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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5章 隕落

第1375章隕落  在這片充滿著蕭索和肅殺之意的苔原之上,尸山血海里的一具尸體突然動了一下,心理承受能力不足的可能已經嚇得尿褲子了,但江禪機的第一反應反而是驚喜,難道這位勇于反抗的猿人還有一口氣在?

  他摸到兜里裝有吸血鬼化微生物的瓶子,只要有一口氣在,只要血液還在循環,這東西就可以把它從鬼門關里拉回來,雖然代價是變成一只嗜血的怪物,但…

  他糾結了一瞬間,想用微生物救活它的想法也只存在了一瞬間,這只是一時沖動、熱血上頭的不成熟想法,隨即被他自己否定了——沒有必要,不能這么做,不值得這么做,即使它還有一口氣在,他也只能目送它離開了,在自身難保的形勢下,最要不得的就是圣母心泛濫,畢竟他和它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

  而且他并不確定它是不是動了,抑或只是死后殘存的神經反射造成的肌肉抽搐?

  這時他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流淌在坑底的血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似乎正在加速滲透到疏松的凍土層之下,這倒是也很正常,鳥獸和猿人們的熱血以及它們尸體的余溫,多少會令凍土層融化一部分,但大概用不了半小時,它們的血肉就會成為凍土層的一部分。

  他冷靜下來,仔細看了幾眼,它又不動了,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它們不可能還活著,脖子被割斷了一半,任何靈長類動物都不可能還活著,還是早些讓它們入土為安吧——當他這么想的時候,就在他眼皮底下,那具尸體又動了!

  不!不對!不止是一具尸體,而是很多具鳥獸和猿人的尸體都在動,好像是…坑底有什么東西在向上拱?是凍土層里的氣泡受熱冒出來了么?

  “燒掉它們!”尤綺絲突然說道。

  “什么?”他一愣。

  “用火將這些尸體全燒掉!快!”她催促道。

  他來不及細想,扔掉用念動力托著的泥土,指尖升起來自余煜煜學妹的淡藍色業火,屈指一彈,這團小小的火苗翻滾著墜入坑里,在接觸到猿人尸體的瞬間,就點燃了它們的皮下脂肪層。

  把它們火化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危險!快起飛!”尤綺絲急促地命令道。

  在她說話的同時,他終于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身體比大腦更先察覺到危機的迫近而提升了警覺,用念動力拔地而起。

  與他起飛幾乎不分先后,一團黑影從尸山血海之下破土而出,帶起大量的泥土、碎冰、尸塊和鮮血。

  那是什么東西?

  江禪機身在空中,大為驚愕,沒想到凍土層里居然還有什么活物嗎?是一直在冰下冬眠的動物?但…它到底冬眠了多少年啊?

  吃驚歸吃驚,他并不怎么緊張和害怕,因為此時此刻,幾乎整個土坑都變成了煤氣灶,淡藍色的業火籠罩了一切,他很清楚這種低調內斂的火焰有多么可怕,一旦沾到身上就成為附骨之疽,并且會帶來巨大的焚骨之痛,想擺脫難于登天…不論新冒出來的這個活物是什么,都難逃創業未辦而中道崩殂的結局。

  然而,現實的走向再次與他的預想背道而馳,這團黑影明明也被業火籠罩,卻像是渾然不覺,它甚至竟然…把那些正在被業火焚燒的鳥獸與猿人的尸體來者不拒地吞吃了下去!

  江禪機的下巴都要被驚掉了,他從來沒見過如此彪悍的怪物,它它它它它…連業火都敢吃?

  坑里的尸體迅速減少,全都被送進它無底洞般的深淵巨口,業火雖然兇猛,但沒了燃料也只能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大為減弱,而那只怪物的身影也終于變得清晰。

  看清它的剎那,江禪機的腦子“嗡”的一聲,心都涼透了。

  這個身影他太熟悉了,它沒有一個具體的形狀,沒有一個具體的樣貌,它的身體融合了無數種生物的特征,無論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跑的還是水里游的,全都能從它身上體現出它們生前最引以為傲的部位。

  花水母!

  當然它并不是花水母,它的體積比肉山一樣的花水母小得多,同時也不具備花水母的本體、那夢幻般的花水母姿態,但除此之外,它的身體與花水母的身體在特征上完全一致!

  尤綺絲的聲音也仿佛充滿了寒意:“這里是花水母當年的隕落地,是花水母來到諾亞星時砸出的痕跡。”

  這就是石質隕石和鐵質隕石之外的真正答案么?肉質隕石?

  花水母來到諾亞星時墜落在此地,由于劇烈的沖擊,就像是某人起床時落下了一塊頭皮屑,花水母的身上也掉下一塊頭皮屑,或者是腳底脫落的一塊沒用的死皮…但就算是頭皮屑,里面也是貨真價實地帶有花水母的基因啊!

  花水母的本體沒有基因,但被它吞噬的來自無數星球的無數宇宙生物,它們基因中最精華的部分所融合而成的基因,就像是一坨無法醫治且在不斷繁殖壯大的宇宙之癌,它也許不是絕對意義上的不死不滅,但已經成了事實上的不死不滅。

  花水母墜落諾亞星之后,是自愿被浮空燈籠組成的星球意識囚禁的,否則星球意識遠遠不是它的對手,從后來那場一邊倒的大戰就能看出來,根本不是同一等級的。

  而從花水母身上掉下來的這塊頭皮屑,擁有花水母吞噬一切的特質,卻失去了花水母的控制,雖然它目前體積還不大,那是因為它已經在凍土層里餓了不知多少年,脫離凍土層之后,后果不堪設想…若是漂流瓶在手,江禪機他們說不定還能掙扎一下,但現在的他們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殺死它。

  在上萬年前,逼迫猿人們南遷的冰河期到來之前,這片苔原的溫度可能跟現在差不多,或者再稍高一點兒,就像是冷空氣到來之前往往會偏暖一些,猿人們肯定在那時發現了這只被困在凍土層的怪物,它比現在更接近于地表,但它們什么都沒做,因為當時星球意識還處于全盛時期,就算猿人們把這只怪物釋放出來,星球意識雖然殺不死它,但拼盡全力多半是能囚禁它的,再怎么說它只是花水母的一塊頭皮屑,打不過花水母還打不過它?況且當時花水母的本體還在被囚禁,花水母的本體絕不會讓這塊頭皮屑破壞了自己的大計。

  猿人們把這件事記載了下來,代代相傳,直到今天。

  不得不說,那個魔鬼選擇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最佳良機來釋放這個怪物,星球意識已經消亡,花水母的本體早已遠去…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哪怕是一塊頭皮屑,也會成為這顆星球的終極噩夢,江禪機仿佛已經看到諾亞星的悲慘結局。

  但是,那個魔鬼憑什么認為自己能夠在這場即將席卷一切的噩夢中幸存呢?花水母的頭皮屑并不是蜂后,它不會有任何合作或者被利用的可能性,它不會管你是猿王還是血影,它的受害者里包括無數遠比人類更聰明、更強壯、更發達的智慧生物,它只會在本能的驅動下吞噬任何出現在它面前的生物,直到諾亞星變成一座死寂的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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