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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歃血為盟,執牛耳

  大祭司捧著這玉冠,令下面的人都看得的真真切切,一時間,各處紛紛傳來些許話音。

  “此冠尚在,為何之前不曾拿出?”

  “誰道得清吶,哎!可惜了,我那落一位落主認冠不認人啊,哎!我等認冠是不錯,但也得認人吶!”說著,那落的邑落主搖了搖頭。

  “那落主,不必可惜,想來可汗之前不曾拿冠,是想見見吾等對其是否衷心,認冠不認人乃是我輩長久以來之習,想來可汗不會與其計較,稍后或許便給放出來了。”胡落主對那落主笑道。

  那落主聽聞此話,頗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胡落主甚是精明啊,想來早已知這冠尚在吧?”

  胡落主笑了笑,并未搭話,對他們來說,有冠即可,酋長印與否,那是朝廷的事兒,若是認印,就是對朝廷的衷心蓋過了對部落的衷心,這種人往往在部落里討不了好。

  等諸位落主再抬起頭看向祭壇時,大祭司已為劉盛戴上了玉冠。

  但見頭戴玉冠的劉盛整理了下發髻,對下面的人冷聲說道:“爾等把昨日之事道出,我放爾等生路,如若不然,昨日之令,當會執行!”

  那原本身著皮甲的青年人上前一步,對劉盛施一禮,起身對著周圍的落主說道:“我乃去斤邑落下乙丑落之人,名去斤飛英,前些時日我等三百余騎......”

  這名為去斤飛英的青年緩緩道出他們所做之事,他知道,大勢已去,他若不說,待劉盛繼位,真的會屠殺他一落百口人。

  而諸位落主聽此人之言,一個個大吃一驚,不解的看著去斤和烏洛蘭的落主,三百余騎,相當于三落的人,能聚三百男子的,一個邑落都費勁,沒有別的,要知獨孤部落的邑落主也僅有二十余位,分別管幾百近千人,算上奴隸就是兩千余人,他們是不會讓奴隸拿刀槍的,因此,他們斷定,這是兩個邑落的人馬。

  而這去斤飛英,也證實了他們的猜測,只見去斤飛英說道:“我等,皆是去斤與烏洛蘭之阿郎,乃是落主指使我等此為,望可汗恕罪,望諸位落主見諒!”

  劉盛冷著臉,對去斤飛英問道:“有何人與你等落主時常走動?”

  去斤飛英聽聞此話,望了眼去斤落主,回道:“未見他人,僅長孫長史與落主時常來往。”

  聞言,劉盛抬頭望了眼長孫突,長孫突見此,內心一緊,連忙說道:“我與去斤落主乃是舊交,時常走動有何不可?”

  劉盛冷哼一聲,也未搭理他,對被押著的去斤落主狠聲說道:“去斤落主若說出何人指使,我當放你離去,如若不然,去斤一落,落主戶內雞犬不留。”

  去斤落主聞言,瞪大雙眼看向長孫突,只見長孫突對他點了點頭,去斤落主眼睛一閉,頭一扭,也言語。

  劉盛見此,狠聲笑道:“好好好!甚好!稍后再處置與你!諸位不是想見酋長印嗎?”

  說罷,劉盛對獨孤小五喝道:“拿酋長印!”

  下面的獨孤小五聽聞,解開身上的包裹,露出里面的一方印璽,因鮮卑文字不全,印璽底座刻著的是四個漢字,為朔州酋長,但見獨孤小五雙手高舉著印璽,緩步向前。

  聞劉盛之言的去斤落主猛然回頭看去,看見印璽的那一刻,雙眼不自覺的睜大,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看向劉盛,再望了眼長孫突,只見那長孫突也是如此模樣。

  見此,去斤落主不禁狠狠的看了眼去斤飛英,他下令讓人把印送與長孫突,此前見長孫突點頭,他還以為長孫突收到了酋長印,這些人被抓就被抓了,印不在,劉盛也奈何不了他們,只待朝廷下令離散他們,他就可順著長孫家的路青云直上了,可這一切算盤盡皆付之一炬。

  此時的他內心大亂,若是劉盛繼位,當真屠殺他一家,別人也拿劉盛無可奈何,一句反叛就為他定了罪,不禁瞪大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劉盛。

  只見劉盛拿起酋長印,翻來翻去,自嘲一笑,說道:“這一方小印,卻能讓我獨孤部落有人反我,長孫長史,此物,可識得?”

  長孫突聞言陰沉著不說話,劉盛又緩聲而道:“我來獨孤落,從未打去斤與烏洛蘭路過,這些阿郎前來襲擊與我,想來是有人指示,您說是嗎?長孫長史?我觀這二人,想來給他們幾個膽子,也是不敢私自決定,這酋長印,怕也是那人與其合謀而為吧?”

  長孫突聽聞,戲謔道:“此乃你等部落之事,我如何得知?”

  劉盛聽聞也不惱怒,笑了笑,對大祭司說道:“請大祭司繼續!”

  大祭司聽聞望了眼長孫突,大聲說道:“祭天!”

  諸位落主一見,立即整理自身,彎身施禮,不再理會他事。

  但見大祭司在祭壇上念著祭天詞,劉盛在祭壇下不時的對著擺放著六畜,上有三香的案幾叩首!因游牧民族不種五谷,也便不會祈求五谷豐登,僅會祈求六畜興旺。

  待劉盛三拜九叩,但聞大祭司大喝一聲:“歃血為盟!”

  嗚嗚嗚~的號角聲吹起!

  幾個大漢合力牽著一頭肥壯之牛前來,諸位落主一看,紛紛掏出一把小刀(匕首),待牛牽至祭壇下!

  諸位落主紛紛施禮大喝:“請可汗!執牛耳!”

  護衛們與獨孤幢的人馬也紛紛喝道:“請可汗!執牛耳!”

  圍觀的人見此也舉起手臂大喝:“請可汗!執牛耳!”

  然而劉盛并未動身,只待大祭司說道一聲:“請可汗!執牛耳!”

  劉盛這才往牛身邊靠攏,在身后一抹,掏出一把匕首,待至牛旁,對著牛的耳朵狠狠削下,此牛還未察覺疼痛,耳朵便掉了下來。

  執牛耳可不是那么好執的,須在活著的時候割下牛的雙耳,若是士卒勇猛給你壓住牛,也算你士卒勇猛,可執牛耳。

  劉盛也未耽擱,趁著牛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對著另一邊的耳朵再次狠狠削下,這時,牛已察覺到痛感,欲要來回蹦跶。而劉盛卻早已取出牛血。

  劉盛抬起匕首,舔了下上面的血跡,又在上面摸了下血跡,將其抹在嘴邊,便返回祭壇!身后之人收起牛耳,放置于托盤之上,緊隨劉盛來至祭壇下。

  這就是歃血為盟,部落與部落之間聯盟,而執牛耳者,就是聯盟的首領,當劉盛取了牛耳,那就是他們的首領了。

  諸位落主開始炙熱的看著劉盛,只見劉盛在祭壇下說道:“胡落,當取牛頭!”

  胡落主聽聞哈哈一笑,對劉盛言道一聲:“謝可汗!”說著,胡落主便丟掉匕首,取過一位阿郎遞過來的大砍刀。

  不少落主對胡落主祝賀著,胡落主也一一回應,待至痛的亂蹦跶的牛旁,胡落主深吸一口氣,對著牛頭狠狠砍下,片刻之后,待取了牛頭,胡落主嘗了嘗鮮血,往嘴邊再抹上鮮血,便有人為他收起牛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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