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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5.‘To be or not to be’

  Ossia華彩結束,音樂廳的氣氛也不再激蕩。

  繼長笛之后,雙簧管和圓號的聲部首席也逐一現身,在薩賓娜重新揮舞起的指揮棒下與鋼琴對話。

  秦鍵左手重新組織旋律律動,右手保持連貫的抒情。

  帶有乳bato的節奏處理讓音樂進入了一種浪漫氛圍,在一個crese處,他用嫻熟的碎踏板技術將加速中的快速跑動變的給更加清晰。

  時刻關注著鋼琴變化的薩賓娜在感受到琴聲變化的第一時間就壓手降低了弦樂組的音量。

  秦鍵也抓住了對方為他制造的這一契機,加快速度進行過度的同時指尖也逐漸的收力。

  隨后音樂在寧靜的思考中慢慢消失,在戲劇性的展開部結束后,秦鍵再奏主題。

  充滿斯拉夫人文的旋律再起,整個舞臺宛若煥發了新的活力。

  只是這活力已是尾聲,參雜著點點悲觀情緒的和聲恢恢浩浩地消逝在孤寂的琶音之中。

  鋼琴與管弦樂在深刻且富有戲劇性的主題與溫和地問主題來回切換,最終展現出了最為純樸的俄國風情。

  指揮做收手勢,樂團全員停止。

  鋼琴前秦鍵以pp的音量飽滿的演奏完最后一組和弦,抬手間,身體一頓。

  畫面定格。

  第一樂章,生動結束。

  第一樂結束后通常會有一個短暫的間斷,大概15秒·左右,一來是給演奏者騰出一點點休息的時間,二來也得讓觀眾們緩一緩。

  拉三的第一樂章大華彩,足夠讓任何一個演奏家氣喘吁吁。

  不過此刻秦鍵在聚光燈的照射下看起來還不錯,除了滿臉大汗外,沒有別的異色。

  臺上如此,臺下在經歷了這場聽覺視覺的雙重極致體驗后,大家也需要醒醒腦。

  得說剛才的第一樂章實在有夠刺激。

  整個第一樂章的后半段自華彩開始到結束,幾乎每個聽眾都達到了不同程度上的的顱內高潮。

  一場酣暢淋漓的ossia華彩聽過之后,眾人大呼過癮。

  片刻。

  秦鍵在擦完汗后將鍵盤低音區微微擦試過后,將手帕放到了一旁,剛才的第一樂章他很滿意。

  尤其是華彩,他不確定自己通過ossia傳達的情感是否能被大家感受到。

  但從一個鋼琴演奏者的角度出發,在剛才的那段華彩里他收獲很大。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在舞臺上徹底完全的解放了自我克制。

  甚至在情緒最激烈的那一刻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情緒會進入那種癲狂的狀態。

  “呼——”

  長出一口氣,秦鍵瞟了眼左手,在第一瓶瘋狂藥劑之下,崇拜值已經瘋長到34500,不過他絲毫不意外,這可是正統的古典音樂節現場。

  接著扣除了2346點崇拜值后,他進入了第二瓶克里斯的瘋狂藥劑的狀態下。

  最后活動了一下肩膀,他終于看向薩賓娜。

  薩賓娜已經側身等待他這個眼神有5、6秒了,

  如果把剛才的第一樂章當作二人的首次合作彩排,那彩排的質量足以稱得上完美,不僅如此,在這一過程中,兩人之間對于對方的指揮演奏風格已經更加的相互了解。

  相互一點頭,秦鍵微笑,像是傳達感謝,薩賓娜轉身抬起了指揮棒。

  音樂繼續,柔板的間奏曲。

  由空靈柔美的弦樂組拉出音樂,雙簧管奏出與第一主題材料相仿的旋律。

  鋼琴以抒情的三連音形式加入,音樂轉入降d大調,和聲色彩呈現和煦明亮。

  整個第二樂章的前半段,秦鍵延續了在莫斯科的演奏方式,以營造畫面感為主,偶爾會用自由節奏延長某個他喜歡的音。

  這是他沉淀大半年之久再次對拉三的思考。

  如果第一樂章秦鍵表達的是從平靜下的暗流到反抗斗爭的這一畫面,那第二樂章他演奏的就是拉赫對于未來的迷茫。

  這在他的整曲樂思結構里是與ossia華彩相呼應的,他理解的ossia是拉赫不與隨波逐流的對抗,

  另一種華彩,代表著作曲家對于那個艱難動蕩時代的另一種內心應答。

  雖在船只上,但他的身后是風暴,雖有庭院,但是在異鄉,雖安居,但無異于流浪。

  秦鍵想——在這另一個華彩里,拉赫瑪尼諾夫應該有一種欲乘風破浪投身回到祖國不再流浪的野望。。

  但是華彩終歸只是華彩,就像夢里的歇斯底里盒烏托邦。

  夢醒了,面對昨日與今夕,或許拉赫也會質問一句‘Tobeornottobe’?

  秦鍵此刻指尖下的旋律時而活潑,時而落寞,時而深情,有時而狂放。

  以深情演繹著拉赫對時代進步的逃逸,還有質疑。

  大廳里此刻華美旋律太多與動聽,以至于不少人都無法將這美好與拉三的悲壯相聯。

  布魯諾已經不在玩弄他的扳指,他敏感的察覺了到音樂中流動的色彩不再僅僅是音樂形式上的悲劇性色彩。

  他死死的盯著鋼琴前的身影,像是要把對方看穿一般。

  音樂的每一次轉調,伴隨而來的不僅僅只有激昂或明快的和弦,還有一種敏感的沉思襲來。

  他確定這敏感的沉思與薩賓娜的指揮沒有半點關系。

  “這就不只是有趣了。”

  這一次,布魯諾真的對秦鍵感興趣了。

  隨著樂章織體的不斷擴大,在樂隊的助力下,鋼琴的樂念愈發強大。

  鋼琴速度不斷的加快,力度不斷的增強。

  不安和緊張的情緒自舞臺中心開始再次向整個大廳蔓延。

  頭顱向左邊一甩,秦鍵雜耍般的用右手翻腕,以推臂的自然力量降一組連續音彈出,左手一拍,和弦跟上。

  薩賓娜心領神會的讓樂隊重現一種悲壯情緒。

  終于在第二樂章的尾聲之處,秦鍵雙臂一提一落,完成雙手八度和弦下行,音樂在空氣中爆發出了宏偉氣勢。

  似是所有的逃逸和質疑終要面對現實,依然是炮火聲中夾雜著貴族絕望的叫喊和烈馬的嘶鳴。

  莫斯科的那一場,秦鍵停在了這里。

  但是今時此刻,他覺得詩人的帝國遺夢該醒了。

  一個瞬間,沒有任何間隙。

  他帶領著指揮和樂團好不間斷的進入了第三樂章。

  終曲,d小調,奏鳴曲式。

  秦鍵的拉三終曲。

  即將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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