結果,全當為大家再爭取一下。
吳青聽過笑了笑,“你這個要求是不可能的。”
秦鍵也跟著靦腆的笑了笑,“那我就沒什么事了“
“不過。”
吳青擺手,話音一轉,“學校最近正在為幾名外聘教授安排選修課程。”
“夏冬這學期將要在學校開設樂團排練課。”
“課程時長為兩學期。”
“你老師已經向學院提議,他建議參與這門課程的同學應該在節課獲得相應的學分積點。”
吳青頓了頓,“我這邊已經同意了,就看其他幾個系領導的意見了,不過應該問題不大。”
“謝謝您。”
相比吳青,秦鍵心中更感謝的人是沈清辭,不過有了院長點頭,這事就基本就沒跑了。
對于大家里說,績點雖然不如專業學分重要,但有總比沒有要強。
從吳青辦公室離開之后,秦鍵去了沈清辭的辦公室。
接著整個上午,他都在沈清辭的辦公室度過。
師徒二人聊了許多,比如這次音樂會,比如圣彼得堡音樂學院一行的見聞。
秦鍵著重為沈清辭講了講布寧老爺子的現況。
“老先生身體總體還不錯,我聽他給學生上了兩節專業課,他的嗓門很大,而且揮舞起胳膊的模樣一點也不像老年人”
“那就好。”沈清辭聽后點了點頭。
秦鍵知道沈清辭曾在國外求學期間受過老爺子的點撥,并且一直視對方為偶像。
就像他對波里尼。
后來在聊到書的出版問題時,秦鍵講了他和葉戈爾之間發生的事情。
只是沈清辭并不太了解葉戈爾,““這些事情你可以和波特好好說說。”
沈清辭問秦鍵是否打算將出版計劃擱淺,秦鍵回答是。
兩方面原因促使。
葉戈爾沒有明確點頭是他心里繞不過去的障礙。
另外還有重要的一點在于這趟莫斯科之行他認識了葉戈爾。
尤其是在昨天與對方最后的聊天過程中,雖然以爭論居多,但不得不說秦鍵受到的啟發絕對不少于被對方否定的觀點。
一直以來他堅持將文獻引入國內是為了填補這一塊學術空缺,所以他在翻譯的過程中盡可能的按照原文內容還原。
在這一過程中,他得承認不少學派觀點的確如葉戈爾所說,“它們已經不適合這個時代了。”
但葉戈爾還說了,“它們并不是被拋棄,也不能被拋棄,它們需要我們去做的事情是反思。”
這兩句話讓秦鍵意識到——在將這本曾經的巨著翻譯給今天的華國鋼琴學術界,他是否也應該在反思中把那些不適用于今天的東西添加一些“注釋“。
當然,這件事他在之前若有若無的做過一些,比如他會在一些涅高茲的觀點之后寫下一些自己的想法。
而結果只是他偶爾的靈感使然。
他并沒有仔細思考是否可以把過此等做法當做翻譯這部著作的一個核心為你來對待。
翻譯引深,在還原的過程中加以新時代視角下的剖析,然后給出未來設想。
思考到茨,他有重新再來過的沖動。
或許暫時擱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將自己的手記送給對方也是希望對方能給他一點建議,畢竟在對俄派鋼琴發展的研究問題上,對方向他展現出來的絕不是幾句漂亮話可以形容的。
那個敢于當著自己的面拍板否定涅高茲觀點的頑固老家伙對于俄派鋼琴在今天的發展有著獨樹一幟的見解,然而秦鍵深刻知道——對方的見解又是站在涅高茲學派的觀點上,只是加入了自己對于新時代的思考。
至于對方拿到他的中文版翻譯之后如何解決語言問題,這秦鍵就不關心了。
“或許葉戈爾可以借此掌握一門新語言也說不定。
離開沈清辭辦公室時,秦鍵帶走了他的巴黎音樂節邀請函。
沈清辭:
“這趟我就不去了,你自己根據情況看,估計這周華沙那邊就有信了。”
中午秦鍵獨自在琴房度過了美妙的三個小時,練琴對他來說是最能化解旅途疲勞的迷藥。
期間休息的時候他給老酒保打了個電話。
只是電話里老酒保在描述與葉戈爾之間的關系時顯得有些含糊其辭。
而且秦鍵聽得出老酒保對于葉戈爾有著不小的成見。
他可不信以老酒保的性格會和莫斯科那些老家伙一樣,因為學術上的紛爭而導致對對方抱有不滿。
這讓秦鍵越發好奇。
“您不會是在那兒任教期間單獨給人家的女學生上人生哲理課了吧~”
秦鍵覺得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老酒保:“你們到底還說了些什么?!”
秦鍵:“斯——”
忽然電話里一聲清脆的“老板,午飯。”
結果本想好好八卦一番的秦鍵因電話那頭忽然出現的謝萌話音而匆匆終止。
于是秦鍵只好接著練琴,練到下午三點五十,他離開琴房去了教學樓。
在華院剩下的課不多了,他想能上一節算一節。
“孫浩。”
“有!”
“秦鍵。”
“到。”
一聲略顯疲憊,迷藥到底不是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