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禪機不太舍得把沒吃完的魚就這么扔掉,干脆也隨身帶上,雖然森林里有些悶熱,但天黑之前應該不至于變質,傍晚的時候還能吃幾口墊墊肚子,而相比之下,學院長更在意火種,她認為生火不易,帶上火種可以省了晚上再生火,所以她找來干燥樹枝和藤蔓,用藤蔓纏在樹枝上,再用烤魚時滴落的油脂浸潤,以盡量延長其燃燒時間——反正不費什么事,江禪機也沒說什么。
準備就緒之后,他們就出發了,依然沒敢從樹梢之上飛行,只能從林間穿行,速度注定飛不快,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們算是眼界大開,看到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生物,陸地生物之間的差異可比淺水魚類之間的差異大得多,很多動物都令人完全不理解它為什么要長成那樣,雖然肯定是有理由的,但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慢慢研究,僅僅是浮光掠影般的飛過,就足以令他們目不暇接——其中有些動物極為兇悍,由于認為他們侵犯了自己的領地,在他們快速穿過的一剎那就向他們發起了攻擊,某些大體型野獸的攻擊力道之強,都把他們的飛行路徑撞歪了,或者把他們撞到樹上,還好有念動力屏障作為防護,足以保護他們平安無事,甚至連學院長手里的火把都沒有熄滅。
“幸好學校里那幾位在動植物學方面頗有造詣的老師沒在這里,否則讓她們看到這一切,恐怕她們就不想走了。”學院長還有心情開玩笑,但這又不全是玩笑,如此眾多全新的物種,足夠人們花上幾十年來研究了,當然前提是有足夠安全的研究環境。
身邊全是參天古樹,個別的樹看樣子有上百米高,高得嚇人,在樹下往上望去,幾乎懷疑這并不是樹,而是頂住天庭的立柱,連樹頂都看不見,不過這么高的樹畢竟是極少數,而且有遭遇雷劈火焚的痕跡。
江禪機一直在小心提防,擔心會遭遇某些過于強大的野獸,在如此茂密的森林間很難閃躲,因為他聽李慕勤老師說過她曾經在某次“通道”出現時遭遇過看起來極為可怕的超大體型猛獸,學院長則讓他不用太過擔憂,因為超大體型的猛獸不會生活在這種密林里,即使它們存在,也多半是生活在海洋、丘陵、草原地帶,生活在密林里的動物,體型無論如何不會高于樹木第一個枝杈的平均高度,這令他安心不少。
更令學院長驚喜且意外的是,在林間也有幾處疑似古文明遺跡的場所,堆壘的石頭看著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周圍的樹木也明顯比稍遠的樹木矮小和稀疏,這表明這些樹木是曾經遭到過砍伐,清理出一片空地,只是后來這些遺跡荒廢了,新的樹木又重新覆蓋了這片區域。
學院長有心停下來研究,但綜合考慮,現在不是癡迷于學術的時候,等把目前最緊要的事情解決之后,有的是時間慢慢研究。
一路飛馳,確實可以感知到地勢正在逐漸隆起,周圍樹木的平均高度在下降,冒出來的大型動物數量也有所減少,地面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石頭。
江禪機從夜里到現在,幾乎一直在使用念動力,雖然沒怎么高強度地使用過,但這個持續性已經令他的大腦有些疲憊了,就像是長時間寫數學作業的感覺,已經是在強打精神了,好在山嶺已經很近,再堅持一下就可以休息。
他先停了一會兒,戴上了紅外鏡,森林間天黑得早,他現在不能休息,又繼續往前趕路,一定要趕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找到山洞,或者至少是巖隙。
學院長看出他的疲態,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一旁不斷地跟他說話。
地勢上升的幅度急劇增大,樹林也變得稍微稀疏,不時能看到巨型巖石從山上一路滾落所開辟出來的路徑。
江禪機戴上紅外鏡之后一路觀察,想發現左眼裸眼看不到但右眼紅外鏡里能呈現出熱量形態的目標,但果然運氣沒那么爆棚,雜七雜八的動物看到不少,但隱異猴并沒有出現。
“看那邊。”學院長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邊的山壁間好像有個洞口。”
江禪機一直在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觀察動物和尋找前進路徑上,對于周圍環境的觀察就力不從心了,聞言他暫時停下,向學院長指的方向望過去。
那是一處小小的斷崖式山壁,中間有一條裂縫,縫隙之間又似乎有個洞口,離地面有十幾米的距離,似乎是一個容身的好所在,雖然并非從地面絕無攀爬上去的可能,但至少絕大部分的毒蟲猛獸很難上去,而且想必里面不會很潮濕。
江禪機本來是想趁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再盡量在附近找找隱異猴的,但疲勞感來得太快太猛,他也知道必須要休息了,正好也可以再把剩下的烤魚多吃幾口,趁它還沒變質之前。
他掉轉方向,往那個縫隙飛過去,很快就來到洞口前方。
稍微有些令人驚訝,洞口里竟然還往外冒風,表明它不止一個出入口,或者起碼還有其他的縫隙。
學院長擔心洞里可能已經被某些動物占據了,強烈要求由她持著火把走在前面,這次他就沒跟她爭,盡管她之前也已精疲力竭,但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息和恢復,狀態起碼比他要好一些。
正如預料的那樣,洞內不僅距離地面高,而且通風,洞內環境比較干燥,只要想辦法把另一側的來風堵住,就很適合休息了。
“咦?”走在前面的學院長突然小聲驚叫。
“怎么了?”江禪機以為遭遇什么動物了,他落后學院長一段距離,主要是為了防止萬一發生意外,要預留給學院長撤退的空間。
“不,沒有危險。”學院長知道他誤會了,她將火把湊到洞壁旁,激動地說道:“你看,這里有原始壁畫!”